稳住,我开演了[无限](168)
禾安:“通过什么途径都可以,就说……我手里有证实长老团和休美特罪证的海量证据。”
一直在听二人对话的胡朔忍不住开口:“就这一句话?没有别的?”
虽然先前的两段视频将龙族舆论搅得天翻地覆,但网友的看法也逐渐呈现两个极端。
只有大约一半的网民觉得这事儿另有隐情,而剩下的那部分则觉得视频可以伪造,坚定地认为这位和平市市长别有用心,副族长休美特才是受害人。
禾安:“无妨,只说这一句话便好。”
他的真正目的不是扭转龙族网友舆论,毕竟族长并非是由族人投票选举而出的。
之所以散出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他的目标是皇族长老团和那位太上长老。
在如今拥有足够权力、可以只手遮天的长老团眼中,最讨厌的大概就是变数。无论那段视频中,休美特是否真的说出那样的话,都无疑在它们心中埋下一根刺。
吉美家族也是同样,一个拥有雄厚财力的家族本身就足以让人忌惮,虽然它早已站队长老团,但如今弥漫到联盟的舆论不得不让长老团重新考虑,拥有如此财富的吉美家族,是否还是从前那个任他们拿捏的银袍家族。
两公会负责人与禾安确认任务内容后,便主动断了通讯。
撤回精神力,禾安的手指轻轻敲在地面上,面上虽是一副平静模样,但没人看到的角落中,眸底闪过一丝艰难。
在地牢中呆了两日,体内的吞噬力量愈发不受他的控制。
不知过了多久,禾安眼底的挣扎之色渐缓,不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抬头望去,小茶正拖着沉重的锁链站在牢门处,透过细小的缝隙向外张望。
死囚牢房是一天放一次饭,但明明已经到了饭点儿,怎么迟迟不见狱卒?
他的身体本就不比其他龙族,先天的基因劣势给他带来了很多的不便,若不是自小父母仔细呵护,花费重金从世外高人那里求来药方为他改善身体,恐怕连化人形都作不到。
进入死牢的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在焦虑,担忧在外的父母,更焦虑胡敦城的未来。
他本以为结束迷失后,生活能回到正规,长老团一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谁成想……
站在牢房门前,小茶的思绪愈发杂乱,最后幽幽叹了口气,白着一张脸拖着沉重的镣铐坐回了墙角。
若说起初被下狱时他心中还存着一分希望,现在早已被消磨殆尽。看着远处的假乔治,他的面上弥漫出一丝苦笑。
连一个外来者都在为胡敦城说话,可明明是本族的长老们却……
绝望又不甘的情绪快将他淹没,小茶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其中。不一会儿,本就虚弱的精神变得愈发飘忽。
阿丽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看了小茶一眼,神情中似乎存了分自嘲。
自从经历胡敦市的变故后,他便反复告诫自己,凡事一定要谨慎,绝对不能冒险出头,那些一夜之间从富商变为贫民窟贱民的人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冒险一次,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该说些什么好呢,最终还在栽在了本以为绝对不会犯的错误上,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哐当——”
锁链拖拽的声响从走廊传来,一阵又轻又快的脚步声后,牢房的门被打开,露出江兰兰的脸。
看到牢房内多出两个人,他先是一愣,随即看向角落里的禾安:“乔治哥哥,你还好吗?”
禾安抬起头,对上少年的脸。
虽然稍显消瘦,但江兰兰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他带来了两个超大食盒,神情中满是担忧:“我听狱卒说你一直没吃饭,这样下去身体撑不住的。”
看了眼角落中一直在咽口水的二人,禾安没有拒绝江兰兰的好意,顺口问道:“能不能让他们一起来吃。”
江兰兰看了他们一眼,点头道:“可以,正好我带得多,一起来吃吧。”
那日长老殿内的审问闹得人尽皆知,虽然这两人与休美特的关系让他稍有些不舒服,但也佩服他们的勇敢之举。
这两天以来,有不少胡敦城的城民迫于长老团的淫威而“招认”,而身处死牢中的这两位却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说辞。
见江兰兰答应,阿丽面露感激,赶忙扶着小茶上前,小心翼翼地道谢:“谢、谢谢,谢谢这位大人!”
胡敦城迷失一年之久,他们并不知道族长之子并找回的消息,虽然在长老殿见到族长时稍感诧异,但因为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深究。关入死牢后他们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想要问也不知从何问起。
二人见江兰兰身着华贵,只当他是族中某个富有家族的子嗣。
以禾安如今的身体素质,扛个十天半个月没问题。他象征性地拨了些菜出来,将剩下的都给了二人:“这些你们分。”
江兰兰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禾安吃饭。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仍旧被禾安捕捉到他神情中的疲惫的沮丧。
禾安点了点他的肩膀,将人叫到角落里,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江兰兰就撑不住了,只觉滔天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以前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曾经在做生意时哪怕遇到再难的问题,都一定会有解决办法,大不了换个合作方重新谈。可眼下的危机让他绝望,这两天来他和母亲都没有合过眼,四处奔波只求找到破局之法,但救下乔治哥哥的希望仍旧渺茫。
太上长老虽然在母亲龙傲天的反复拜访下被迫出关,可听闻龙族如今局面后并没有要插手干涉的意思,只道:“我老了,龙族的未来终究是要交到年轻人手中。”
江兰兰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情绪,他垮下一张脸,双眸通红,眼中满是内疚:“乔治哥哥……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禾安被他这突然变化的情绪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哭什么,我还没死。”
“它们想要族长的位置,还要杀了你!它们要杀了你啊!”江兰兰抿紧了唇,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什么方法我们都试过了……不行啊,都不行……”
他越哭越内疚,只觉从前乔治哥哥帮过他那么多,眼下他连救人出去都做不到。
一哭起来江兰兰的音量就超出了控制,听到他话中内容的阿丽二人面色更加绝望,“……”
禾安:“你母亲怎么样?”
江兰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哭得太大声,引得旁边两人频频侧目,下意识收敛声音,低声答道:“母亲也没有办法,没有皇室密令,母亲所有的权力都被剥夺……”
禾安沉默,面色凝重地拍了拍江兰兰的肩膀。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气氛好像变得更加压抑了。
牢房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撞开,方才收了钱的狱卒一脸横肉地站在门口,厉声道:“时间到了,快滚!”
江兰兰抬头,面上带了错愕:“不是说好的半小时?”
“能让你进来就不错了!”狱卒脸上满是不耐烦,不由分说就拽着江兰兰往外走,“再逼逼赖赖我就向长老团举报!”
“说好的半小时啊!我给了钱的!”江兰兰死死扒住墙沿,说什么也不出去,“你怎么出尔反尔!”
这人刚才在死牢门口收钱的时候还好商好量,怎么不一会儿就变了脸,他进来连十分钟都不到!
眼看江兰兰说什么也不出去,狱卒彻底没了耐心,眼看就要抽出身后的锁链。
见状,禾安微微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释放精神力令狱卒恍惚了片刻。
他拍了拍江兰兰的手:“回去吧,要是你也出了事,你母亲该怎么办?”
江兰兰咬牙,神情中带了犹豫:“可是……”
禾安打断了他的话,“快回去吧。”
再回过神来时,江兰兰已经带着食盒站在了门外,身后的狱卒眼神迷离地将他一路送到死牢外,甚至还将之前的钱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