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之子(203)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如果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过她。”
傅恒惊恐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一手养出来的飞尸,竟然抓走了被他护在身后的傅宁。
飞尸冰冷枯瘦的手虚虚扼在傅宁脖子上,长长的指甲轻易划开傅宁脖子上的皮肤,房子里一众恶鬼、粽子嗅到浓郁的血腥味,纷纷躁动起来,凶戾的神色中充满了垂涎,傅宁吓得整个人比飞尸还要僵硬,“救,救我,大哥,救我……”
“你既然自诩玄门正道,为何要用玄门手段伤害一个普通人?你就不怕坏了玄门规矩?!”傅恒厉声喝道,恨得眼睛都红了。
“规矩?为了自己儿子活命,不惜窃取外甥的命数,害得小姑子家破人亡,隐瞒儿子杀人罪行,她,该死。”冬生冷声道。
“施展换命之术的人是我,杀人的是陶裕新,我妹妹就算有罪也不是死罪,你凭什么说她该死?”傅恒狡辩道。
“就凭她现在落在我手里,就凭你打不过我。如果你想她活命,最好别废话,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问完了,他还要回家吃宵夜呢。
傅恒面色数变,最后认命道:“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必须先放了她。”
“你认为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冬生动动手指,飞尸直接从傅宁脖子上撕了一块肉下来,傅宁惨叫一声白眼一翻直接痛得晕死过去。
“你!”傅恒目眦尽裂,恨不得从冬生身上撕块肉下来。
“陶家那些楼盘下的风水局是你布下的吧?你在替谁收集生气,目的是什么?”冬生冷声问道。
前些日子,阿黄刷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陶家楼盘出现质量问题的新闻,出于好奇它戳进去瞅了一下。它好歹跟了李九那么多年,对风水多少还是知道点,一看配图就觉得楼盘的朝向风水似乎有点问题。
它最近卯足了劲儿在冬生面前挣表现,哪能放过立功的机会。当即就把新闻给冬生看了,图片上能看出的东西有限,阿黄主动请缨帮冬生查了陶家所有楼盘的地址,冬生到现场仔细检查以后发现,这些楼盘不仅朝向风水有问题,还有人刻意在楼盘下面布下了十分隐秘且恶毒的风水局。
如果不是他对生气十分敏感,很有可能就忽略掉了。
布下这个风水局的人,手法十分高明,用心却极其恶毒。风水局被对方深埋在楼盘下面,偷偷窃取住户们的生气。住户们住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任何不适,时间久了,生气流失的后遗症才会以病痛和其他形式渐渐暴露出来。
陶家最早开发的几个楼盘,受这个风水局影响,已经陆陆续续死了上百人,这些人里以老人和原本身体就比较虚弱的人居多。这些人几乎全是病死的,分布在不同的楼盘、不同的单元楼里,每年一栋单元楼里死上一两个病弱的老人,谁会在意?也有极少数人,或是因为情伤或是因为家庭社会的压力,在风水局的影响下,恍恍惚惚的选择了自杀。
凡是死在了这些楼盘里的人,死后他们全部被困在了大楼里,慢慢被风水局同化,最后成为了风水局的部分,缓慢的增加着风水局的威力。
冬生在察看的过程中,发现了几个被困在大楼里的鬼魂,一开始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出手帮了这几个鬼魂。后来查出了它们被困的原因,冬生为了不打草惊蛇,既没有破坏掉风水局,也没有将这几个鬼魂送入轮回,而是给了它们一些养魂符,让它们继续呆在大楼里。
风水局一日不破,除非冬生带它们走,否则它们就只能呆在大楼里。冬生给它们的养魂符可以让它们抵抗风水局,这些鬼死后都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因了,哪里能甘心?它们的亲人都还住在这里,它们又怎么能放心?
鬼魂们不甘心、不放心的后果,直接导致了前几天网上沸沸扬扬的陶家楼盘闹鬼事件。
大楼里的实际情况比传得还厉害,一个人、两个人看到鬼也许只是看花了眼,一整个大楼了的人都看到了鬼,那还得了?
大楼里各种灵异事件层出不穷,很多人吓得都不敢回去住了,个别胆子小点的人,索性跑到中介挂牌,准备把房子卖出去。
短短几天,大楼里的住户少了一大半,冷冷清清的,鬼魂们闹得更欢了,剩下的小半人眼瞅着也快坚持不住了。
正因为发现了这些窃取他人生气的风水局,再加上陶裕新身上那串楠木珠串,冬生才笃信帮陶裕新换命的人不简单,他果断安排夜暗中将陶志成和傅宁盯死。
总算顺藤摸瓜,逮着了傅恒这条大鱼。
不过看到傅恒以后,冬生就明白了,傅恒大概也不过是王老鬼之流,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事情到了这步,傅恒坦然承认道:“那些风水局确实是我布下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那个人是谁,说了我会顷刻毙命。”
冬生眉心微蹙,仿佛很随意道:“你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人是申屠,对吧?”
傅恒惊诧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冬生问。
傅恒张开嘴还来不及回答,忽然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他的魂体直接脱离了肉体,魂体上绽放出一朵朵漆黑的火焰,傅恒不停的打滚试图扑灭那些火焰,他惨叫着语无伦次道,“救我,救我,你放过宁宁……长生,他想求长生,他在……”
傅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魂体和漆黑火焰同时在天地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
冬生正在替他输送阴煞之气的手停在半空,脸色异常森冷难看。
第一五六章 换命
第二天一早,傅宁昏昏沉沉醒来, 老旧的房子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余下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干尸,恍恍惚惚的鬼影,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古董摆件、竹简古籍,包括她大哥在内,全都不见了。院中的老槐树蔫唧唧的, 一夜之间叶子全部枯黄。
如果不是她脖子上传来阵阵疼痛,她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个荒诞的梦。
傅宁壮着胆子在房子里找了一圈, 没找到傅恒的人, 她心里越发不安, 一刻都不敢多待,慌慌张张跑到院外, 像被鬼撵似的, 开着车一路飞驰回到城内。
回到家里, 傅宁想洗洗脸冷静一下,站到镜子前面,她才发现昨晚被干尸划伤和撕掉皮肉的地方黑漆漆的,浸着一层不太明显的脓水,而周围的皮肤也隐隐泛着一层青黑。
‘噗通’,傅宁手上拿着的洗面奶掉到了地上。
外面保姆阿姨听到动静,有些担心问道:“太太,您没事吧?”
傅宁心慌极了,她强自镇定道:“你去给我那点白酒过来。”
“好。”
“等等,再给我那点糯米过来。”傅宁虽然对玄门之事不了解,但她还记得十岁以前的事情,也记得曾在傅恒身上看到过类似的伤。那时候她还小,看到傅恒身上的伤吓坏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隐隐记得傅恒说那些伤是因为尸毒的缘故看起来格外可怕,只用糯米就可以治好。
那时候家里就只有他们兄妹俩,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哪里有什么糯米。后来也不知大哥用了什么办法,弄了些糯米回来,养了小半年才把伤养好,但疤痕却永远留在了身上。
那半年,由于大哥在家养伤,弄不回来粮票和钱,家过得异常艰难,以至于到现在傅宁都还清楚记得当年的事。
阿姨很快就把糯米和白酒拿了过来,傅宁一个人不好弄,就让阿姨进来帮她,阿姨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吓得手都在抖,“太,太太,你这伤都化脓了,还是去医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