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洗去了记忆(167)
今天秦牧野本该加班两小时。
最近十三军区的事务很繁忙,志愿军在外面作战,军区的正规军也不能落后一步。如何统筹规划各大驱逐海匪的行动路线以及方针政策,这都需要秦牧野仔细斟酌。
所以最近加班是alpha的日常。
但等会议结束以后,他看到手机里他哥的那么多通电话记录以及容秋的通讯信息,alpha略显疲倦地揉了揉眉骨,还是让beta士官把没有看的文件都发到他的官网上,他回去的时候再处理。
卫明依旧高效率,只是下班前,卫明向他请了下个月的假。
“半个月?怎么请这么久的假?”
卫明含蓄地笑笑,给秦牧野递了一封火红的请帖:“我下个月结婚,希望总指挥大人能赏脸过来。”
半个月时间不算多,婚礼结束后还有一周左右的蜜月时间。
卫明已经可克制了,他急切的想和他的合法伴侣独处好几个月,考虑到总指挥大人目前还处在卑微的追求阶段,卫明稍微克制了些,并没有秀得那么明显。
beta士官把喜庆的请帖轻轻推到秦牧野面前,随即告退。
独独留下秦牧野一个人看着桌上的请帖。
开车回家的秦牧野,除了原本的疲倦,又多了些许的羡慕。
他有一点点的羡慕。
但也只有亿点点而已。
将请帖揣在了口袋里,他回到家还要面对更棘手的人。
他哥,秦泽西
他哥每次来找他都没有好事,因为容钦的事,他拦了他哥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哥为他准备了什么招。
他按下密码锁,进门一看,他哥再次熟稔地把他家当做了自己家。桌上的酒水喝了三罐,他过来时,秦泽西正在喝第四罐,一边喝还一边埋怨他说这里的酒怎么没有什么度数?
秦牧野默了默,实际上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
这酒是当时他在容秋家里喝的,度数不高,牌子也很小众,所以在十三军区很难寻;他托人帮忙才只找到了一箱,一箱十二罐,他哥当水喝就喝了四罐。
秦牧野把剩下来的几瓶包拢过来:“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怕,对了,我想把公司托付给你。”
秦牧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你要去找容钦?”
“对。”
秦牧野不同意:“当初分手分得那么干脆利落,为什么还要重新搅和回去?你们两个就扯在一起没有好结果。况且哥你觉得容钦愿意见你?”
秦泽西近乎自暴自弃:“可你让我怎么忍得住?他每天在志愿军里混得如鱼得水,和那么多alpha亲密接触,我早就受不了了。我给他在外面的自由时间已经够多了。”
“哥。”秦牧野骤然打断了秦泽西的话,“你还是没有想清楚。容钦不是你的附属品,他和你离婚是真心的,离婚以后你们就没有了牵扯,哥,你不要自作多情的觉得容钦还会记得你。”
“我就是要去找他。”
秦牧野郁躁地靠着沙发:“那哥你把我当什么?”
“什么?”秦泽西错愕道。
秦牧野已经很累了:“哥,秦家的公司是你主管的,不是我必须接受的责任;如果哥你想去找容钦,请自己解决这件事情。我不是哥的附属品,也不是必须听哥话的下属,哥你在找人接受请人家公司的时候,就没考虑过我在十三军区有多累?”
秦牧野烦了。
他真的很烦。
而他哥比他更烦。
秦泽西摔打了桌上的铝制易拉罐,愤恨离开,走的时候回头多看了他一眼,互相伤害的意味很明显。
“现在你追到人了就开始阻止我追人,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
-
楼下的动静有很大,即便认真看图纸的容秋也不免被打搅。
他听着外面汽车发动机的低鸣声响起,看了眼还剩一半水的水杯,大口饮尽剩余的水,这才带着杯子下楼去。
楼下果然“狼藉一片”。
易拉罐被狠狠地捏扁了,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面上。果香里混着酒精的气息,容秋弯腰将地面的易拉罐一一捡起,不需要问,他就知道秦泽西和秦牧野之间出了什么事。
不管出什么事,只要和他的容钦哥没有牵扯就行。
但事与愿违。
容秋听完秦牧野的解释,原本就捏扁了的易拉罐被他捏得更扁:“他说让你接手你家的公司,然后他去找我哥?”
容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怎么会有秦泽西这样的人。
分手就分手了,明明他哥都已经对秦泽西关闭了所有心门的通道,秦泽西还非要单方面地藕断丝连。
想骂的话太多,全都堵在了嗓子边。
因为他发现秦牧野的状态实在不算好,虽然alpha平时都爱冷着脸,但现在这种冷脸里面掺杂着说不清的萧索,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身和心都千疮百孔,容秋形容不出这种感觉,如果非要他描述,可能就像长久瘫痪在床上的病人一样,带着病气,又格外脆弱。
容秋没有拔他呼吸管的打算。
所以容秋没有对秦泽西的行为表示骂骂咧咧,他不想戳着秦牧野的伤口。
容秋把所有的铝制易拉罐整齐地码在桌上,但最后一个易拉罐歪了一角,彻底稳不住,在大理石茶几上来回轻晃,“哒哒哒”的声音想到在二人的耳边。
“那你答应你哥了吗?你平时处理十三军区的诸多事务,这次还要接手你家的公司……”容秋越想越不对劲,“你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啊。”
容秋的质疑无疑再给秦牧野的心口插上了一把刀。
容秋明白的事情,他哥作为他的血脉亲眷为什么就没考虑过。
甚至他哥临走前说得话,此刻还在他心里不断反复。
秦牧野只觉得自己很累,而且难得的头脑昏沉。
他不想再处理秦泽西的事情,如果秦泽西跟他没有血脉关系,那他或许真的会把秦泽西当做一个陌生人。
可是没有这种如果,他和秦泽西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
次日是十三军区的双休日。
因为秦泽西的到来,容秋觉得秦牧野变得很不对劲。
整个alpha蔫蔫的,不如之前有精气神,甚至秦牧野还在煎蛋的时候烫到了手。而偌大的一个水泡出现在男人的指腹上,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直用水流冲着。
alpha正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
明明还和平常一样寡言,但他现在的这种寡言是骨子里的沉默,不像之前,容秋能觉察到他想说,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表达。
对于秦牧野的异常,容秋紧抿唇瓣,心底晦涩一片。
好在容钦快递过来的钥匙已经到了他的研究所外,容秋今天下午拿了钥匙就可以回家住了。
整个上午,容秋都在收拾自己用过的东西。
他用过的东西还留在秦牧野家里,明显不合适。
等他收拾好,敲动秦牧野主卧的门,准备辞行离开。
门外的容秋指节微拢,指骨每敲击三次为一组,可他敲了三四局,秦牧野的这堵门却怎么也敲不出回声来。
容秋愣了愣,在他即将继续敲门时,这堵门终于打开了。
这下容秋可以彻底确定秦牧野的状态不对。
alpha呼吸很沉,说话的鼻音也很重,即便过道里没有灯,容秋也能清楚的看见alpha的那双凤眼泛起了红意,再仔细观察一番,容秋甚至能看到男人眼底繁密的红血丝。
即使alpha极力不使自己表现出病态,他的身体状态也已经出卖了他。
“你发烧了。”
容秋出其不意地伸出手。
果然,alpha的额头滚烫地都能煎鸡蛋。
秦牧野来不及避开,只能任由容秋这只凉熨的手贴着他的前额。
但是他反应过来以后,立刻退避三舍:“但我自己能处理。”
“你能处理?”
“嗯。”
“你‘嗯’个屁。”容秋抽着嘴角,极力忍了忍却最终没忍住,“你量体温了吗?体温多少度?生病吃药了吗?吃的什么药?不知道吧,什么都没做还和我在这‘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