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饲养指南(33)
狐逍遥提了过来,准备直接往余临渊嘴里倒,忽然想起病人不能受凉。
他皱起眉,骂骂咧咧地嘀咕许久,翻出个茶盏,倒了一小杯水,为了不惊动那股杀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放出一点魔气,捂在手心热了许久,才给望舒喂下。
喝完水后的仙君脸色好了不少,干裂的唇也润了起来。
狐逍遥立刻飘了,大着胆子凑过去亲了亲。
变甜了。
他高兴得尾巴都要冒出来了,愈发觉得怀里的仙君香甜可口,不如趁着机会把人给吃干抹净,没想到望舒翻了个身,梦呓道:“……你回来了。”
色狐狸:“?”
色狐狸警铃大作,追问道:“谁回来了?”
“羲和……师兄……”余临渊神志不清,眼角流下一滴泪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哀求道,“别去。”
色狐狸骤然心碎。
他虽然滥情风流,还喜欢找人双修,但没兴趣抢别人碗里的。
这个仙君顿时不香了也不甜了,像放久了的干菜,还散发着一股陈年霉味。
狐逍遥变回红毛狐狸,“哧溜”从窗缝里跑了出去。
温千晓听罢,不厚道地狂笑起来。
“你笑!你还笑!”
“因为太好笑了哈哈哈……对不住、稀糊师兄,噗哈哈哈哈……”魔尊大人擦擦眼泪,努力维持住自己的形象,“本尊听了半天也没听出来,他骗你什么了?”
“他心里有人了,还在外面拈花惹草!”
“可你在他眼里只是一只狐狸啊,逍遥。”
温千晓沉默须臾,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狐逍遥心头火起,嚷嚷道:“我还打听到了秘境入口的具体位置,就在一棵被雷劈焦了的老槐树下,旌南道人烟稀少,山林茂密,你……你笑!你再笑!没有本狐指点,就等着给白露收尸吧!”
温千晓立刻止住了笑声。
“入口在哪?”
色狐狸气没消,哼哼唧唧地摆起谱来:“求我啊,求我就告诉你。”
“求你,逍遥。”温千晓正色道,“阿霜还在等我。”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始抢亲,包甜。副cp没有替身梗,色狐狸不仅误会了,还把“羲和”听成了“稀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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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不管外头如何风云变幻,聆音境内依然风平浪静。
自打发现了冷泉,白子游有事没事便爱溜去泡一泡,直到日落西沉才肯心满意足地从冷泉里爬上来。
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补天石。
那块五彩斑斓的石头自化形起便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金丹内,不知有什么作用,偶尔还会偷吃一点自己储存的灵力。
后来他被抽走了仙骨,境界大跌,金丹一时之间承受不住,裂痕遍布,竟隐隐有了彻底破碎的势头,一发不可收拾。
那块不起眼的伴生石头终于动了。
斑斓五色化作浓稠的纯金,覆盖在千疮百孔的金丹上,将那些裂痕一一补住,同时仿佛苏醒过来一般,风卷云残地吞吃掉了自己体内所有的残余灵力,害得他经脉枯竭,本源衰弱,险些成了废人。
破破烂烂的金丹确实被补上了,补得还挺好,连丹霞都没瞧出有何异样。但五色石苏醒后,一朝异变,成了吞吃灵力的无底洞,着实难养,扔也扔不掉,吃不饱时便日日夜夜如烈火般灼烧着自己干涸的经脉,片刻不得安宁。
他一直不明白这东西的来历,直到某日丹霞不慎失言,方才明白过来,这块五色石多半就是云境苦苦找寻的补天石。
可惜为时已晚,石头早已跟金丹融为一体,若强行取出,定会伤及根本。
他只能日复一日在缄默中苦熬着,守着性命攸关的秘密。
天色欲晚,比往日的归去时间迟了不少。
小仙君生怕梦泽恼怒,匆匆忙忙披上湿漉漉的外衣,往草庐赶去。刚一进院子,他便被这浩大的声势震住了。
“这……这些人是谁?”
“结契大典诸多事宜,总不能由本君一人操办。”梦泽牵起他的手,走到一套形制古朴的大红喜服跟前,“这身衣服喜欢么?”
白子游:“……”
金银丝线绣成的大幅鸾鸟朝凤纹,暗花云锦为底,还搭着件织锦羽缎小云肩,金银珠宝一串串挂得跟风铃似的,华美非常,确实不错。
倘若不是给自己穿,那便更好了。
温千晓怎么还不来啊!?
白子游忍不住生出几分气急败坏来,难不成真要如了柳莫书这厮的愿?
“怎么不说话?”
梦泽又想亲他,被他一偏头躲了开去,道:“花纹太俗。”
“本君让绣娘再改改。”
“料子也差。”
“这是云锦缎,只比灵蚕丝缎差一些。”
“珠宝的成色太次。”
大难临头,小仙君前所未有地刻薄起来,将这身喜服挑剔得一文不值,连哄带骗央着梦泽去换,硬生生又拖延了四五日。
然而时候一到,白子游还是被封了全部灵力,关进屋里,门锁一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五六个腰粗膀圆的喜娘将他团团围住,利索地剥了衣服,摁进澡盆,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熏上浓郁的香料,还往那处填了不少脂油软膏。
小仙君红着眼眶,险些咬碎了一口白牙。
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他便如提线木偶般被那些喜娘折腾着,穿上层层叠叠的厚重喜服,挽起繁复端庄的发髻,点缀珠花,再戴上沉重的华冠,差点压断了白子游的脖子。
他紧抿着唇,望向屋内那面的落地铜镜,道:“我也曾去过结契大典,未见过新人梳这样复杂的发髻。换个简单轻便些的。”
“公子真是说笑。若结契时两方身份悬殊,身份低一些的便只能梳这样的髻,意味着结契之后要尽心服侍道侣,时时刻刻记着这份恩情,不得怠慢。”其中一个喜娘掐着尖细嗓音开口道,“公子不过一介凡人,能得仙君青眼已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怎好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
白子游:“……?”
为了遮掩白露仙君这个身份,柳莫书还真是什么都敢胡编。
很好,这个仇他记下了。
捱过这两个时辰的酷刑,白子游满以为自己能稍稍歇口气了,不曾想,往后又遭受了各种闻所未闻的细致折磨,连脸上的绒毛都被一一绞净,终于在喜娘试图给他描眉时忍无可忍。
“滚开!”
胭脂细粉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梦泽穿着一身轻飘舒适的大红喜服,不慌不忙地推门而入,道:“为何如此吵闹?”
喜娘慌忙迎上前去:“仙君莫怪,是这位公子他……”
“柳莫书。”白子游站起身,才迈开一步,险些被这身衣袍绊了个跟头,身后那处传来难以启齿的黏腻,更是平白添了许多不适,他有些狼狈地扶住桌案,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梦泽的眼睛,“这算什么?羞辱?”
“本君从未想过要羞辱你。”梦泽笑起来,走到白子游身边,掐住他的下巴,温柔低语道,“可你似乎总是弄不清自己的身份。”
“少用这般轻浮的口气与我说话。”白子游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挣开钳制,一把拽下那珠玉摇曳的华美发冠摔在地上,“身份?我可不记得白露仙君是个凡人。”
梦泽嘴角的笑容倏地淡下去,冲喜娘伸手道:“点朱笔拿来。”
白子游退后半步,正欲寻个趁手的家伙大闹一场,再拖延些时候,忽然身子一僵,难以动弹。
梦泽取来点朱笔,在锦盒里蘸了些许朱红,轻轻涂过小仙君的唇瓣,端详片刻,忽然轻笑一声,将点朱笔扔回桌上,慢条斯理地用指腹抹开,赞道:“颜色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