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161)
随后,黎旦旦撒开四肢,在百里“少爷,沃修先生用尾巴竟都比您会叠衣服”的盛赞里,小老虎蹿到崖会泉身边,飞快给了人一个“五体投人”式拥抱,再身姿无限矫健地原地起跳,简直是用飞的跳出了最近窗口……像个狂奔的风火轮一样消失了。
“……”崖会泉第二杯咖啡举在嘴边,他下意识心算了下沃修从跳窗到身影彻底消失的时间,先为这基因天赋一样的速度惊诧了两秒,接着他陡然反应过来沃修的出行方式到底是什么,难掩震惊,“他跑过去?”
“如果我们没有理解错沃修先生的行为,我想他的确是这个意思。”百里同样充满感叹地说,“非常惊人,这确实需要强健的体魄与伟大的意志力。”
佩朗翠在又十分钟后带着刚整理好的资料,他向长官发来通讯申请,准备携完备资料做报告。
“关于今早的新闻……”佩朗翠才起了个头。
谁知将军打断他:“八点以前的数据跳过。”
佩朗翠摸不着头脑的照做了。
到了呈上具体发声单位名录与背后势力分析时,第二翼队长就发现,将军又直接跳过了最前面的名录统计,是从后一部分开始看起。
佩朗翠没有忍住:“将军,前面的列表……”
“我看过了。”崖会泉头也不抬地说。
并丝毫没有解释自己在哪看过的意思。
佩朗翠什么也不敢说,也不敢问,他好困惑,但只好自我洗脑这是因为将军英明神武,自有渠道所以无所不知。
汇报临近结束,佩朗翠仔细斟酌了片刻,认为尽管名录将军是神通广大的已经看过了,他的工作能力疑似获得无形质疑,不过,这份情报的来源跟特殊部队挂钩,这事想必是将军没能预料,很有报告必要。
他严谨的补上了这条,提起特殊部队的慷慨共享,还措辞谨慎的就这份共享提出了个人设想:“将军,他们及时递出的援助对我们十分有利,不过,考虑到特殊部队与域外联合的立场问题,他们会收集这方面的信息很难不令人多想,让人捉摸不透他们的目的。”
将军一脸高深地看着他,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有人之前大言不惭说“公私两用”的话。
“沃修指挥官直至九点才在招待公馆内现身,接受记者采访,没有亲自与您远程联络,而是让消息经由两方情报部门传递,这背后或许也暗藏考量。”佩朗翠继续提出设想。
崖会泉表情更高深莫测,心说放屁,直至九点才现身是因为这人耗到那么晚才出门,而且出行不便的沃修指挥官还是凭四条腿狂奔到场……可见体魄是真的挺强健的,居然真安全踩线赶上了。
他们也没有远程联络的必要,毕竟谁也没一个屋檐下还要打电话玩的爱好。
想到“一个屋檐下还要打电话”时,电光石火间,崖会泉无端觉得自己像忽略了什么,不过正事当前,他没深究,放任它蹿了过去,只有条不紊安排了下一轮工作。
庆祝宴会里的埋伏与刺杀,意味着有些人已经开始心急了,甚至不惜铤而走险直接在蒙特星内出手。
只是崖会泉有一点暂时没想通,他是立了靶子,一副欢迎来针对的模样,他也能猜到,他跟宁副院长的接触大概戳了谁的肺管子,让他们即刻像被群体踩了尾巴一样躁动。
但他们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急?
当视你为眼中钉的人开始急迫,你一定有什么做对了。
第103章 问答 我认为各位该从‘我约他’这件事……
庆祝宴会后本该有一天的假, 然而,看似美好和乐的庆祝宴会上竟出现事端,还是“□□星内伏击”这种级别的骇人听闻, 沃修被媒体采访给拎走了,据说被围追堵截了整个上午,宛若直接把招待公馆当做了演讲礼厅,在里面只差没就地开一场没申备的报告会。
崖会泉只是不用赶时间, 不用像凭“强健的体魄”狂奔到场的某人那么匆忙,但作为事件的亲历人之一,他当然也并不能赖在家里闲着,安然休假想来是没有希望的,在结束了跟佩朗翠的通讯后,他便也动身出门, 前往联合办公署, 去处理袭击事件衍生出的一系列琐项, 顺便应付了同样守在那蹲点的星媒。
他在处理杂项的间隙继续思考了自己的疑问。
才给人签过字的电子笔没被放回桌面升起的小卡槽, 被陷入沉思的人夹在指间,崖会泉没有手上拿点东西就要转着玩的习惯,他悬停的手腕稳稳当当, 笔尖微微倾斜,就着这个随时能签署下一份文件的姿势分神。
一开始, 他从“自己必然是有什么地方做对了”的角度出发, 尝试推断出他让藏在背后的人加剧躁动的节点在哪,想要把握其中关键。
结果不料这事的难度比预期要高。
因为崖会泉扪心自问,他和猫结婚是误打误撞,他会去文化博览中心转悠一圈,是那几天刚好展出的是深海遗迹开发保护进程, 他才动心思去瞄了一眼,顺带着才恰好见了宁副院长,不然,那地方可能他三五年都不会踏足一回。
随后,他参与进环境动态监测项目,也是临时起意,在天灾核心里骤然撞见一个诈尸的沃修,这事是崖将军自己都始料未及,差点被从回忆里蹦跶到现实的家伙惊呆了。
所以综上,崖会泉从回星以后,有心专门推动的事其实很少。
他真正主动做的事情不过那么几样——居家调养,借着调养的名义正好拥有了空档,可以不露声色观望局势,飞快补足缺漏的信息,再适时展露能力,在隐隐藏着动荡因子的舆论里重新把实权拿得稳当,然后继续活得傲慢又相对无拘无束,一副谁都瞧不上眼,谁也惹不起他的样子。
一边偶尔迟疑这符合所谓的“多体验一下过去没经历过的事”么,一边,他又还是在习惯性地走上了老路,把自己扎在战后的新政局上,有意无意又成了一个比较扎眼,特别容易招人恨的角色。
战时需要新血,需要把年轻一代里能捧高的人都捧高,那既是因为战争年代,存在客观的人员需求缺口,也还因为在极端环境下年轻人走上高位,等同于是向后方公民昭告——瞧,我们拥有源源不断的后继力量!
拥有后继力量,在一场一时看不见终点在哪的拉锯里,便等同于拥有希望。
战时的希望靶向标战后还是很爱蹦跶,就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会刺痛某些人过分敏感的神经。
崖会泉看起来猖狂,又一直卡着某种平衡,他把昔日有形跟今日无形的火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但拿回实权后走得每一步又都并不过火,他属于主动走到台前的那一类人,与习惯呆在幕后维持体面的那类人相隔而立,行事作风差距鲜明的两类人站在偌大棋盘两端,棋盘上摆的是刚刚稳定的局势,是燃烧了三十来年后终于平息的战火,是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和平建交。
内部角力,双方默认的一条规矩即是,再怎么互相刺探折腾,也不该去动摇棋盘。
崖会泉自认一直卡线行动,遵守规矩,对面起初看着也循规蹈矩,然而,天灾核心里的埋伏,庆祝宴会里的伏击,内斗掺和上了外交,对面居然有人隐隐出现想撂棋盘的架势,开始借着悔棋来助力,还释放出了针对信号……
崖会泉没看出自己之前有意为之的行为哪步存在偏差,所以他在思考转变关键时格外摸不着头脑。
“报告!”办公室的门朝两侧滑开,个人终端上飘着文件册的对接员快步走了进来。对接员没发觉长官只是摆了个聚精会神的架势,其实在端正严谨的走神,一嗓子几乎把崖会泉给“惊醒”。
还好崖会泉这种人,比较擅长保持自己的人设,他倏地回神,面上半点不显,若无其事朝人略一颔首,接着思维无缝转回到面前任务上,快速浏览过对方呈上来的文件册,手指间夹了半天的笔终于派上用场,审核无误后在签字区签了名。
对接员进来以前,崖会泉桌前飘着他梳理私人“作为”的小屏幕,上面是分区明确的两张列表,在抬眼看向来人时他顺手把小屏也暂时收回终端,对接员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