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被大佬识破后(42)
而且阙安也是,明明也当了十几年狗,却隐隐约约有些看不起狗这个身份的感觉。
秦郁之感觉很敏锐,知道有问题,但找不出问题出在哪儿。
阙安没察觉到秦郁之看自己时打量的眼神,只瘫在沙发上,吹着空调休息,舒展着身子。
他刚从外面回来,去了动物园里一趟,找了狼族师。
狼族师见到他还是原样,以为他压根没用过药,结果一交涉才知道都当过几天人了,这是又变回来了。
他称自己从业三十多年,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坚称自己给阙安的绝不是假冒伪劣产品,总之就跟无良商家一样,秉持着不负责不赔偿不知道的三不原则,摇头就完事儿。
但话说回来,当初狼族师确实给阙安说过药效不稳,所以阙安也压根没打算找狼族师问责。
他想找的,是另一只狼。
当初狼群离散,大家各奔东西,只有他和他表兄留了下来。
但仅一面之缘后,两人也离散在了人海。
这些年来他找了表兄许久,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狼族师听罢,略有沉吟,提供了个关键信息:
“……我倒是听说,拐村那边的山头,经常发现野兽尸体。”
阙安眼前一亮,被狼族师捕捉到,立马吓得制止他:
“你别想了,不可能的,我听说那拐村诡谲得很,经常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出没,带着枪和一大堆瓶瓶罐罐,你那表兄活没活着不好说呢,别去了一无所获再把自己命给搭上了。”
拐村山远路高,山头上找不到半户人家,连土都是荒了的,荒土里种的是荒树,树干像是干枯的白骨,上面吱吱呀呀吊着几片摇晃的枯叶,像是死人头。
去过的人都说是死里逃生,回来连提起都像是刚渡劫回来。最重要的是,那里确实是死亡的高发地。
虽然不至于到遍地白骨的程度,但残尸和腐肉走几步就能看见,能从骨架上隐约辨认出物种。
据说是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开始大家都没设防,动物的思维简单,个个都是傻白甜,以为穿着白大褂的都是好人,殊不知这世界上穿白大褂的除了医生还有坏人,药物能救人也能死人。
直到后来教训吸取的差不多了,尸体早就横尸遍野了。
阙安听罢,半晌只点点头,神色无异道:
“我知道了。”
狼族师听这话,知道阙安是半点没听进去。
当初在狼窝里,阙安就是最固执的那个,从来不听劝,后来众狼为了避难,都纷纷离开了A市,只有几只狼坚持留了下来,阙安就是其中之一。
狼族师叹了口气,凝重道:“真要去的话,你自己小心,拿着枪的人有多危险你可知道,当初……”
狼族师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堪重负的回忆,最终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生硬的转了话题:
“总之你自己注意,不开玩笑,我不想再见你的时候你是具残尸。”
阙安凝眉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好像做了个重大决定般,把一个小东西小心翼翼从怀里拿了出来,递给了狼族师:
“这个,我回来之前,你先帮我保管。”
他张了张嘴,着重加强语气:“好,好,保,管。”
狼族师好奇的低下头,静静的看着躺在自己黑色绒毛里的那个小玩意儿。
那是一根已经磨损得起了毛边的红绳,绳中间串着一个玉佩,因为年久的原因,红绳已然黯淡,但玉经过岁月和体温的清洗,越发温润。
冰冷的白玉色中间坠着点点墨色的玉星子,像是白日星空,也像是草原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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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只
狼族师歪了歪头, 不敢轻举妄动,仿佛捧着一汪泉水般,稍微动一动就洒出分毫。
这块玉圆润清透,仿佛沁水般, 温润的触感还带着些许凉气, 能看出是有些年头的好玉, 还不是一般的好玉。
狼族师好奇开口:“这一看就很贵啊, 你哪儿弄来的?”
阙安望着玉,目光悠远,回想起那片满地狼藉,他淡淡道:“替一个小孩儿保管而已。”
当时他如约到了窗外, 结果半分人影不见, 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跳进窗户,发现整栋楼荒凉又冷清, 早已人去楼空。
只剩下几大箱零食玩具凌乱的散落在地,黑暗中玉佩仓促的夹在杂乱的零食袋中。
那是小孩儿一直戴在胸前的玉佩。
他犹豫半晌, 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叼起了那块玉。
然后一直替他保管到了现在。
只是, 以后可能都没机会还给他了。
狼族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妥帖的把玉收了起来:“行, 你放心吧, 我先给你放着, 等你回来给你。”
等你回来这几个字语气加得很重,两个人彼此都心照不宣。
告别了狼族师,从动物园回来后, 阙安呈大字型趴在沙发上,眼神里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追忆和悲痛。
拐村?
尸体?
拿着□□和注射器的实验人员?
这些人究竟是谁,狼族师没提, 他没问,但彼此都心照不宣。
几年前那场屠杀里,白色实验服,口罩和护目镜,以及挣扎撕扯的尸体,尖锐刺耳的嚎叫,都和今天狼族师所提到的一切重合在一起。
“阙安?”
听到秦郁之叫自己,阙安猛的回头。
秦郁之不动声色打量阙安的表情:
“三次。”
他叫了阙安三次,两次叫了他的名字,还有一次大声叫“吃饭了”,这是第四次,阙安才堪堪醒过来,有了点反应。
阙安还没完全从回忆里脱身出来,根本没听到前三次殷切的呼唤:
“怎么了。”
阙安不同于秦郁之,他很少发呆出神,有那时间他宁可闭眼睡觉,他从外面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半小时了。
也就是说,阙安这次发呆了半小时。
发呆半小时,不是阙安能做出来的事。
秦郁之抬眼,试探道:
“我给你顺顺毛?”
阙安难得没迈开步子,眼神没有焦距,低声拒绝道:“不了。”
尾巴也不摇了,毛也不顺了,这是有事了啊。
秦郁之开口担忧道:“你怎么了?”
阙安摇摇头,摆着尾巴,从沙发上跳下去:“没事,困了,我去睡会儿。”
秦郁之看着走远的狗影,紧缩眉头。
接下来的几天,阙安一直早出晚归,行程排得比他还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秦郁之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奈何家里人多眼杂,阙安又时常不在家,经常是一天下来两人话都说不了几句。
没过多久,赵安那边就来消息了。
办公室内,秦郁之面前摆着一个轻薄的文件夹,抬头标题上写了容创药业几个大字。
文件夹里有十几张纸页,上面是容创的创立时间、创始人、以及旗下的子公司等相关简介。
赵安不急不慢道:
“容创制药旗下三十多家子公司,前身是个生物制药厂,也做化工,本来是个小公司,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公司市值突然上升,迅速发展成了A市几大制药公司之一。”
秦郁之垂眸看着一张数据表,指尖轻轻点着桌面。
表上的折线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但实际稍微细心点就能发现,有几个拐点很奇怪。
这个公司大部分的资金链都在实验上,高出生产设备一大截,虽然研发确实是很重要的一环,但是比例悬殊太大,有一笔资金对不上。
赵安还在接着开口:
“那批人不止在那个小山头出没,南边附近的山里,我们也发现了针头和注射器,后来我们推测他们的猎杀范围应该不限于这几座山,于是把范围扩大到了A市,布下了监控和人力,终于追踪到了他们的始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