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还在受骗(8)
“谢殿下,属下不能要。”
景非容于是将蜜饯塞进自己嘴里,道:“那就我自己吃。”
到了殿内,座上空无一人,景非容熟门熟路地迈上台阶绕到桌榻后,果然看见楚雁川在睡觉,脑袋下枕着一个软垫,乌发微散,掩着一道清冷秀雅的侧脸,长睫静静搭着,松软衣袖下露出一截干净柔润的指尖。
冥界这样沉寂萧肃,景非容想,帝君该是这里最好看的风景。
但他即刻推翻了这个想法——帝君明明是六界里都很难再找到的珍贵美景。
景非容盯着他看了会儿,然后也趴到地上,伸长脖子嗅楚雁川的头发和颈侧。他好喜欢闻楚雁川身上的味道,像开在雪山里的花,冷冷的淡香,夹杂着树叶的一点涩,要仔细闻才能闻出来。
凑得很近,景非容的目光从楚雁川的额头、眼睛、鼻梁、嘴唇和下颚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柔软透粉的耳垂上,有个小小的深色牙印,是昨天晚上他偷偷咬的。
景非容用鼻尖蹭蹭楚雁川的耳朵,又屏息观察了片刻,见他没有转醒的迹象,于是斗胆在帝君的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偷摸做坏事的感觉非常刺激,心头跳得兴奋又剧烈,景非容亲完以后喜滋滋地准备爬起来装没事人,一抬头,却正对上一双初醒时带着水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说: 容,你是狗勾吗
第8章
那一刻,景非容的心里闪过许多个理由,诸如帮你吃掉脸上的虫子、我的嘴巴它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等等,但楚雁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然后说:“五殿下来了。”
“啊……是。”见楚雁川似乎没察觉,景非容立刻坐起身,掩人耳目地低头从锦袋里摸索出一颗蜜饯来,问,“帝君吃吗?”
楚雁川盯着那颗蜜饯看了很久,摇摇头,他起了身,却忽的踉跄了一步,蹙着眉捂住肩,景非容飞快站起身扶住他,问:“怎么了?”
楚雁川顿了顿,才道:“枯泽之境有魔祟出没,交手时不慎受了点伤。”
“我看看。”景非容要拨他的衣领。
“不用。”楚雁川握住景非容的手腕看向他,“小伤罢了。”
景非容有那么一刻是想作罢的,毕竟楚雁川是开古神尊,修为远在他之上,无论怎样都轮不到他来关心。可景非容却总觉得楚雁川瞧着虚弱,并非弱不禁风萎靡不顿,而是如常外表下掩着的摇摇欲坠,偶尔会透出这样几分意思,让人难以深究。
偏偏景非容就是条求知欲旺盛的好奇小龙。
“我要看。”景非容说,并且他摆出一个很有说服力的证据,“就算帝君现在不给我看,到时候上了床,我也一样会看到的。”
楚雁川没想到他突然这么执拗,愣了会儿,才道:“那也是三天后了。”
“那我要提前。”景非容杠上加杠,“提前到今晚。”
很幼稚,很无聊,但楚雁川仍然连眉头都未皱一下,沉默片刻,他轻声问:“五殿下很喜欢亲吻?”
景非容一怔,然后小脸一红。
“我刚刚……”他眼神游离,说出来的话也结巴,“帝君你睡着了……我就,就看看……”
楚雁川点点头,随后问:“殿下,现在要做么?”
景非容根本无法反应,愣愣地问:“做什么?”
“做你提前要做的事。”
楚雁川的神色很平静,语气很平常,声音很平缓,对比之下,景非容就像一只突然迷路的小鸡崽,扑棱着毛都没有长齐的翅膀慌不择路,他无措地快眨了几下眼睛,说:“可是昨晚才……”
“殿下不想就算了,我们出发去北域。”楚雁川稍理了理领口,迈步朝座下走。
他才走了两步,手腕便被一把拽住了,回过头,景非容红着脸不看他,微扬着下巴,说出来的话还挺傲:“那就、那就做吧。”
昏暗寝殿里,未燃一烛,只从门外隐隐透了些光亮进来。
楚雁川被景非容勾着后膝抵在墙上,衣衫半褪,凌乱地挂在手腕上。暗影斑驳,掩不住皮肤上的模糊印痕,大多是昨夜景非容咬的,还没能消下去。楚雁川的身上极易留痕迹,景非容在床上时下手又没个轻重,尤其是脚腕上的几个指印,清
晰分明。
景非容体力好,不在乎抱住楚雁川站着做,但楚雁川的后背顶着冷硬的墙,已然有些发疼。
他扣着景非容的肩,松开咬了许久的唇,急喘了几声,道:“殿下,去床上......”
景非容嘴里还含着楚雁川的乳尖,一听这话,极不乐意地皱起眉,含糊道:“不要,不在冥王的床上做。”
楚雁川压不住地呻吟了一声:"这是我的房....”
景非容奶也不吃了,猛地抬起头,嗓音低哑,透着股凶凶的狠劲儿:“你们住在一起?"
“嘶......“楚雁川被身下猛然发狠的顶弄刺激得倒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了半晌才回答,“我是冥界副将......在这儿有个寝殿不算稀奇.....”
景非容怔愣片刻,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楚雁川去了床上,下面的力道也放轻了些。慢慢抽送了会儿,他才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是副将。”
楚雁川明面上唯一的官职便是昀紫山山神,景非容对他了解甚少,确是不知他在冥界也有官职。
他心道真是便宜了冥王,这样尊贵的帝君竟只在冥界当一个副将,没有天理。
“帝君,背疼吗?"他抵着楚雁川的鼻尖,问,“我刚刚是不是太用力了?"
楚雁川被他压在柔软的床被里,摇了摇头,搂住景非容的脖子,哑声道:“五殿下,记得射在里面。”
景非容的脑袋轰一声,也顾不得帝君同不同意,往他的唇上狠狠咬了下去。
“好多了。”景非容燃了烛,在楚雁川锁骨的伤口上舔了又舔,眼见着那伤痕渐渐愈合,他抬起头看着楚雁川,眼睛亮亮的,问,“还疼吗?”
楚雁川在锁骨上摸了摸,神情瞧着有些罕见的恍惚,一头长发铺了满床,眼尾泛红,双唇被景非容没轻没重地咬得有些肿,他睁开眼,说:“不疼了。”
“殿下,可以出发去北域了。”
两人起身穿了衣,景非容原本还担心楚雁川体力不支,然而到了殿外,光亮照下,竟显得楚雁川姿容鲜活,连眉梢都似生辉,叫人移不开眼。
“北域是不是极不太平?父王之前从不让我涉足,许是觉得我能力不够,毕竟枯泽之境是重地。”
楚雁川望着前路,摇摇头:“不是五殿下的问题。”
景非容皱眉:“今日冥王大人去了早朝,后来便让我来一趟北域,说是父王的命令,我想不通。”
“今早有邪魔冲撞结界。”楚雁川有些答非所问。
“所以帝君才受伤了?”景非容转头看楚雁川一眼,又很快别开头,“啊……那想来北域的邪魔必定比南域更难应对。”
到了枯泽之境外,景非容抬眼便望见了正中央的封魔印,仿佛一轮猩红火焰,包裹着一道模糊人形,烈烈倒映在他漆黑的眼底。景非容的心里陡然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怪异感,从胸腔处蔓延,随着血脉填满四肢百骸——
猛然似有钝刀穿身,景非容下意识压住心口,低头看去,并无异状,只剩满腔难以言喻的惊悸与延绵至脑海的疼痛。
后颈处忽贴上一只微凉的手掌,有清寒灵息渗入,抽丝般地将纷杂凌乱的刺痛剥离,景非容缓缓睁开眼,拧着眉轻微喘息。楚雁川在他后颈上再抚了抚,道:“北域不比南域,尤其是枯泽之境附近,魔气浓重,邪祟环绕,初次来此,难免不适应。”
可景非容却觉得不止于此,即便是魔障,身为天界龙族,自有强大的灵息对抗。他在南域遇过无数穷凶极恶之魔,披坚执锐数百年,哪怕是当年断了手臂被困于邪阵之中,也未曾心悸至此。何况枯泽之境的封魔印镇压邪魔近万年,术量无度,周围万不该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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