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
　　小王子：“……”
　　不，我可介意了呢。
　　雨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山洞里凉嗖嗖的，幸好是夏天，几人就披着衣服在山洞口看雨。
　　恶龙黏着小王子，问他饿不饿想吃啥。小王子把自己坑了一把，被恶龙问烦了，赌气道：“我太饱了，很累，不想说话！”
　　恶龙“啊”了一声，默默将手里的甜甜圈收起来。
　　妮可坐在他们旁边，托着下巴瞥了眼他们，“雨真大，不知道还要下多久呢。”
　　卡尔和艾尔挨的很紧——虽然艾尔看起来并不情愿的样子，容泠抱着蹲蹲取暖，一人一猫其乐融融。她顿然生出了一种我在哪我是谁，为什么我要长眼睛的感觉。
　　容泠快乐地撸着猫，突然冒出一句，“你们听过美人鱼的故事吗？”
　　这是有故事听的样子啊。
　　小王子来了兴致，张了张口还没说话，恶龙抢答道：“听过。”
　　“你们听的是不是小美人鱼变成了泡沫那个？”
　　小王子继续张嘴，又被恶龙抢话，“没错。”
　　“你干嘛？”小王子简直无奈。
　　恶龙手指摁在他嘴唇上，非常认真的说：“累了就休息，我帮你说。”
　　小王子：“……”
　　“啧。”容泠嫌他，“能不能不那么肉麻？”
　　恶龙呆呆的，“肉麻是什么？”
　　妮可刚要解释，小王子打断她，“你别理他，容泠你讲故事。”
　　“很久以前，人鱼一族是可以随意变换自己性别的。”容泠低声道，“他们可以在白天风情万种，也可以在晚上勾搭无知少女。”
　　“和故事里的小美人鱼不同，人鱼成年以后就拥有幻化成人类的能力，也不用付出什么代价。于是人鱼族脱离了深海走上陆地，靠着自己的能力把大陆搅得一团乱。”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人鱼族第十三任族长。”
　　妮可莫名听饿了，伸手想要恶龙收着的那个甜甜圈。小王子本来听的津津有味，闻声极其敏锐地扭头，抢过恶龙的甜甜圈，再递给妮可。
　　容泠无语，“专心点好吧，我好不容易讲个故事。”
　　小王子立刻应声，“专心，讲到族长了。”
　　“族长为什么有名呢？”容泠很懂得怎么讲故事，还会抛出问题。妮可啃着甜甜圈，回了句“因为族长好看”。
　　“没错，就是长的好看。所以他能搞定熊熊国的女皇，还能迷住毛毛国的王子。”
　　小王子头一次听到这种皇室八卦，连头发丝都在全神贯注地听讲，“这有什么，他长的好看，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女皇爱的是他女人的样子，王子爱的是他男人的样子。”
　　“哈？”
　　妮可和小王子同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容泠摊摊手，表示自己也觉得很神奇，“那时毛毛国王子在熊熊国做人质，还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女皇养在王宫里的人鱼，每到晚上，就期盼着他的出现。”
　　“白天的时候，他就是温顺的女子，是最受女皇宠爱的女官。夜晚他会迎着清风，翻过高高的宫墙和王子私会。”
　　小王子脸上写满了震惊，“就一直没被发现吗？”
　　“发现了啊。”容泠说着话，抬手捂住蹲蹲毛茸茸的耳朵，“据说是和王子亲热的时候被发现了身上的痕迹……小孩子不能听这些。”
　　蹲蹲叫唤着抗议，身边的妮可听得一愣一愣的，搞不清楚状况。
　　恶龙也抬手给小王子捂耳朵，“小孩子不能听这些。”
　　小王子眨眨眼，对容泠使眼色。容泠不愧是好姐妹，瞬间懂了小王子的意思，手指朝下点了点。
　　“不听不听。”小王子了然，哄着恶龙把手收回去，“然后呢？”
　　“王子发现了他进出女皇的宫殿，但不知道他是人鱼，然后毛毛国内部动乱，王室下命令将他召回继承王位，之后他为了人鱼向熊熊国宣战了。”
　　“两国交战，毛毛国实力强劲，龙骑士也多。女皇被迫向毛毛国求和，把人鱼献了出去。也就是那个时候，王子才发现，原来自己爱的男人是一条人鱼。”
　　“而且还脚踏两条船，背叛了他。”
　　听到这儿，恶龙问道，“人鱼为什么要这么做？”
　　妮可突然开了口，“因为他是人鱼。”
　　“对，他是人鱼。”容泠目光落在妮可身上，看着像在思考什么，“人鱼族生活在深海，本来是最与世无争的。但是当他们离开海洋来到陆地，人类就发现了他们的价值。”
　　“因为他们的眼泪可以变成珍珠，因为他们的歌声非常动听，也因为他们可以随意控制性别。”
　　“人鱼，可是宝藏呢。”
　　“很多年前就不让捕猎人鱼了。”小王子敛了笑意，“不止人鱼，其他种族也不让了。”
　　他说完话，下意识拽住了恶龙的手指，恶龙温柔地拍拍他的手背。
　　“虽说最后休战了，但这场人鱼引起的战争也足够给子民造成伤害了。以至于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吉吉国都是大陆上的最强的国家。”容泠面露无奈，“战争里，还有不少龙骑士牺牲了。”
　　听完故事，大家都沉默了，最后妮可轻声道：“真悲伤。”
　　容泠摇摇头，“不悲伤。”
　　“后来熊熊国的女皇请女巫诅咒了人鱼族，此后人鱼就失去了随意变换性别的能力。”
　　“就下了个诅咒而已，女皇还是爱他的。”
　　“我讨厌战争。”一直没发表任何看法的恶龙突然说话了，“说白了，战争都是人类的私欲引起的，人类的错，为什么要怪到人鱼身上。”
　　小王子忧心忡忡，只觉得外边的雨声都大了，一滴滴掉在心上，很沉重。
　　“我可没怪人鱼啊，我就讲故事。”容泠举双手投降。
　　蹲蹲很识趣的卖萌，“喵。”
　　“卡尔，你生气了吗？”小王子眉头微微蹙起。
　　他觉得恶龙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才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便捏了捏恶龙的手指。
　　“没有。”恶龙摇头，看了小王子一眼后表情渐渐变得安静，“别担心。”
　　容泠不敢说话，抬头认真看雨，蹲蹲乖乖地往他怀里缩，好像他是随主人心思而动的。
　　妮可又托住了下巴，自言自语说：“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呢？”
　　作者有话说：
　　我考完试啦！我回来啦！我要亲亲！


第85章
　　雨越下越大，今晚只能睡在山洞里了。
　　他们把马车上的几个木箱拆掉，恶龙打了个响指招出一小团火焰，火堆就生起来了。妮可在山洞最里边紧挨着火堆，容泠和蹲蹲挤在一起睡的天昏地暗，恶龙把小王子裹在自己的斗篷里坐在最外边。
　　其实他们离火堆有些远了，可小王子一点也不觉得冷。他没有一点睡意，盯着黑乎乎的山壁看了半天，觉得身体僵硬了才动了一下。
　　很轻的动作，但是马上就被恶龙发现了。
　　“怎么了？”恶龙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睡不着吗？”
　　恶龙的呼吸拂在颈侧，很痒，带起轻微的颤栗。小王子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才侧过脸蹭了蹭恶龙的肩膀，“睡不着。”
　　其实恶龙也一直没睡，只是闭着眼休息，听到小王子这么说，问他还要不要听故事。
　　“睡前故事吗？”小王子一骨碌爬起来，爬到一半想起大家都还睡着，瞬间放轻了手脚，和恶龙面对面坐下，“要听。”
　　自打上次小王子求自己讲睡前故事，可恶龙啥故事也讲不出来后，恶龙特地找容泠做了功课，拿到了许多小孩看的画本，还很认真的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