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手札(33)
“这怎么回事。”
林珅也接过来一个,说是透明也并非,不过能透点光,敲敲看硬度也没问题,挥挥手里的小碗说,“我看是没什么问题,该把饰品放进去烧了吧。”
“不然我再试一次吧,还有时间不是吗?”
摇摇头,把两个小碗叠一起,林珅去陶屋里把前几天就做好的陶胚拿来,直接塞给黎钶,要他马上弄,“直接弄,好容易雨停了,不行再说。”
拗不过他,黎钶壮士扼腕般把宝贝了好几天的陶胚放进烧炉里,恋恋不舍地再看一眼,炉门就被林珅关上了。
环顾平坦的四周,更远处的后山有些朦胧。
多年的经验,林珅早知道在雨季暂停的时候,大岭族落总会蒸腾起长达整天的雨雾,这种时候族人并不爱出门。想到这,林珅又心里嘟囔,这天气何必还去别人家,说的就是前不久离他而去的苏素水了。
揉揉额角,不在多想,他看着冒烟的烧炉,又看看周围蔓延起来的雨雾,心里有一个猜测。
等一开炉,黎钶的大呼小叫就证实了林珅的猜测,可以说经历了不少事件后,黎钶已经变聪明了不少,别说,他刚才就自认为很聪明的把自己的陶瓷手环藏起来大半,放进去的八成是林珅的产品。
林珅凑过去看,脸色就挂起了遮掩不住的笑容,得意忘形地伸手去拿一个,被余温烫了下,还是没法消减他的笑意。
十余个几近透明的手环,在浓厚的雨雾里也显得神秘通透,尤其上面的花纹和些微细晶石加以点缀,效果喜人。
除去破裂的,其他属于自己的都直接用棉布包好,林珅转身就想走,被黎钶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原先的黎傻子回来了,蠢兮兮地问到,“珅珅,你是不是早知道,是不是!你干嘛不说,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个猜测。”拍拍他的大头,让他放开自己受蹂1躏的衣摆,黎钶仍然不可置信地摇头,絮絮叨叨,“不行不行,我得赶紧再弄一次。”
之后就立刻把他藏起来的手环陶胚入炉烧制,看他那急慌慌的样子,林珅耸耸肩膀离开了。
到底没出去捕猎,林珅决定晚餐把剩余的兽肉烤烤就行。
回到松屋,在树屋的一楼里欣赏这几个手环,挑出了最好看的四个,打算给阿麼和苏素水一人两个,其余的暂且收着,或许在交换日上能有作用。
翘着腿看书,觉得屋外浓起的雨雾也不惹人烦了,正看得专心,被松屋下传来的一声哀嚎惊到了,是黎钶的声音,他站在院门口,大声地吼到,“林珅,你给我出来!”
探出窗户往下看,白雾里隐约有个人形,被吓到的林珅毫不犹豫地回吼过去,“干嘛!”
黎钶秒变怂,双手举着什么东西在白雾里乱挥,“你看,你看,变成这样了!”
无论如何,林珅是看不清的,所以就把那神志不清了的人喊上松屋。屋里的雾气不大,这才能看清楚。黎钶期期艾艾地捧着刚出炉的手环给他审视,一边探视地说,“你看,这怎么回事啊。”
林珅把他的手推开,那几个手环的颜色很奇怪,半透不透还还有种脏兮兮的感觉,具体来说,就是手环内里结成了块,好似脏斑一样。
黎钶冷静下来后,泄气地倒进座椅,期待林珅给他分析出个所以然来。
总归没失望,林珅把自己的猜测和他说了,“我猜是和雨雾有关系。”他一手拿着自己的一个透白色手环,另一手拿着黎钶刚出路的有斑手环,两两比较,“这个是刚起雾的时候进的炉,这个是雨雾很浓后入的,是时间的问题吧。”
黎钶听完后,自己仰着脖子思考,半响后说,“如果是这样,我明天还得再试试。”
说罢行动力很快的走了,很慷慨的把一半烧坏了的手环留给推脱不了的林珅,决定在明天到来前多做出几个陶胚来。看他要走,林珅多说了一句,“如果能烧成透白的,就是碗筷也很好看,你晓得吧。”
已经下了木梯的人不回头,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林珅掐着自己的下巴心想,这家伙好像真的成熟了不少,不过,还是有得成长的空间,具体证明就是他硬塞给自己的失败品。
拿在手里真的有碍美观,不过作为衬托品的话倒是更显得透白色的手环精美迷人了。实在想不出它们的归属方法,随手就搁在了桌子上。
第六十二章·即夏
第一次和黎白薇到蓝烟曾嫫家的时候,全程都没能和那个身形瘦小,脸色极白的亚雌搭上话,回去的路上苏素水都开始怀疑是否因为自己长得太凶,还是林母安慰好了他。
第二次再跟着黎白薇到蓝烟曾嫫家的时候,自己说了十句,对方才回一句,顶着一鼻子灰归家,倒不用黎白英安慰他,自己就缓了过来,反而兴匆匆地分析着哪里有进步。
第三次再去的时候,方一入门,那人如画的美目对他笑弯弯,那天的王无悔格外好沟通。经过苏素水的努力,三次告捷,拿下了一个嘴巴毒得很的新朋友。
今早用过早餐,雨雾已经散去,许久不见的日光照在身上,让亚雌觉得很温暖。
同林母一起,把被单床褥等物挂上了衣架,正好遮挡住了站在院门口犹犹豫豫的王无悔。在大岭族落里,他第一个朋友就是苏素水,今早他哥要出门去,他便跟着,让他哥送他到了靠林家最近的那个路口。
明白等对方先发现他的可能性不大,正打算开口喊人,神经绷得紧紧的王无悔就听到了路口处动静,握紧拳头微蜷起脖子,看到来人后稍稍松口气,是见过几次面的林珅。林珅一看院子里的情况,似乎有些了然,朝王无悔笑笑,带头走了进去。
“阿麼,别只顾着打被子,有客人来了。”
听到林珅的声音,苏素水反应比黎白英还快,从被子后探出头来,朝林珅一笑,又看到他身后站在院门口的人,便快走几步路过林珅,把王无悔牵了进来。
在被路过的那一刻,林珅的心情有点微妙,借着床单做遮挡物躲着林母的视线,在苏素水要第二次路过他的时候,速度很快地捏了下他的鼻子,一击得手就松开。
苏素水轻轻地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就要反手去打他,一下没打到,要是之前肯定得追着林珅打。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身旁朋友的存在提醒了他,收回要打人的胳膊,指腹摸摸鼻尖,努力装着镇定却红了耳朵。
王无悔的眼神在他们两个身上转了一圈,便直视前方,不再注意其他。
进了里屋,林珅就觉得有些尴尬,他的雄父也不在,自己一个雄性不好加入雌性和亚雌的闲谈,本来是打算把手环送出去的,这下也没法拿出手来。
随意找了个借口,就先离开了,等出了院子里,左右看看路两旁,不知道该去哪儿,想起黎钶没有再来找过他,便决定去陶屋看看。
黎钶就守在烧炉旁,这点是林珅能预料到的,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黎钶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发虚,眼下一片黑青,头发也乱蓬蓬。林珅就不敢相信,白薇阿嫫能由着黎钶邋遢下去。
“钶子,你……”走近后才问了几个字,黎钶转过头来,双目确实炯炯有神的样子,口气也很亢奋,“珅珅,成了!在刚起雾的时间点确实能烧出透白色的瓷器。”
他起身伸展了个悠长的懒腰,浑身上下的骨头好似都在歌唱迟来的舒坦,“一早起来就没雾气了,这一炉出来就能证明天气的决定性。”
看他精神头很足的样子,林珅就不如何担心了,不过他还有点疑问,“你不是这几天一大早就守着等雨雾蔓延吧?阿嫫能答应?”
“嗯,我把成品给阿麼看了,她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饰品啊饰品,你的名字叫诱惑。
林珅自己计算了下,倘若一天烧一炉透白色的瓷器,按照黎钶的速度能够做十余个陶胚入烧窑,怎么算来,他手里有近五十个透白手环或其他瓷器了。
羡慕么倒是没有,反而心下略安,上次交换日的事情林珅还记得呢。没等林珅说些什么,黎钶脸色又不好了,“阿麼拿走了二十几个手环,我手里没多少了。珅珅,你说我能在交换日上换到多少兽币?”
再次对上黎钶可怜兮兮的求助信号,林珅默默叹一口气,搔搔头皮安慰他,“起码还有几个能交换,而且也不是数量越多越好,物以稀为贵,懂吗?”
“哦。”黎钶似有所感,摇头晃脑地回答,聊天期间那炉能开了,过去一看,果然是恢复了正常地莹白色,虽也好看,但总觉得见过更好的之后,稍有不足之色。
黎钶一手把这几个陶杯叠叠放,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做的瓷器越多了后,家里全堆满了,瞅一眼林珅,抖抖眉毛问他,“珅珅,这个你要吗?”
“行啊,拿来吧。”林珅也不和他客气,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黎钶做陶瓷的技术是越发好了。
似乎心事放下了,黎钶觉得困意涌上大脑,本就是个觉长的人,虎口打张打了个带味儿的呵欠。林珅不由得退后两步,和他甩甩手说,“快回去睡吧。”
看着黎钶像游魂一样晃着脚步走远了,林珅后知后觉自己又没事做了,看手里的三个陶杯,突然有个想法,就在黎钶常用的拉佩盘前坐下,手边还有黎钶之前准备好的粘土。
他决定做个动物造型的陶偶,只是动手的时候就发现没那么容易,粘土到底和硬木不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一削就把原型的造型给毁坏了,接连的失败反而让林珅觉得找到事情做了。
在陶屋耗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直到肚子饿了才想起该离开,稍微收拾一下,发现一个不小心会步了黎钶的后尘,为了成为陶瓷大亨的梦想而天天奋斗。端详下脚边摆放着的唯二两个成品,小心地移动到架子上。
两个陶偶是特意做出对称造型的钗扑枭,犹如凫水嬉戏一般,目的不过是隐去它们的大长腿。
心想,下午的时候出去一趟吧。
才刚进入黑泽林,就觉得风停滞了。
在黑泽地带,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大岭族落附近来得高温,林珅化为蛇形匍匐前进,这是他少数的单独行动。当通过成年仪式后,雄性兽人就可以独自出行。显然为了捕猎的效率和彼此的安全,大多数情况下兽人们还是选择结伴而行。
然而林珅一时找不到结伴的人选,又因为家里存粮的问题,所以单身匹马地跑到黑泽林。盘上粗壮的树身,他谨慎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相对来说,这时候泽鳄兽和黑水鳄的活动还不活跃,捕捉难度也比热夏来得低些。
可能是因为过度谨慎的原因,几次发现了猎物但都没有尝试,最后发现了只未成年的黑水鳄。还好顺带掏了个爰猿兽的窝,但过冬之后,就算是善于存储食物的爰猿也是家里缺粮。
看那瘦条条的爰猿兽叫地实在太可怜,林珅抬起胳膊,手掌成刀状用力一劈将它敲得晕死过去,然后一咂嘴,带着不多的猎物往回走。
肉眼能见的果树都新发了几多绿叶,果实是不可能有的。
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在岭边林外围找了颗树,把捆绑好的猎物吊在上头,往西北方向的平原去。
平原已是一片绿海,在草皮上滑行的时候能感觉到嫩草的柔软,兽群洒满了原野,对眼前的肥肉林珅却视而不见,他的目的很明确,想要去平原于沙原的交界处寻找一种食物。
那交界处的土地不如平原的厚实,也不像沙原那般松散,走在上面会带起点点干燥的烟尘。放眼望去都是土黄色的表层,似乎没有一处有些特别,但林珅知道在拿些地方有他想要的东西。
家里人就他爱吃这种食物,从春末开始,长达大半年的时间这种食物都会疯狂生长,经常性的,一经沙原他就会停下来,挖上一麻袋。
随身没有带木铲之类的工具,拿过腰后别着的短刀就刨起黄土来,挖了一掌的宽度,就找到了,也是土黄色的,找到一个就能拉出一串,是结球疙瘩。一个不过拇指长度,椭圆形的身躯鼓鼓囊囊,表纹就像生养它的这片土地一样,块块斑裂。
小半天功夫就挖了一麻袋,装不下之后林珅便停了下来,麻袋不大,提在手里就行,他回去花费的时间很长,以往都是让黎钶帮他驮着,如今自己一个人,就算不会被人看到,他也不想在头上顶着个麻袋化为兽形跑。
越走越觉得忧伤染上心头,下次怎么也得得叫一个出来。
第六十三章·一家
当晚林家的饭桌上就有一道清蒸结球,简单去皮后就上锅蒸到熟烂,切点碎西芹点缀,就算做好了。
吃了一次后,亚雌就喜欢上了这种其貌不扬的食材,林珅乐于见成,看他整天捣鼓结球疙瘩的新做法,每天定时把一麻袋结球送货上门。
在亚雌的努力下,解锁了红烧、油炸、爆炒等菜式,这小疙瘩得了全家人的喜爱。就算是林家的小菜地里,也有了结球疙瘩的一席之地。
今天的日光正好,坐在千层柳下,苏素水将开水烫过一次的白色绒毛松松地铺满小矮床,林珅把第二筐拿出来后,就同他一起,不过放了两把就遭到了嫌弃。
“停停,你别弄,边边去。”
要是换成其他人这般说,林珅不翻脸才怪,不过这话从认真做事的亚雌口中说出,林珅只笑笑就退到一边,看着他一个人忙活,就是有点乱了的黑发也很有趣。
亚雌的脸色已经有了肉,就是身材也不再单薄,就是头发还是毛毛躁躁的,发尾还带了暗黄色。林珅绕到他身后,拈起他的发尾,思考着有什么食物能改善发质。
把最后一把细绒排放好,察觉到他站在身后半天了,也不回头,甩甩头发出了些撒娇的小鼻音,“干嘛呀。”
林珅再靠近一点,把下巴搁在他的头顶,蹭了两下,“都弄好了?”
“弄好了,嘿嘿,痒痒的。”亚雌的双目闭紧着,怕痒地缩起脖子,打算躲过身后巨型跟屁虫的磨蹭,只是跟屁虫没那么好甩掉。林珅再多蹭两下袒露着的脖颈,怀里的人笑得更大声。
为了防止他跑掉,林珅还把双手穿过他胸前揽住他的上腹部,苏素水抓着他的手腕,身体笑得歪倒,好像把他当成支柱,又好像要努力躲开他。
两个人闹着往没有日光照射的里屋挪动,笑声总没个停息。
苏素水笑得都肚子疼了,林珅才停下来,揉揉他的肚子。觉得缓过来后,亚雌追着林珅一顿捶,自觉得捉弄太过的雄性由着他撒野,这位的拳头也不是小棉包,胸口被打着有点疼意,并不明显,更多的是酥麻感。
等他的力道明显软了,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带着他躺倒在土炕上,苏素水在他的身上撑起下巴,由上至下地盯着他看,然后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移开了对视的眼睛,趴到他胸口上就不动了。
在赤日十四时的时候,是很容易犯爱春困的。半眯着眼的苏素水有些打盹了,林珅揉揉他的后脑勺,轻柔地顺着他的头发,没过多久就发现他真睡过去了。
好笑的很,发现笑时胸腔的震动让趴着的人儿不舒服的嘟囔两声,赶紧止住了笑意。
按理来说,在交往期的恋人总保持着一个距离,并不会像林珅和苏素水这般亲密。不过是亚雌的雄父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戒告和家训,所以一切顺着心意来,而林珅又是个爱挑战条条框框的人,所以在暗搓搓的交往中两个顺着天性走的人真的是进展飞速。
举个简单粗暴的例子,黎铂和黎玉泊交往了近一年,进度不过在牵手。
雄性处于尊重,在未得到允许前是不会主动亲吻对方的,而更亲密的事,自然是等到结契过后了。
把胳膊枕在自己脑袋下,林珅心里思考着,不然明年努力一下,初春能醒来的话就结契吧,他没那个耐心再藏着掖着,表示想要肆意地撒狗粮。母体单身的人,一朝有了对象简直要飞起。
只有半个身子躺在土炕上,林珅有些不舒服,轻手轻脚地把自己和苏素水都搬到炕上后,他也懒得动了。假寐了近小半个日时,没有窗帘遮挡,日光直直晒着这对睡眼惺忪的人。
被日光持续骚扰的亚雌很快醒来,前一刻头脑还是蒙的,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林珅的胸口后,第一反应就是擦擦口水,幸好没流出来。有点担心的跐溜两下,然后放心地伸手去把玩对方散放着的长发。
“你的头发比我的还长呢。”
知道他没睡着,苏素水卷着他的发尾说到,对方的回应是摸两把他的脑袋,“想要我剪短点吗?”
亚雌摇摇头,“不,这样就好。”又撑起双手,眺望下在院门边的日晷,再次趴回暖暖的肉垫,几秒后就意志坚定的滚一圈,转到边缘去。
林珅还揽着他的小腰,问他,“怎么?”
把他的手拉开,苏素水发现鞋子扔在脚上穿着,果然林珅现在就把鞋子翘在炕上呢。
拍拍他的大腿,“我和无悔约好了要去他家的,先走了,你要把这鞋子脱了。”
“嗯哼。”
看他起身要离开,林珅有办法把他唤回来,支起腿,一脚架上膝盖晃荡,明知故问,“毯子有脏吗?洗洗就好了吧。”
果然走到门口的人儿就跑回来了,啪嗒弹到他怀里,一拳敲上他晃得老高的小腿,然后扯下鞋子丢到地上,怼道,“啊!你这坏蛋,这还不是得我洗!”
气哄哄的亚雌把另一只鞋子也处理好后,又怼他两拳,看他不痛不痒的侧过身去偷笑,炸着一头被摸乱的头发走了。
到了王无悔家,一见面就惹得对面的人哈哈大笑,就是黎蓝烟也忍俊不禁,这小亚子真是咋咋呼呼的惹人怜。
当事人完全不知道原因,还是黎蓝烟忍下笑意拉他到镜子前梳洗时苏素水才透过镜面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造型。脸倒是正常,头发却膨得犹如鸟窝,捂住脸旁啪叽倒到桌上,自己都被雷笑了,苏素水笑得太疯,好容易笑停了的王无悔又被他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