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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32)

作者:绍兴十一 时间:2018-12-21 11:45 标签:强强 穿越时空

  
  等到两人走了之后,赵瑗便抬眼看了侍卫吴昊一眼。吴昊会意,走到偏殿门外守候着。
  
  等到殿中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赵瑗的眼睛马上便的清亮透彻,他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赵瑗一边穿着刚刚被萧山脱掉的靴子,一边道:“我见刚刚官家和太后两人交谈并不开心,太后有些话戳中了官家的心事,我感觉他忍不到太长时间就会找借口出去透风,我正好半路拦截!你跟我一起去,万一被人看见,也能说你扶我去找茅厕。”
  
  萧山道:“如果官家不出来呢?”
  
  赵瑗一摊手:“那就说明今天运气不佳,只能再想别的办法好了!”
  
  萧山点了点头,去将窗拉开了一条小缝,仔细看过之后,发现周围并无异常,便率先跳出窗,给赵瑗发了个暗号,赵瑗也即刻跳出窗外。
  
  萧山自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赵瑗这三个月也被萧山紧急训练过如何躲避,如何隐藏自己,宫中大宴,侍卫宫女太监都在正殿伺候,这边的人非常少,很容易躲开。
  
  赵瑗一面行动,一面给萧山打手语,示意下一步要去哪里。赵瑗的手语都是萧山教的,两人在平时的训练过程中演习过无数次,所以即便不用说话,一切沟通也毫无障碍。
  
  两人在行动中,所选择的藏身地点和行进路线并不一样,赵瑗最终在一个地点停下,萧山注意到这里正是茅厕附近。
  
  两人等了不到片刻,便听见一个脚步声传了过来。
  
  果然和赵瑗所猜的一样,赵构陪着韦太后坐了片刻之后,韦太后便又见到了另外一个养子赵琢,赵琢比赵瑗小三岁,长得粉妆玉琢不说,还会粘人,一上去就在韦太后怀里撒娇,声音又甜又糯,哄得韦太后十分的高兴,说这个孩子比少年老成的赵瑗好多了。
  
  赵构听了这话心中更加郁闷,他觉得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都得不到母亲的肯定。非但如此,母亲还挑剔自己喜欢的赵瑗。
  
  赵构小的时候也不会撒娇卖乖,从来没有被当皇帝的父亲宠爱过,除了他妈妈,没有人爱他。
  
  现在赵构看见赵琢一出现就讨得太后的欢心,竟比自己还吃香,不觉在心中对赵琢涌起了一股厌恶嫉妒之意,深觉两个养子相比还是赵瑗顺眼多了。
  
  赵构起身道:“瑗瑗那孩子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究竟怎样了,朕去看看他。”说毕便走出了殿外。
  
  一旁在坐的秦桧和赵构身边的太监押班蓝珪互望了一眼,蓝珪心下明朗,跟在赵构身边走了出去。
  
  赵构走出殿外,只觉得心情烦闷,在宫中乱走。蓝珪道:“官家,殿下在后殿歇息,您走错方向了。”
  
  赵构没好气的呵斥道:“你这个奴才越来越没上没下了!朕想去什么地方还用你说?别跟着朕,烦的很!”
  
  蓝珪被赵构这样一骂,立刻缩了脖子,不敢再多说。
  
  赵构独自一人逛了一会之后,烦闷的心情被夜风吹散了许多,有些酒劲上头,觉得想要小解,他四处一看,宫中的茅厕就在附近,于是朝着茅厕的方向走去。
  
  只是出乎赵构意料的是,他才走到一半,眼前忽然闪出一个人影来,赵构定睛看去,竟是赵瑗。
  
  赵瑗朝赵构行礼:“孩儿问父亲安好!”
  
  赵构有些疑惑:“你不是喝醉了在歇息吗,怎么会在这里?”
  
  赵瑗没有回答赵构的这句话,却只是道:“儿子有一件事悬在心上,不对父亲说,日夜都难以安睡!”
  
  赵构却没去搭赵瑗的话,只是朝赵瑗身后不远处的萧山看去。
  
  萧山见赵构在看自己,却并不上前,只是在原地行了个无声的拱手礼。
  
  赵构又回过头来,对赵瑗道:“他现在成了你的心腹了?”
  
  赵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赵构又道:“让他教教你武艺就行了,有些事情不该让人知道的,不要让旁人知道,明白么?”
  
  赵瑗垂首恭谨:“孩儿多谢父亲教诲。”
  
  赵构觉得自己总算是在赵瑗这里找回了面子,心情渐渐好转,却又忍不住多摆显两句:“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他能出卖别人,就能够出卖你!朕是过来人,不想让你也走朕的弯路。”
  
  赵瑗不露痕迹的拍马屁:“孩儿不是很明白,请父亲明示。”
  
  赵构也不上茅厕了,开始教育儿子:“他本是秦相公的义子,却投靠你,说明其忠诚度很低。或许还会两边出卖两边讨好。当然了,你也不用着急把他清理出去,有些事情你还是可以利用他去做的。但不可以过于信任,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赵瑗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低头想了一会儿,才郑重点头:“多谢阿爹提醒,是孩儿考虑的不周,以后不会了。”
  
  赵构见赵瑗很推崇自己的话,又是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直觉得这个儿子比那个在韦太后面前抢自己风头的赵琢好太多,便问道:“你这么偷偷摸摸的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么?”
  
  赵瑗吞吐道:“有一桩事情不知该怎么办好,又找不到人请教,只能来问问阿爹了。”
  
  赵构欣然道:“什么事?说吧!”
  
  
  32、试探
  
  赵构问道:“什么事?说吧!”
  
  赵瑗道:“孩儿曾经年少无知,得罪过秦相公,现在想来,心中惶惶难安。”
  
  赵构的心情一下子就糟糕到了极点,他现在根本不想讨论任何有关朝政的事情。
  
  赵构阴沉着脸,道:“你是皇子,秦桧怎敢拿你怎样?朕说过,让你不要在背后说他的是非!”
  
  赵瑗见赵构心情变换不定,根本难以捕捉他的喜怒,但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后退的道理,便一咬牙,继续说道:“孩儿不怕自己被秦桧暗害,孩儿惶惶不可终日的是如果阿爹身边的人都只剩下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那谁又和阿爹一条心?所有人的生死只在秦桧之手,谁又会畏惧阿爹你?如果将来万一有事,又有谁来保护阿爹?”
  
  赵构沉下脸来,厉声道:“朕说的话你也敢不放在心上了么?滚!”
  
  赵瑗的脸上露出一股倔强之色,他的嘴唇紧抿,看着赵构。
  
  赵构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开始觉得两个儿子都很讨厌。
  
  但随即赵瑗垂下眼帘,朝着赵构深深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赵构心中的狂躁抑郁简直无以复加,他烦闷的在宫中来回走动,不经意间,却有个宫女撞到了他的怀中。
  
  赵构二话不说,将那个宫女径直抱入自己的寝宫。第二天早晨,那宫女的尸体被送出宫外,掩埋尸体的人见到尸体上的清淤和鞭痕,显然是死前遭受人虐待的。
  
  但是,当赵构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和躁郁,独自一人躺在空旷的大床上的时候,赵瑗白天的话却反复的回荡在他的耳边:如果所有人都和秦桧一个鼻孔出气,那谁和皇帝一条心?如果人人都只知道有秦桧,那又有谁知道有皇帝?如果将来万一有事,又有谁来保护自己?
  
  赵构很清楚这是赵瑗的挑拨之言。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赵瑗很成功的拨动了自己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
  
  韦太后归来的第十天,赵构以“太后刚归,当从宽而赦”为由,将秦桧上书要求赐死的三人改为流放,将因牵连在岳飞之事的十六名罢官的官员改为调到偏远处去当官,将贬黜的官员改为降级,将秦桧请求的降级的官员改为罚俸。
  
  秦桧不知道为何赵构突然改变心意,他的夫人王氏已经和赵构的太医王继先认了亲戚,王继先也传来了宫里的消息“官家对此事心意已决,多说无用”。
  
  秦桧立刻就意识到,赵构在有意识的和自己作对。
  
  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秦桧在宫中有太医王继先为内援,在外廷有台谏当鹰爪,就连给赵构讲学的经筳官,都是自己人担任。并且秦桧得知赵构原配皇后死在金国的消息后,立刻上书请立吴贵妃为后,借以拉拢在赵构心目中颇有地位的吴贵妃。秦桧将赵构的周围,从外廷到内廷,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一方面是为了监视赵构,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利用这些人影响赵构,以期巩固自己的地位,让其对自己更加亲近。
  
  但现在赵构所表现出来的苗头却有些不太妙,秦桧不相信这是赵构自己突然醒悟了。他只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应该是有人向赵构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才令得赵构忽然改变想法。
  
  秦桧和其子曾经将赵构身边可能出现的对自己不利的人都统统的筛选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他又进一步扩大怀疑的目标,大致锁定在韦太后南归的这些天内。
  
  这些天,有很多不该去见赵构的人,都见过赵构的面。第一个就是韩世忠,根据宫里太监传来的消息,赵构曾经和韩世忠私下交谈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其后又对其大加赏赐;第二个可疑的当然是李显忠,赵构曾经单独召见过他;万俟思当然脱不了嫌疑,他自从当上参知政事以来,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处处和秦桧过不去;还有杨沂中也不可靠,赵构已经给自己的这位殿前禁卫军统领改名为杨存忠,希望其能够只对皇帝一个人效忠。
  
  秦桧发现,在韦太后南归的那一天,几乎每个人都有可能在赵构面前进言。
  
  秦熺道:“爹,何必那么麻烦,只要有嫌疑的都清洗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秦桧一口老血差点没被这个儿子气吐血来,心想:果然不是我的种,脑袋就是差根弦。遂耐心解释道:“我现在根基尚未完全稳固,尚且需要官家的信任,如果将这些怀疑对象全部清理,一定会引起官家更大的猜忌!对我非常的不利,所以,只有看准了再下手,才是上策!”
  
  秦熺想了想,忽然想起来似乎赵瑗也有机会,便道:“普安郡王,那天太后归来饮宴,他喝醉了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内,官家也曾经离开过。”
  
  秦桧道:“官家身边的太监蓝硅曾说,那日官家是因为心情烦躁,出去散心,并未前去见普安郡王。”说道这里,秦桧心中也有一丝疑虑,这个可能心虽然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桧沉吟片刻,道:“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我那个义子秦山了,把他找来问一问吧!”
  秦熺问道:“那是偷偷的把他找来问吗?还是……”
  秦桧想了想,根据普安郡王府中安插的奸细来报,似乎这些日子以来,秦山和赵瑗的关系颇为亲密,便道:“偷偷的问多没意思,你亲自去普安郡王府走一趟,把秦山叫来。”
  
  远在普安郡王府的萧山此刻正和赵瑗扭成一团,在沙地里滚来滚去,练习擒拿格斗,赵瑗自从上次病愈,力气增加了不少,王府中的武师也肯认真教他了,进步飞速之余,就需要人练手了。
  
  府中的侍卫没有一人敢去和赵瑗来真的,武师也是一样,他们就算是敢对赵瑗严格要求,但也绝对不敢扭皇子的胳膊,也不敢将皇子压在身下,更不用说跨坐在赵瑗身上掐他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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