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鬼面将军(3)
他无暇顾及这样的废物,也没那心情。
且军中一直是看实力生存的地方,对于弱者,士兵们向来不欢迎。
“这点你放心,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晋祁神秘莫测地笑了笑,“不要小看他,真遇事吃亏的还逮不定是谁。”
许家的人可是出了名的喜欢扮猪吃老虎,且脑子好使懂得审时度势,不然也不能让他如此喜欢。
那许君他见过,看着倒是白白净净带着几分软糯好欺,可那小白兔的皮毛下估计跟他爹一样都是黑的。
说不定还黑得更加透彻,黑得闪闪发亮!
这么一想着,晋祁又不由得好奇地看着面前被尊为邪神恶鬼的男人。小白兔和大恶鬼放在一起,他倒有那么几分好奇到底是谁吃了谁?
不过想一想面前这人的性格,晋祁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撼动这人那颗心。
“将军准备明日出发?”一旁的林绪开口问道。
原本队伍是预定今日出发,不过昨夜鬼面将军喝得伶仃大醉,早上那边似乎又出了事情正在排查什么,所以现在还没有出发。
听闻林绪再提起这事,庭院中杀气突然袭来,鬼面将军冷眼看了一眼林绪,拿了资料转身便走。
两人均惊,却无人阻挠。
回了临时的住所,鬼面将军冷眼看着面前的人,“许澜的儿子?”
“是,属下探查了整个别院附近,打听到有人曾在别院附近见过他。”
“查!”黑面将军五指收拢用力,手中的资料瞬间皱起。
“是!”
尚书府内。
依旧是那荷花池旁边的凉亭中。
许君趴在冰凉的石椅上,闭着眼听着旁边平安的念叨,“……我都打听过了,这军中可不比外面脏乱得很,少爷你真的要去吗?”
许君没说话,依旧是那副要热化了的软软模样。
他心惊胆战了一个早上,鬼面将军的人却并没有找来,所以现在的他已经抱着侥幸的心理在想,那鬼面将军是不是和他一样对之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
昨夜的事情他只记得零星片段,但印象之中他并没有大发神威突然神功盖世,能把鬼面将军镇住还强要了。
也就是说,那鬼面将军当时应该跟他一样喝醉了不清醒,不然断然不能让他为所欲为做了那样的事。
只是如果是这样,那他更加不敢提不去。
不然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改变主意不去,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岂不是更招人怀疑?
“少爷,小少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平安都快哭了。
他是照顾许君的,如果许君要去军营,他势必要跟着去照顾。
那样脏乱严酷且危险的地方,他只想一想就脚软了。万一要是遇到敌军杀来,他又没习过武,到时候怎么办?
平安正欲哭,院子外一群人突然闯了进来。
那群人身穿军装,直接便闯进凉亭。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放肆。”平安连忙拦住这群人。
“你就是许君?”为首口音很重的将士粗鲁推开平安,审视着许君。
看着这群身穿军装的人,许君心中骇然。
难道他被发现了,要被砍头了?
“你是许君吗?”那人见面前脸色发白的少年不回答,眉头皱起,“我们是鬼面将军的部下,昨夜宴席后你在什么地方?”
听着鬼面将军几个字,许君心中咯噔一声。
许君还没开口,旁边的平安已经跑了过来,“我们家少爷当然在家里,你们到底想干吗?”
“家里?”那为首的士兵审视着面前的许君,“谁可以为你作证?”
“我们家少爷在家全府的人都知道。”平安赶忙道。
早上是他去叫许君起的床,他还好不容易才说服了许君不让许君把昨夜的事情说出去,不然万一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许君闻言,赶忙乖巧地点了点头。
听了平安的话,为首的将士又看了看似乎脸都被吓白了的许君,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不管到底是什么人惹怒了将军,这许君都不像有那胆子。
许君面相白净乖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软趴趴的,就跟个小娘们似的,他们这些军中的大老爷们最是看不上。
见那群士兵撤走,平安连忙上前给许君压惊,“少爷,你别怕!”他们家少爷这么乖,怎么可能做坏事?
看许君脸色惨白,平安又赶忙说道:“这群人太过分了,晚些时候我就告诉大人!皇上都要对咱们家大人礼让三分,这群人居然敢如此无理。”
晚上的时候,平安果然告了状。
“估计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说那鬼面将军把皇宫都翻遍了。”许澜得知自己儿子许君没有受伤之后松了口气。
事实上,那鬼面将军不只是把皇宫翻了个遍,更是把他们这群参宴的百官都问询了一遍。
众人有惊有疑,但见皇上默许了他的作为,也就无人敢有异议。
随后几天里,整个国都都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氛。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得罪了鬼面将军,让本该回营的鬼面将军非但没有启程,反而是在宫中严查特查,更是重罚了他身边那群将士。
那铁血严厉的手段,叫朝中原本还有些怒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而民众得知皇上并没有阻止他,反而任由他自由出入宫中探查,还连百官都畏惧他三分,更是把鬼面将军几个字传得恐怖异常。
就这么耗了有十来天后,都已经快要把这件事情忘了的许君才得到了出发回营的通知。
早就已经提前做好准备的许君,在出发的当天天未亮便被从床上拉了起来,换了衣服,然后迷迷糊糊就被带着去报了道。
等许君从瞌睡中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而那令他头皮发麻之人,就骑着马走在他前面。
第4章 这里可没奶娘
看着前面的人,许君缩了缩脖子,那夜的记忆再次袭来。
“少爷你没事吧?”平安赶忙上前。
许君连忙摇了摇头,试图把马儿驱得走慢些,不离那个人那么近。
可他身下的马却不是他家马场里那特意为他准备地听话老马,它根本不听他的话,反而往前跑得更快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冲出去了,一旁突然伸出一只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拽住了它的缰绳。
许君惊魂未定,顺着手回头看去时更是吓了一跳。那只手的主人面带鬼面,鬼面下的那双森冷的黑眸犹如幽幽鬼火。
“备马车。”男人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怕自己的许君。
一旁跟随在他身侧的副将陶驰闻言,立刻道:“可是将军,我们要赶路……”如果坐马车,那速度势必要比骑马慢得多,他们本来就已经在宫中耽误了时间。
鬼面将军放了手中的缰绳,让许君牵好,冰冷的眼神扫过陶驰。
“是……”陶驰不敢再说。
队伍停下,马车被牵来,一番折腾之后许君被带到了马车前。
许君连忙从马背上下来,他已经被颠得有些腰痛。
他也学过骑马,可是他娘怕他受伤,都是让马场里的师傅牵着缰绳,让他坐在温顺的老马上顺着马场走上一圈。
他不善骑马,此前也未曾想过会去边关,他早已经知道此去必然会受一番苦,也并未准备哭诉。
可这人却看出他的不适,还让人备马车。
许君忍不住多看了那铁面两眼,这人好像不如传言中那般冷酷无情,对他颇为照顾。
许君对着那铁面男人的方向学着他父亲许澜的模样抱拳,“谢谢将军。”
四周众将士皆望着许君,目露不屑,他们不喜许君这样软趴趴的奶娃娃,也更是知道他们的将军定然不会理会这许君。
鬼面将军的冷血无情,他们这些一直跟随在侧的人可是再清楚不过。
“嗯。”一声轻哼传来,众人皆惊。
男人鬼面之下的五官柔和了些,那带着几分轻糯的‘将军’两字煞是好听。
众人不敢再耽误,纷纷上了马,向着城外极速驶去。
马车上许君挑开帘子,偷偷望了一眼在人群最前面的那高头大马上的人影。
“少爷你累不累?”车内平安拿了水袋递过来。
许君放下帘子摇头,好奇地看向车内另外一人。
那是一个青衣书生,年龄应当与他哥差不多,二十五六,长相普通却带着几分淡然气质。
这人是他出发之前他父亲塞给他的,据说是他特意寻来的有才之士,能文尚武。
往白了说,这人是他父亲放在他身边的护卫,也是替他做账的‘代笔’先生。
许家三人本不同意他找事做,他游说许久才说服,后他正摩拳擦掌筹划,他爹和哥哥就告诉他差事已经找到。
边关军队账房年迈告辞,正好缺个人。刚得知消息时许君还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三人会舍得他远去边关,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鬼面将军虽说练兵手段严厉苛刻,为人又阴沉不易近人,是个凶神,可是在他那做账房却是个美差。
边关有数十近百万大军在,远离国都,鬼面将军独自镇守在边关,一人独大。
朝廷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生杀大权都交于他,至少粮草军饷方面得借由账房自己掌握,不然天高皇帝远,万一他有谋反之心,那大榆岂不是得轻易易主?
是以他这账房的差事有几分监军的意思在里面,虽官低却基本与副将等职,只是手下无兵。
这职位对军队本来也尤为重要,武器添补每月响粮耗费,都要人精心计算做账记录派发。总也不能让鬼面将军白天披挂上阵,夜里咬着笔杆子望着账目,琢磨白菜又涨价了明天吃萝卜之类的。
再有,许家历来不涉重权。毕竟任是如何宽心仁厚的皇帝,也不可能容忍权势声望大过自己的功臣存在,哪怕许家曾助他成帝。
所以算来算去,这看似重要实际却是个毫无兵权的杂职,对许家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这些无人与许君说,可他心中明白得很,只是嘴上不说。
他乖巧坐在马车内,只时不时偷偷撩开帘子好奇的四处张望,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偶尔听到外面有人议论军中之事,他更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偷听。
离开国都向着边关而去这一路上,众人均在议论营地附近的那群匪徒。
边关军驻扎的位置是两国交界之地,那里地势奇异,除了敌军也聚集了一批匪徒。
若说敌军让边关军最为头痛,那这群匪徒就是如同蟑螂一般令人憎恶的存在。
他们人数不多,全部聚集于山中,时不时便冒出来骚扰偷袭军队。若追着打他们就翻过山岭逃到敌国境内,可若不管他们又会不断骚扰。
每年的冬季和夏季,都是这群人动作最为频繁的时刻,如今正好是夏季。
“这次回去之后得好好收拾他们一番!”口音颇重的陶驰恶狠狠地说道,他就是之前去许家找许君的那人。
陶驰听着旁边的人同仇敌忾的回答,又看见马车内张望的许君,他颇有些不喜,“看什么?好好在马车里呆着,到时候别吓哭了,我们这里可没奶娘。”
听了他的话,一群人顿时哈哈大笑。
别的人新官上任都生怕人看出自己的能力不足。这许君倒好,直接就带了个帮手去。
这让他们这群人怎么能服气?
许君放下帘子,不理这总是针对他的家伙,心下却默默把他记到了自己的小黑本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