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70)
作者:月昼
时间:2024-03-02 09:33
标签:狗血 换攻
他已被萧承邺变成一个不用药就无法有反应的怪物,哪怕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那一处却仍旧沉睡着,像每次面对萧承邺那样。
谢烬微微垂眸:“不可以么……”
“不是。”江悬脱口而出,攥住谢烬衣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下定决心,拿起谢烬的手,缓缓放在自己腰上。“……我,不一定行。你来,试一试……”
……
几百里外,新安行宫。
烟火不断腾空,照亮行宫上空昏暗的天幕,夜风中宫灯微微摇晃,重重宫阙一望无际,宛若一座华丽而冰冷的牢笼。
正中央一座宫殿中,萧承邺与太后相对而坐,两名宫女跪在一旁,谨小慎微地为二人斟酒布菜。偌大的宫殿静得落针可闻,丝毫没有新年该有的热闹欢乐。
太后摆摆手,示意宫女退下。
两名宫女悄然行礼,暗自松了口气,默默退出宫殿。
太后看着萧承邺,眉心微蹙,缓缓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承邺勾唇淡笑,反问:“朕想做什么,母后不知道么?”
“我看你是疯了。”
“是啊……好多人都说,朕疯了。可朕只是想拿回属于朕的东西,也有错么?”
“属于你的东西,是那座皇城和这整个天下,唯独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唯一应该做的,是早日整顿兵马,夺回你的皇位。”
“皇位?”萧承邺轻笑,“十年,连朕都腻烦了,母后当这寡淡无味的太后还没有当腻么?不瞒母后说,朕早已对皇位没了兴趣,朕现在唯一想做的,是最后一次,陪阿雪痛快尽兴地玩一场。”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早知如此,哀家就该想办法除去那个妖孽!”
“这世上若有早知如此,朕当初就不会做这皇帝。母后,你去过漠北么,朕从前以为那是处荒凉之地,但阿雪说,那里天高云阔,草肥水美,比京城好一万倍。若是有机会,朕也想去看看阿雪长大的地方。”
萧承邺说完,太后闭了闭眼,脸上的愤怒和忧虑终于变成深深的无力和绝望,她仰起头,竟不自觉轻笑出声:“你的野心呢?你当初在先帝病榻前,对哀家说不择手段也要夺得帝位的雄心壮志呢?十年而已,你正值盛年,竟要就此偃旗息鼓么?若是这样,你又何必立东都于此,那时在京城,拼死一搏或束手就擒不是更好么?”
“是朕愿意放弃么!”萧承邺饮下一杯酒,将酒杯重重放下,“朕也以为朕会永远野心勃勃,直到到了这里,这里!整个行宫,竟无一人敢在朕面前与朕说一句真话!当皇帝又如何,万人之上又如何,漫漫长夜,还不是无尽的孤独寂寥!朕受够了!”
萧承邺说着,忽然起身一把掀了桌子,杯盏碗碟哗啦啦碎了一地,成了除夕夜这座宫殿里唯一热闹的声响。
太后很轻地皱了下眉,道:“高处不胜寒。从古至今,帝王皆是如此。”
萧承邺双目猩红,踉跄着后退一步,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什么:“高处不胜寒,哈……”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夜空中不断有烟火升起,五光十色,华丽璀璨,仿佛不知人间哀愁。
一阵夜风拂过,吹散殿内沉闷。萧承邺脸上笑意淡去,望着远处,低声喃喃:
“朕不知道高处不胜寒。朕只知道,有阿雪在的地方就不会冷……”
第60章 59 “岐川,饶了我吧。”
烛火摇晃,映出墙壁上一对相拥的人影,谢烬亲吻江悬,吻去他的泪水和汗水,将他的呜咽和低吟堵在唇舌之间。
江悬已分不清是痛还是别的了,他的目光越过谢烬肩膀,从桌案上的铜镜中看到自己。镜子里的他好像变了个人,满面潮红,双眸潋滟,眼尾染上一抹绯色,像勾人的狐狸。偏偏又楚楚可怜,柔弱无骨地攀着身前那人肩膀,仿佛受了什么欺负。
谢烬有欺负他么……
好像没有故意将他怎样,但莽撞的年轻人就算不是故意,也让他很难吃得消。
谢烬低头,掌心抚摸江悬小腹:“还是不行么,阿雪?”
江悬能够觉察谢烬的失落,无论他怎样努力,自己仍旧毫无起色。
“没关系的……”江悬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像挠人的钩子,“就算不用那里也可以。岐川,你来……”
……
江悬对谢烬的纵容,换来一夜不眠不休,直至红烛燃尽,新年第一缕晨光透过窗缝,洒在床头描金嵌玉的烛台。
江悬许久没这么累过了,天将明时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了过去。入睡前谢烬仍从背后环抱着他,手臂从他胸前横过,扣住他肩膀,餍足地亲吻他脖颈。
昏沉之间,江悬好像喃喃骂了谢烬,说他又啃又咬,使不完的劲,像条野狗。
谢烬一点也不恼,左右得了便宜,江悬说他什么他都欣然接受。
初一早上要吃饺子,天没亮,府里的下人便开始忙碌。谢烬这会儿本该与江悬一起在前厅包饺子的,现下江悬睡了,谢烬不忍心叫醒他,干脆自己也不去了,叫来玉婵说等饺子煮熟,给他们两个端来一盘就好。
玉婵没有进卧房,但从谢烬的神情和话语中猜出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犹豫片刻,问:“将军,公子就这样睡了么?不弄干净的话,会容易生病的。”
谢烬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之前有一次在映雪宫,江悬生病发热,就是因为萧承邺……
看谢烬面露懊恼,玉婵善解人意道:“我去为公子备热水。”
谢烬点头:“好,多备一些。”
玉婵退下,谢烬回到房里,江悬仍旧沉睡着,脸色未有异样。
爆竹响了一夜,这会儿仍时不时有一些,若是平常,江悬绝不会在这样的声音中熟睡,今日显然是累极了。
谢烬到床边坐下,为江悬盖好被子,指尖不小心碰到江悬脖颈,睡梦中的江悬微微瑟缩了一下,小声呢喃:“不要了……”
谢烬问:“不要什么?”
“不要,岐川,我不行了……饶了我吧……”
不知做了什么梦,梦里谢烬大约是个索求无度的无赖。谢烬轻哼一声,捏捏江悬脸颊:“这会儿知道求饶了?”
这一次江悬没有躲,反而抬手搭住谢烬手腕。
“岐川……”
谢烬动作一滞:“阿雪。”
等了一会儿,不见下文,江悬呼吸渐渐平稳,像是又睡沉了。谢烬保持着这样姿势,一眨不眨地望着江悬。春潮褪去,江悬眼睛仍旧红红的,不似昨夜勾人模样,反倒多几分脆弱可怜。
“阿雪,”谢烬俯下身,一个吻落在江悬眼睛上,“新年好。”
谢烬本想让江悬多睡一会儿的,但抱他进浴桶时,还是不小心弄醒了他。
为了方便,谢烬也脱衣裳进了浴桶,从身后环抱着江悬,好为他清洗。江悬迷迷怔怔睁开眼睛,在谢烬怀里动了动,忽然有气无力地挣扎起来:“谢岐川……!”
谢烬不明就里:“阿雪,你醒了?”
“放开我,混蛋……”
浴桶逼仄,江悬无处可躲,好不容易从谢烬身上起来一些,谢烬担心他滑倒,又抓着他胳膊将他按了回去:“小心,水里滑。”
“你胡闹,你,啊,松手……”
——这一回,谢烬终于反应过来,江悬误会了什么。他正要解释,忽然又起了坏心思,趁江悬现在身弱体软,将江悬禁锢在双臂之间,故意说:“我不,我就要胡闹。”
“谢岐川,你属狗的,你没完没了……”
“好啊,你还敢骂我。”谢烬一翻身将江悬按在身下,居高临下道,“你再骂我,你今日别想出这道门。”
许是昨夜的记忆太骇人,江悬竟就让这么唬住了。二人四目相对,江悬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往下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