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娇妻(17)
“我那时候被穷得提心吊胆,可不得把荷包捂紧些了,花我的钱就跟要我命一般。”
赵宝珠抬起眼看他,澄清的眼里还有残存的泪光。
他圈着艾迁的腰身,依赖又狡黠的一笑:“那你现在为我花这么多钱,岂不是心如刀割了?”
“世道变了。”
艾迁也跟着他笑,他这总是阴郁的脸上如今也多了晴空万里,他亲亲宝珠的左脸,又亲亲宝珠的右脸。
“我怀里的宝珠才是我的命了。”
旁的都比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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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
赵宝珠听得面红耳赤,伸手推了一把,艾迁却纹丝不动。
“宝珠如何知道为夫油嘴滑舌?”艾迁不仅不放,还出言调戏,“这可非得摆出证据来,否则怎能罢休。”
赵宝珠这可倒了大霉,不仅被压着吃了一通小嘴,还真真体验了一番如何叫做口蜜腹剑。
要不是他借口洗漱逃出生天,怕不是要短刀相接,兵戎相见了。
他们家现下修了浴房,洗澡方便太多了,赵宝珠泡在浴桶里把自己泡得面红耳赤。
如今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烂门板也换成新床铺,今日又互诉了以往种种,更是亲密无间。
岂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赵宝珠越想越羞,恨不得把自己藏进浴桶里去。
他一会儿想起村里哥儿的调侃,一会儿想起套圈那夜的动心,快把自己都泡得发了酵。
他们成过亲,拜过天地,夫妻和合,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赵宝珠一边含羞带怯把自己洗得香喷喷,一边想着之前的方枘圆凿。
其实,上次若不是床板塌了,本就应该事成才对。
赵宝珠拍了拍胸口,最终擦身更衣。
虽说难为情了些,可他当真也是心甘情愿的。
想同他好,良宵好,百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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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珠今日穿了他最新的一套里衣。
是刚刚置办下来的,缎布做的,跟月华一样的颜色。
这料子柔软又轻薄,比起他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也不差什么了。
艾迁只为他做了一身,自己死活不要,宁愿继续破衣烂衫也不想要花这钱。
赵宝珠哪里会肯,最后只得各退一步,艾迁做了新棉布的里衣,也算是终于把那些个破抹布扔了。
赵宝珠有了这顶好的新衣,也爱惜得不愿拿出来穿,艾迁问他,他也只含糊说没到时候,可问他什么是时候,他又不吱声了。
此时此刻,便是恰逢其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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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赵宝珠掀起卧房的门帘,往里看去。
艾迁没他来得讲究,他沐浴这时间早够艾迁洗三个来回了,他们如今修的浴室够大,隔成了两间,外头一个大炉子烧热水,里面一边放着浴桶泡澡,一边就连着竹管可以淋浴。
艾迁早就收拾好进了卧房,赵宝珠唤他却没人应答。
他放下了心中的羞赧,认真望过去。
这个庸医竟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了。
“夫君?”赵宝珠推了推人,却依旧没把人推醒,之前心中的旖旎都变成了气恼,他翻身上床,用白玉一样的脚踹了这庸医的屁股一下,嘟囔道。
“你这个臭东西!”
气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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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动手了还骂人呢?”
赵宝珠正扯着被子准备蒙头大睡就被人从后头抱进了怀。
艾迁脸上哪里还有丝毫困倦,一看刚刚就是在装睡。
赵宝珠被吓了一跳,一时没做声,艾迁还继续笑话他。
“旁的人都说娶妻娶贤,我倒好,娶个泼辣子回来……平日指着为夫鼻子骂也就算了,连床笫上都伸脚踹人。”艾迁一边说一边去跟宝珠贴脸,“宝珠骂也就骂了,可不能信口雌黄,你好好闻上一闻,我今日可是香喷喷,丝毫不臭的。”
“你,你,你竟然装睡!”
赵宝珠鼻尖充盈得都是皂荚的清香,被艾迁的体温烘得更加暖洋洋了起来。明明他们用得都是一样的东西洗澡,赵宝珠却偏偏就是能闻出其中的不同来。
这个庸医紧紧把他搂在怀里,近得要命,仿佛他的心都跳进了自己心窝子里。
现在艾迁也被他好吃好喝养出了些肉来,紧紧贴着他的胸膛都有紧实的轮廓。赵宝珠想起前些日子的亲昵,又臊红了耳根子,一个劲的想逃。
可他如今羊入虎口,都被抱在怀里了,哪里还能逃出生天。
艾迁早料到了自家这小哥儿脸皮薄爱害臊,如若是正儿八经让他投怀送抱怕不是天都亮了都摸不到一抹衣角,还不是只有先装作睡着,卸了宝珠的防备,这才能一击即中,把媳妇儿搂自己怀里。
宝珠被人从耳根亲到脖子,羞得他直打颤。
“别,别这么弄我。”
艾迁便伸手把人翻了个身,让宝珠在他怀里面对面待着。
“你若是当真不愿意,我绝不会逼迫你”。”艾迁说着,突然又补充道,“你若是还怀念这你先前的那个王八犊子未婚夫,我可以给他下蛊,保证他一生一世对你忠贞不二……”
“瞎说什么,我就从未把那人放在心上过。”
赵宝珠被亲昵地蹭了鼻尖,他整个人都被艾迁框在怀里,贴的太紧密,两人的剑拔弩张都分毫必现,羞得他满眼秋波。
“那我们宝珠的心上如今能不能大发慈悲放一个我来呢。”艾迁握住赵宝珠的手,一根一根十指紧扣,细细摩挲着每一个指节。
这本是双养尊处优的手,只是这些日子的农户生活给他的手磨出了一些细细的薄茧来。
“你就只知道欺负我。”赵宝珠埋怨了一声,嗓子里都是娇气的哼鸣,“臭庸医。”
他蜷了蜷掌心,却没能把自己的手夺回来,只能面红耳赤的恼怒道:“既然是庸医,就快把那些个瓶瓶罐罐拿出来啊,难不成还要我自行……唔。”
“不劳烦宝珠辛苦。”艾迁放过柔软小嘴,撑起身子挑唇一笑,“交给为夫就好。”
宝珠不言语,只是扭过脸,别别扭扭圈上了艾迁宽阔的双肩。
床帘垂散,烛影摇红。
他们家的新床板乘风破浪直济沧海,如同风浪中一叶扁舟,彻夜晃荡个不停。
只能听见低声的抽泣喃喃,那些泪滴连着最宝贝的珍珠,缠住了某人的心尖上,从此再也解不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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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们,这么大的房子也修好了,咋的又要走了。”
芳哥儿一边帮着赵宝珠收拾院里的瓜棚,一边舍不得的念叨。
“我与夫君成亲数月,还没有见过他父母双亲,趁着年前自然得回去一趟的。”赵宝珠心中也有不舍,但是他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何况他现在跟了艾迁,自然是夫唱夫随,无论艾迁往哪儿去都要跟着一起的。
“父母自然还是要见的。”芳哥儿说着说着又问起来,“听说艾郎中的家在南边?”
“是呢,听夫君说,他家在益州那边。”
益州的位置都到了西南边陲,听说蛇虫鼠蚁五毒俱全,芳哥儿也只是听说都觉得害怕,“那可真是十万八千里了,你跟着去了,一路上记得照顾好自己,若是处不来,就找机会回来,哪怕男人过不下去,赵家村这儿,我永远给你留双筷子。”
赵宝珠听了先是一愣,又璨笑起来。
他以往在那儿深宅大院中,每日见的过的都是勾心斗角,偏偏现在他不再是贵公子成了平凡的小村哥儿,却换得了这样的人心。
“我晓得了。”赵宝珠温温柔柔牵起芳哥儿的手来,“谢谢我们芳哥儿,你跟宝宝都要好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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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赵宝珠这种讨人喜欢的甜哥儿,就是艾迁这个总把脸拉得跟面皮儿的臭脸郎中都快要招架不住赵家村人的热情。
饶是他花了大价钱租了马车,都快要装不下村里人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