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81)
白彦眼前一亮,往前几步。
“你知道是谁动手?”
之前因着对鹿安清的愧疚,白彦不愿意对此事上心。只是后来猜得出来,动手的人其实不是鹿安清,那白彦自然想知道凶手是谁。
鹿安清沉默了一瞬。
他倒是大概猜到那个人是谁。
“安和。”
一把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鹿安清抬头,就见公西子羽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人走了过来。
好些人拱卫在帝王的身侧,生怕这位皇帝出事。
这里可是战场,虽然那些灾祸已经消失不见,可是谁能保证不会出事?
这里的人,虽然已经知道鹿安清和公西子羽的关系,更是亲眼看着公西子羽出没危险之地,却不可能再眼瞅着新帝涉险。
鹿安清朝着白彦点了点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迈步朝着公西子羽走去。
直到看着他们一起上了马车,白彦才有些怅然若失。
他知道,他和鹿安清,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只是有些时候再回想起来,总是悔恨不已。
年轻时的自以为是,却是害惨了朋友。
如今,就连朋友这两字,都有些说不出口。
士兵护送着新帝回到皇城,还没入宫,这消息就已经被好些王公大臣知道,一个个都守在了宫门口,就等着和新帝见上一面。
只是这乌泱泱的车队到来后,却是停在了宫门口,任凭着他们怎么请求都不肯出来。
护送的士兵也惊了,生怕是马车内出了事,结果掀开了车帘,却发现马车内,根本就没有人!
此时此刻,从马车失踪的公西子羽和鹿安清,却是站在了一处朴素的屋舍外。
这是,太史令的住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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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太史令之死。☆
太史令的门外, 等候着几个史官。
他们甫一见到鹿安清,都有些吃惊,有个走上前来, 对着鹿安清伸出手,惊喜地说道:“鹿祝史, 你回来了!太好了, 史馆要是知道了,定然会高兴的。”
“他们已经知道了。”鹿安清道, “我是从城外来的。你们为何在这?”
史官恍然,如果是从城外来的, 那自然会知道, 京都外的灾祸包围之事,也会遇到拔除灾祸的祝史。
“你既知道了灾祸的事, ”史官叹气, 那就容易解释了, “我们是在等太史令见我们。”
太史令和官家一样, 都不肯见外人。
“你要是守在这里, 可不会等到太史令。”鹿安清摇头, “他不会见你们的。”
“为何?”
史官不解。
京都的事情这么严重,史馆本该在这个时候敢为人先, 更要拔除灾祸。太史令是史馆的长官, 前头也是有他在坐镇, 京都才这么安宁。
可为何近来,却是不肯再出面了。
鹿安清叹了口气:“他的寿数到了。”
史官如遭雷劈, 身体微微晃动。
“什么?!”
“太史令不是不愿意出手, 而是他已经无法出手。”鹿安清道, “我来, 就是为了见他最后一面。”
他牵着身后人的手,走到了这小院前。
也不知是何等力量,原本一直拦着他人,无法进入的木门缓缓打开,竟是不再紧闭。
鹿安清带着人踏入其中。
史官只觉得后面的人面熟,可心中还未太史令要死去这件事震撼,根本来不及反应。
不多时,有人拼命拍打着他的肩膀。
“刚刚跟着鹿祝史进去的那个人,是不是官家?”说话的那个史官面色惊恐,好像要晕过去。
“官家?”
这史官努力回想着刚才那人的长相,脸色也是大变。
是官家?!
官家怎么会和鹿安清手牵着手,一起来到这里?
他转头看向院门,却发现,就算那个门已经大开,可是他们还是进不去。就仿佛在门和门指之间,有着一道无法触碰的阻碍。
鹿安清带着公西子羽走进这门。
“太史令活了很久,他的能力,已经神乎其神,凡是杂书里看到的那些传说,他或许不能做到十全,也有七八分。”鹿安清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太史令的住处,和之前他来时,并无差别。
“不过,他很少动用。”
他走到廊下,看着正盘膝坐在屋内的太史令。他鹤发童颜,面色如常,甚至唇色微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寿数要尽的模样。
听到鹿安清的声音,太史令睁开眼。
他看着鹿安清。
也看着公西子羽。
然后,他笑了起来。
“我没想到,你真的能带他走出来。”
太史令轻声说,笑意更浓。
他这话,是对鹿安清说的。
“太史令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公西子羽捉着鹿安清的手,不愿他收回去。
鹿安清是个守礼的,他认太史令为长辈,甚至于,这个世间鹿安清最敬佩的人就是他,在他面前,自然不愿胡来。
刚一见面,那手就想往回收。
公西子羽自然不给。
哪个都不给。
鹿安清无法,不理他,只看着太史令。
太史令笑呵呵地说道:“哪有这样的事?算来算去,难道算出来的,就一定是对的?”
“你那本事,要说出去,哪个做皇帝的不争前恐后地捧着你,只会比现在尊贵千倍万倍。”公西子羽的语气稍显薄凉,“太过故步自封。”
“官家这般说,可我算出来的命,又何尝真的放在心上?”
太史令随性地摇头。
随着他的说话,他原本光泽发亮的头发逐渐干枯,如孩童般细腻的脸庞也一点点爬上皱纹。
鹿安清望着他,喉咙微有哽咽。
不论太史令当初是为了什么救他,可要不是太史令,他现在还是只空壳,行走世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松开手,这一次,公西子羽没有拦着。
鹿安清在太史令的身前跪下,轻声说道:“是你救我,如再造父母,只要我在一日,我会为你日日供奉。”
太史令无父无母,无子无女,孑然一身活到现在,有无数徒子徒孙,却没一人真的和他沾染上因果。
唯二的例外,就是死去的神教首领,与鹿安清。
太史令摸着鹿安清的头颅,如同摸着自家孩童,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温和:“真正走出来,靠的还是你自己,不是我。”他的声音又有笑意,“你不怪我,令你招惹上官家这个大|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之前几次催鹿安清入京,确实有太史令的心思在。
只是太史令不是神,能“看”到的,只不过是存在于鹿安清身上的“一线生机”。
那太过微弱,却已经是最后的可能。
只是没想过,这一线生机体现在的地方,居然是如此奇妙。
鹿安清所选定的伴侣,是公西子羽。
甚至于,他不仅连公西子羽也包容了,连带着那与生俱来的怪异,他都无所畏惧地收容……这就在太史令的意料之外。
人身到底脆弱,难以承受。
鹿安清没有失控崩溃,反倒一一接纳下来,已经在太史令的预料之外。
在那之后,鹿安清和公西子羽的一切,太史令已经再“看”不到。
只是他也无需再“看”。
左不过,这漫长的一生,终于到了尽头。
太史令握着鹿安清的手,将一个小坛子交给了他,“日后烧了,混在一处,洒在海里罢。”
鹿安清捧着那坛子,面露讶异,却点了点头。
“好。”
既然他不想要供奉,无所谓百年之后,那鹿安清也会为他一一做到。
太史令笑了起来,越过鹿安清的肩膀,看着站在廊下的公西子羽。他没有上前,却也没有远离,那张俊美如玉的脸庞上待着温柔的笑意,好似这面|具多年如一,已经再脱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