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御医不老实(78)
“阿寻,过来。”他笑吟吟地朝他招手。
高璟昀灵魂漂浮在半空,努力辨别这是不是梦境。但身体已经先一步被这声音虏获,不由自主地一步步朝他靠近。
薛不染身后的白光逐渐羽化,晕成一团团深深浅浅的粉色。
那是高璟昀亲手种下的桃花。
“懒蛋,可真能睡。再睡下去春天都要过去了,快来!”繁花茂叶的桃花树下那张俊美的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听到自己的心跳怦然,双脚踏下去的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如梦,似幻。
“慢着点啊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那个身影一个箭步冲过来扶起险些摔倒的高璟昀。
这次他清晰地闻到了那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木香和独属于他的气味混杂在一起。
酸涩一瞬涌上心尖,像是柔软的心脏被狠狠拧了一下,喉咙中堵着什么东西令他一下无法呼吸。
“怎么哭了?你不是吵着要看梅里的春天,你看,桃花开了,后面还有梨花、玉兰....还有你看那雪山,还戴着白帽子不肯摘。跟你似的,都春天了还穿这么厚。”
薛不染把他搂进怀里,高璟昀跌入旷久的温暖怀中,喉咙被堵塞得难受,连心尖都在跟着微微发抖。眼前氤氲一片,他偷偷抹去,仰头看那座雪山。
青绿的草原在脚下绵延起伏,皑皑雪山脚下有一个冒着炊烟的小木屋。木屋旁边种满了桃树,风一吹粉樱缤纷漫天飞舞。篱笆两边开满了紫色、白色的鲜花,还有一只大黄狗趴在地上懒懒的晒太阳。
“手这么冰?冷的话咱们就回家吧。”
“家?”
高璟昀攥紧那只手,像是生怕放开就会消失,他努力仰头看着那张脸,颤抖道,“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笨啊,我不就在这等你。你看,你走之前种的那株三叶草从那么小小一株到现在都开满了山坡你才回来。”
他紧紧拽着薛不染的领口的狐裘领,头埋进那个结实温暖的胸膛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他知道这是梦境。
但他不愿醒。
待他哭够了抬头,薛不染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望着他,粗粝的指尖正在帮他揩去眼角的泪水,“怎么了,累了?”
胸腔里酸涩如骤雨密密麻麻地倾泻而下,漫住高璟昀的口鼻几乎无法呼吸。
是啊,他好累,太累了。每一天都像被一座巨山压着,喘不过气。可这座名叫“高璟昀”的巨山他不得不背。
薛不然的怀抱是那么温暖,像被温暖的泉水包围着,他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睁眼。
这还是七年来,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梦见他。
他想把他的眉眼,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呼吸,他笑的模样都一刀刀牢牢刻在心上,他怕下次就梦不到了。
眼前的薛不染仿佛听得到他的心声一般,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手掌轻轻揉他的头顶,又滑至他的后颈,疼惜得来回揉捏。
高璟昀心动不已扬起头去索吻,薛不染唇边漫出一个宠溺的笑,低下头用吻回应他。
那粗糙的掌心不知何时趁机钻进了他的衣襟,在他的腰侧来回摩挲。高璟昀顿觉得下腹起了火,身子颤栗着软成泥化进他的怀里。
吻渐深,神衰驰,薛不染含住他的耳垂轻轻撕咬,戏谑地叹了口气,“小野狐狸,要回家?还是想让我在这里就.....”
最后两个字随着湿热的呼吸,烫在他心脏上,溅起了漫天火星将他里外烧透。
作者有话说:
两章并一章了,明天还有一章
周三休息一天,周四继续
第81章 混蛋,属鳖的吗
入夜后的青荇宫冷寂起来确实是会令人害怕的程度,都传这里会闹鬼,江浔之端着饭碗从厨房走出来,背后黑洞洞地觉得后背直发凉。
他爹是个军中一个普通的千户,跟着前太子高璟瑄一起征战去了前线就再也没回来,家徒四壁只给他留下了一本鬼谷子。
他爹娘恩爱,收到噩耗之后他娘落下了梦魇之症,经常一到夜里就哭嚎喊叫,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十岁出头的毛小子,夜里害怕时就口中嚼着几句‘鬼谷子’入睡。
“平者,静也。正者,宜也。喜者,悦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信者,期也,卑者,谄也....”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端着刚刚炖好的鱼汤顿时好像也不那么香了,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静下来又寻不到任何的气息,经是念不下去了,忽地脚下一使力,沿着墙壁飞上了屋顶。
他轻功在大内无人出其右,一盆的鱼汤滴水不溢,稳稳当当地同他一起落在了房檐。
走上面,离昊天正气近一些,下面黑黢黢的宫墙深巷突然就不那么可怕了。
他长出一口气,沿着屋脊朝西暖阁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自嘲,用上浑身轻功只为给那小太监送一碗汤,给她亲娘端药碗都没这么劳心费力过。
王怀安在厨房里忙了一半,就被秦修宁以要给皇上煎药为名赶了出去,还叮嘱他皇上睡着了不要过去打搅。
王怀安不放心,去德鳞殿上看了一下见皇上安睡着,就回了自己的房内。坐了一会,突然听到房上有极轻的脚步声,眉心狠狠一跳。
刺客?!
他飞身闪出窗子,如一道黑影窜上了房顶,刚好与正要下来的江浔之重重撞在一起!
鲜美鱼汤飞脱出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又如雨洒落下来,浇了两人一头一脸。
“你!你会轻功?”
江浔之竟然比他还晚一步落地,王怀安被这句话一乍,眼神一抖,慌乱之下调头就跑。
江浔之上一瞬还在想那个小太监这么安静是不是睡下了,下一瞬这小太监居然飞上了天!
“你跑什么?!”
脑子飞速转了好几圈,他好像忽然想到那双眼睛为何会看着有些眼熟了,但他无法相信,更不想相信。
“你究竟是谁!?”
秦修宁并不知道满院子正有两人上天入地的玩着猫鼠游戏,当他把饭菜端进去,皇帐里的人还熟睡着。
细算一下,这一觉大概睡了将近两个时辰,难不成药量加得有点过头?
因为他放了安神的药,通过他之前在寝殿观察的,发现他睡得很少,夜里身体总是不安地拧动,像是总做噩梦。
他隐隐有些担心掀开帘子,俯下身轻声唤了句:“阿寻?”
白皙的脸上两颊红红的,人睡得满头汗,很像是在发烧,但是手背贴在额头上并不是很热。
仿佛感受到了身边有人,想醒来又醒不过来一样,高璟昀不舒服地低哼了一声,身体慢慢扭动起来,循着朝他手掌心的热源靠去。
秦修宁手腕搭上他的脉搏,一股躁动在撞击着他指腹下的皮肤,仿佛正有一股隐秘的力量正在聚积。这脉象和他的样子,很像是一只在睡梦中正在发情的小兽。
他掀开被子一看纯白的亵衣下果然满满当当地鼓起。
难不成这安神药还能催情不成?还是说他做了什么香艳的梦?
秦修宁即便知道自己不会因为这点反应就失了分寸,但还是将眼睛别开,将被子掀开些,再从怀里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他用温水将手帕浸湿,拧干后一点点地去擦他的额头、鬓角、眼睛。
温润的帕子裹着他的指尖,一遍遍描摹着那张清俊的脸,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他才最像李未寻。
尤其此刻,净白的脸上沾染着红晕,床帐之中满是他微微扭动的腰肢和难耐的喘息。
这种香艳场景怕是个男人都会安耐不住,但秦修宁却十分平静。
他冷冷地看着,甚至是将巾帕伸进他的脖颈,帮他擦去晶莹的汗珠。
一帐春梦,御炉浮香。
高璟昀还陷在那个梦中不肯醒来。
但他终受不住他缠绵的吻,快要窒息之感令他急切地将他推开一些,但没想到画面却陡然生了变化。
薛不染近在咫尺的脸上,血管一点点从皮肤下面显露在他的皮肤上,很快密密麻麻爬满了整张脸,鲜红的血管转而变成紫色,薛不染的表情也开始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