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独宠你一人感不感动?(65)
作者:莲卿
时间:2023-04-13 09:48
标签:甜宠
许久未曾见过亲人,一看到二哥,燕意欢一头就撞进了燕嵘怀里,力道之大让燕嵘踉跄着退了半步才勉强站稳。
“来时路上听说你病了我还担心着,见你这么有力气就知道没事了。”燕嵘用在家时惯用的轻松语气,揽住了燕意欢有些抽搐的肩膀,任由他搂着自己发泄了一阵。
“二哥。”终于平复了翻涌的情绪,燕意欢这才想起他二人还站在院中,旁边一众侍从虽都垂着头没看,但仍让他红了脸,“屋里说吧。”
待侍从奉好了茶,燕意欢屏退了所有人,独留了他二人在屋里,这才惶惶道,“二哥,徐家可知道了?”
“知道了,但你别怕。”燕嵘缓声道,“这事有二哥处理。”
“我不是害怕……”燕意欢呢喃着,“我是心中有愧。”
“此事你本就不知情,是我们仓促之下的决定才酿下此祸。”燕嵘叹息,“错不在你,别想太多。”
这宅子内内外外都是皇上的人,看似是普通侍从,其中不乏高手,燕意欢有意让燕嵘带信给父亲他们,但犹豫了半晌也没敢说出口。
见燕意欢神色消沉,燕嵘故作轻松道,“我在来京的路上认识了一位朋友,原以为你今日出不来,我与他约在了卿阳楼相见,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朋友?
对于他二哥的交友能力燕意欢从不怀疑,闷久了的他点点头,“好,我要与二哥多喝几杯才行!”
第76章
眼见着进了小暑,天气愈发热了起来,艳阳虽灼热刺目,却能扫去些许心底的阴霾。
此时此刻与亲人相伴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有说有笑的,燕意欢觉得心中松快了不少,一路领着哥哥走到卿阳楼。
卿阳楼里热闹得紧,还未到饭时就已是座无虚席,燕嵘提前了一日也只定上了一楼的普通席位。
这楼下划拳的,唱曲儿的,说话的,吵吵嚷嚷好不嘈杂,身边也来来往往不停地有人擦身而过,实在是无法安生的说句话。
燕意欢叹了口气,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在燕嵘诧异的眼神中,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了一个人来站在了燕意欢身侧,躬身听他吩咐了几句,不消一会儿卿阳楼的老板亲自来迎,带着他们上了顶楼最安静的一间包厢。
“燕大人请。”老板毕恭毕敬道,“此间平日从不外订,就是怕有贵客突然驾临失了礼数特意留的,今后燕大人若看得起小店便派个人来知会一声,必然不能让贵客坐在外头。”
燕嵘是见过大场面的,心中虽讶异但面上仍是云淡风轻,只是不由自主地又打量了一下弟弟,待人都离开后才啧啧道,
“真没想到,你在京城的气派也不比在临京时的差啊。”
燕意欢在哥哥面前长了脸,整个人也是意气洋洋的,“我让老板准备着,必然是让二哥尝到京城最好的美味。”
说着燕意欢眼中也露出了期待,“其实是沾了二哥的光,我也是头回来。”
“你不是平时大都住在宫外吗,怎么也没来过?”
燕意欢一愣,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支吾了一番才说皇上日理万机,经常忙到太晚就宿在宫中。
在家中时燕峥管教的多,燕嵘则是那个会替弟弟遮掩的帮凶,所以燕意欢平日什么事都会跟二哥说,从不瞒着。
燕嵘眉头渐蹙,一听就知道燕意欢在瞒他,他正在思虑是否要现在就问个清楚之时,门外忽地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原本当是小二,却没想到进来的人与燕意欢四目相接,同时愣在了原地。
“燕太史?”
“宋兄!”
这进来的居然是宋清砚。
“你们也认识?”燕峥颇为意外,“这还真是缘分!”
“我也没想到二哥说在路上遇到了极为投缘的朋友竟是宋兄。”
宋清砚本是个清净的性子,但奈何兄弟二人闹腾,三人相谈甚欢,只不过是到了傍晚,酒就已经下去了好几壶。
“宋兄不在翰林院了?”
三人都已红了脸,宋清砚的话也就更多了些,正准备举杯饮尽杯中酒的燕意欢听到这个消息倏然一愣,忙放下了杯子问道,“现在是去了大理寺当职?”
“算不得什么当职,不过是个小小文书罢了。”
“那你可知道韩祯一案进展如何?”
“韩祯……?”宋清砚平日甚少饮酒,已是不胜酒力,不仅是反应迟钝了不少,就连戒心也几乎全无,“是徐辛尧的那个案子吗,听说虽立了卷宗,但人并未扣押在大理寺,毕竟是皇上的近卫,都明白。”
燕意欢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他一直以为韩祯正在大理寺受审,没想到居然是个幌子。
他扶起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宋清砚打算再多问几句,却觉着手臂一紧,只见燕嵘起身拉住了他,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莫再问了。”
燕意欢一滞,思虑少倾后终是垂下眸子点点头,此事牵扯到皇家,自己的确不可因为一己私欲便向无辜之人打探,将其牵扯其中。
而燕嵘只是以为弟弟是为了徐辛尧,其实只有燕意欢自己明白,他迫切的想知道案子的进展,除了想给徐家一个交代,更是因为他内心希冀着韩祯是无辜的,那么日日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就也是无辜的。
燕意欢从未同时思虑过这么多的事,也从未有过这么多难以言说的秘密深埋于心。
刚才有宋清砚在,许多话不能说,插科打诨的也还算高兴,现在宋清砚酩酊大醉睡了过去,燕家二兄弟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燕嵘把熟睡的宋清砚挪到了包厢内的长榻之上,又去与店家要了毯子盖好,这才重新坐回了酒桌。
他没有再倒酒,而是给自己和燕意欢各斟了一杯茶,这才开口道,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把你愁成这样。”
燕意欢有些讷讷,他将燕嵘拉到身边,咬着耳朵将父兄与秦王造反,皇上可能已经知晓之事告知了他。
燕嵘一听亦是十分震惊,总算知道一向无忧无虑的弟弟为何会这般郁郁不解,他沉吟半晌,低声道,
“你也知道,父王和大哥从不让你我二人沾染朝堂里的事,虽说你亲耳听到,但以我对父王他们的了解,不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我的确听得真真儿的。”燕意欢焦虑道,“而且皇上那日真对我这么说了,我觉着这事可能十之八九,所以一直想传信于他们。”
“传信几乎不可能了。”燕嵘蹙眉道,“我既是光明正大地来看你,就自然也在皇上的视线之内了,但凡有一丝异动就会打草惊蛇。”
“啊?”燕意欢瞠目,他满心以为让二哥回去传个话就行了,如此一来那便是无解了。
“你能在皇上身边这么久都没出错,已然是十分不易了,但毕竟伴君如伴虎,所以父王才想方设法地想把你弄回临京。”燕嵘不由得叹了口气,“但现在事情既已到了如此地步,你就交给我,其余的什么都别想。”
“你性子纯然,皇上那又是什么人物,你有什么样的心思能瞒得过吗?”燕嵘低声道,“说不定皇上根本就不知道,反倒是你整日心绪不宁的,说不定让皇上看出了什么,诈你也说不定。”
这话说得燕意欢心头一跳,深以为然,他暗骂自己果然是笨蛋一个,竟没想到这一层,平白让皇上看出了端倪。
这说起皇上,燕意欢忍不住偷瞄了几眼门口,以往几次出门皇上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眼前,自己心里竟暗暗盼着那门突然被敲响。
可这大半日都过去了,这个点儿皇上差不多也该忙完了吧,怎的就还未出现。
是争吵后还在生气?
还是已把他当做叛臣?
等等,可皇上是有可能把他燕家上下都斩的干干净净的那个人,怎么自己还这样惦念!
燕意欢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复杂纠结的心绪,一时间心中竟绞得生疼,脸色唰地苍白,捂着心口弯下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