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爱上杀猪佬!(68)
作者:凉容
时间:2022-06-08 09:26
标签:架空 仙侠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地上滚着一颗小小的翠玉佛珠,仔细瞧去,可见珠面上裂纹遍布,显然是碎开后又修补起来的。
“这是……”王青丛忽然叫道,“这是继任大典上武陵仙君赏给谢秋石的宝贝!”
谢掌门也“嗳”了声,摸着下巴道:“还真是!”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秋石挑了挑眉,冲岑蹊河勾了勾手指,岑蹊河动作一滞,顿了顿,还是将袖中折扇递了过去。
谢掌门接过折扇,“唰唰”展开,一边扇一边道:“幽冥教丢了人,峨眉山丢了宝贝,剩下的,你们呢?你们丢了什么?”
岑蹊河蹙眉道:“三位前辈门下,各自有几个弟子丢了性命。”
说着,他连击掌三下,七八名弟子应声上来,抬着四具尸身,七歪八斜摆了一地。
谢秋石一看,目色便微微一沉:“这几位,死得可真有些不同寻常。”
只见地上那几具死尸有老有少,一个个张着口歪着头,四肢僵直,面色青黑,表情震恐,似是看到了什么极骇人的东西。
“谢秋石!”曲苏阳怒道,“我这两个弟子来武陵前还是好好的,偏偏返程之时突然暴毙,死状还如此怪异……”
谢秋石忽然打断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已有医修看过,”灵山门的白须老道叹道,“我门下一名,曲老儿门下两名,王贤侄同门一名,他们俱是肝胆破裂,活活掏心而死……除此之外,几个小孩各自在额部、肩部、足踝、膝弯处有一小孔,如果老朽没有看错,理当是……佛珠模样的法器留下的痕迹。”
谢秋石安静听他说完,面上却没有几分讶色,只是径直绕到尸身前,往那大张的嘴里看了眼,了然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几位都是在东陵城遇难的吧?”
伏清丰愕然问道:“你如何知道?”
谢掌门无赖似的摊了摊手:“因为事发之时,我就在东陵啊。”
全场哗然。
“谢秋石!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曲苏阳大喊。
“谢掌门,”白须老道摇头道,“你年纪轻轻,竟已误入邪道……”
“贼子,纳命来!”
“把金水珠还给我——”
“唉,等等,等等,”谢秋石懒懒一笑,“我话还没说完呢,事发之时,我确实在东陵……的城郊别苑,与人琴瑟和鸣,夜夜春宵,被翻红浪,从此君王不早朝……”
众人:“……”
曲苏阳涨红了脸:“黄口小儿!尔敢……尔敢……”
“陆雪杉!”谢掌门面色一正,忽然高声喝道,“可在?”
“见过掌门。”一名高挑消瘦的弟子从人群中走出,正是岑蹊河门下医修陆雪杉。
“你看看这几人,都是何修为?”谢秋石命道。
“是。”陆雪杉深深一揖,便俯身探向那地上的尸首。
“大胆竖子!”曲苏阳叫道,“妄图毁灭罪证!”
陆雪杉不理会他,冷冷一笑,手指碰也不碰那一地尸体,只迅速地一眼扫过,便转身朝谢秋石一礼,朗声道:“启禀掌门,四位弟子中,两名恰至辟谷,一名初成灵髓,还有一名仙骨半铸。除此之外,仍有一古怪之处,几名弟子手臂内侧都有几道生长纹,似是用了拔长身体的草药。”
谢秋石却似乎全然不觉得古怪,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看看他们的牙。”
还未等陆雪杉动手,那白须老道已走到灵山弟子身旁,伸手往他口中一探,继而徐徐摇头:“果真不是错觉,旺生口中多生了一排牙齿,身量较之前几日,也似有变长……谢掌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定是他们施了什么诡计!”曲苏阳狠狠道,“刘道长莫要被骗了!”
“曲掌门,”谢秋石瞅着曲苏阳,翻了个白眼,“你弟子喜好贪杯好色,强抢民女,手上沾的蔻丹红,莫不是也要赖我?”
说着他踢了踢某具尸身,只见尸身裸露的手背上,挂着一道长长的细疤,疤侧还泛着浅浅的桃红,显然是为女子所挠。
曲江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问完了?”谢掌门似笑非笑地等了会,“你们问完了,就该轮到我问了。东陵地处东南,乃是幽冥一脉与武陵一支的交界之所,幽冥教的众位仙姑要回老家,会从那儿走,并不稀奇,倒是你们……”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如降了霜的雪刃般从众人脸上走过,“天玄宗北接晋河,灵山门毗邻西海,峨眉曲江对望湘水,没有哪个地儿,要经过东陵罢?”
众人顿时哑口无声。
“可真是奇了怪了!”谢秋石一击掌,摇着扇笑道,“五大门派不知为何,齐聚东陵,一个丢了人,一个丢了宝,还有三个齐齐丢了性命,放着左邻右舍不查,凭着几个珠子窟窿大老远折返我武陵兴师问罪,还守在门口刀枪棍棒招呼我的鹤、我的弟子、我的山河树木……奇也,怪也,蹊河,清丰,还有那个余什么,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那个余什么”额头青筋一跳,岑、伏二人忙一人架了他一边肩膀,岑蹊河道:“回掌门,说奇怪,也不奇怪,毕竟东陵近日异像频出,几位老前辈古道热肠,定然想要施展一番拳脚。”
曲苏阳显然没想到岑蹊河会帮自己讲话,忙道:“可不是么!岑峰主是个是个明事理的!我们武陵一脉讲究兼济天下,东陵的狐妖鬼语蛊惑人心,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谢秋石睨了他一眼,转头问岑蹊河:“蹊河,是这样么?”
岑蹊河淡淡一笑:“掌门人,蹊河坐镇武陵,不曾听过什么狐妖传闻,倒是频频听到东陵来信……称武陵仙君已于百年前殒身,理应砸其神龛,推其神庙,另立神像,而我武陵派小镜湖中,亦早无仙君身影,只留下遗物秘宝无数,若能得之,退可守天下,进可成新神。几位老前辈先往东去,又至武陵,心中所想,昭然若揭。”
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
岑蹊河最后四个字咬音极轻,一字一顿,饶是平素以斯文著称的玉面书生说起这些话来都称得上是咬牙切齿。
谢秋石愈听,面色愈冷,转身看向噤如寒蝉的一众人,问道:“可是如此?”
无人应答。
山前除了潺潺流水外落针可闻,谢掌门摇了摇扇,忽而微微一笑:“几位所求所想,本座已然知悉。蹊河——”
“在。”
“叫人多收拾几间屋子出来。”谢秋石道,“天玄宗,曲江派,灵山门,峨眉山,幽冥教的朋友们要在武陵长住一段时日,莫要失了待客之道。”
岑蹊河拱手称是。
“谢秋石!”毕鸠忽然叫道,“这四人之死或许另有隐情,但我教毕青毕红两名弟子确实切切实实在东陵河道消失了踪影,仙子亲自指认当场有你武陵仙法残痕,你如何解释?”
谢掌门闻言笑道:“是了,忘了你,还有那边丢了宝贝的峨眉姑娘——李大师!”
只听得半空传来一声鹤唳,崆峒山李望尘身披袈裟,从碧霄上飘然跃下,手捻佛珠,念了两声佛号,手中却托着一对一红一绿的银镯,以及两颗浑圆夺目的钢珠。
毕鸠惊道:“这是毕青毕红的镯子?谢秋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望尘叹道:“阿弥陀佛——”
“怎么?”谢秋石笑道,“是不是以为你那俩姐妹已经安安全全回了百花谷?”
毕鸠脸色数遍,白须老道讶然道:“毕姑娘,莫非丢弟子之事,果真是你嫁祸武陵……”
“牛鼻子,”谢秋石挑了挑眉,“我从幽冥教一路逃回来,路上遭到无数弟子追杀,那两姐妹更是拿金水珠划伤了我如花似玉的脸,我岂能善罢甘休?自是修书一封送到迦叶寺,上报妙印大师,让他命留在百花谷讲经的李望尘李兄拿了人来当庭对峙,李兄,那两姐妹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