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敌国皇帝后我怀崽了(160)
萧昀皱眉道:“可是这里有点荒,还穷。”
他说的的确没错,峻州可以说是大宁最穷的一个州了,大宁人人都瞧不起峻州人。
刘韫心心念念都是皇后,压根没心思讨论这,见他轻重缓急不分,又急又气,随随便便敷衍道:“峻州一面临水,一面接南鄀,一面接大宁腹地,目前虽是贫瘠荒凉了些,但潜力无穷,假以时日,必定反超其他州郡!”
他语速快得很,像是为了赶时间,说完这个好问谢才卿的事。
萧昀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了:“是吗?”
向来火急火燎的张奎立即附和道:“是!而且峻州的百姓淳朴善良、踏实肯干……”
萧昀回头,看向其他人。
孟衡亦道:“峻州只有中间贫困,靠南鄀和大宁腹地的两边繁华得很,富带穷,若倾注财力物力,假以时日,必成我大宁一富华州郡!”
萧昀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你们都觉得峻州好?”
朝臣都着急皇后,敷衍至极地点点头,他们眼见这事儿总算揭过去了,刚要开口问谢才卿的事,萧昀扔了笔,大手一挥,豪情万丈地拍上了舆图:“那就这么定了!为了大宁南边的发展,迁都峻州!”
朝臣彻底傻眼了。
……
朝臣们很快意识到自己又被陛下忽悠了。
可自己答应的好好的,哭着也要照着干。
毕竟论耍无赖的程度,没人比得上陛下,按照以往的扯皮经验,没人扯的过陛下,最后的赢家一定是他。
所以过程还不如省省力气。
又嚷嚷了几天,反倒越辩越觉得这事儿听上去离谱,实际长远来看,益处颇多。
大宁眼下的京都太北,冬日太冷,不利经济,不利民生,一到寒冬,河流还结冰,河运艰难,而且大宁超半数的人口集中在中南部,北方富,南方穷,各地贫富差异极大。
迁都的确能改变此种不利局面。
一群在北边呆习惯了的朝臣,很快认命,为了大宁千秋万代,生生不息,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哼哧哼哧地苦干。
……
阻力都扫清了,迁都只是时日问题,成亲的事,在萧昀看来自然而然。
他这几日起早贪黑忙得不可开交,眼下乌青都积得像纵.欲过度了,就靠“忙完就能娶楚楚”的信念支撑着,结果这日坐在江怀楚对面,看着他一勺又一勺地喝粥:“不成亲?!”
他嗓音过大,江怀楚手一抖,差点将瓷勺摔了:“怎么了?”
“不……不是,怎么就不成亲?”萧昀马上追问。
江怀楚微微茫然道:“怎么要成亲?你我都是男子,也住在一起了,皇兄、太妃也认可你了,你老祖宗也认可我了,孩子也有了……”
“那……那也得成亲啊,”萧昀彻底不淡定了,“明媒正娶,不能少的!”
江怀楚茫然看着他:“里子都有了,为什么一定要成亲?”
他微微蹙眉:“你难道想我俩这样的身份,还闹得天下皆知吗?”
“……”萧昀瞅了他一眼,见他没反应,过了一会儿,又瞅了他一眼。
江怀楚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他不吭声,只瞅自己,隔两秒瞅一眼,隔两秒又瞅一眼,慢慢抬头,面色僵硬地看着他:“……不,萧昀你不能。”
萧昀尴尬一笑:“……楚楚,我其实可以的。”
江怀楚:“……萧昀,我不能。”
萧昀:“……楚楚,你可以。”
江怀楚:“……萧昀。”
萧昀:“……楚楚。”
二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着,好半晌相顾无言。
江怀楚对“闹得天下皆知”有深深的心理阴影,他一将“萧昀”和“热闹”这个词联系起来,就立即回忆起他当初中了状元、萧昀让他骑行游街一阵敲锣打鼓里他差点被瓜果砸中的事。
还是江怀楚最先打破了僵局:“你……为什么非要闹得天下皆知啊?”
萧昀道:“热闹一下不好吗?”
江怀楚心有余悸,十分不信任道:“你确定是‘热闹一下’?”
萧昀咳了一声,面不红心不跳地点头。
“楚楚,其实是我想有个名分。”萧昀深深地看着他。
江怀楚怔了怔:“你在乎这个?”
萧昀点点头:“我只有风风光光闹出去了,让旁人都知道了,才特别有真实感安全感。”
眼前人向来是大开大合的坐姿,眼下却是坐的规规矩矩的,眼也不眨地瞧着他,像是只要他一个点头,他就能眉开眼笑,江怀楚心头忽然一软,有些动摇,却并未说话。
“我的说完了,”萧昀沉声道,“楚楚你呢?你为什么不想热热闹闹?”
江怀楚沉默半晌,避开他过于炙热专注的视线:“没为什么,就是不太喜欢热闹,想想都耳朵痛。”
萧昀心道这有些难办,刚在想怎么解决,蓦地觉得有些不对,盯着江怀楚看。
“楚楚,你真的不想和我拜堂成亲?”
江怀楚愣了下,没说话。
“夫夫对拜那种。”
江怀楚别过脸。
萧昀越瞧越觉得不对劲,眉头微微蹙起。
他视线下移,心头豁然开朗,知道这时候笑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努力憋着:“你不想人家说你成亲才三四个月就生了?”
拜堂的时候,宾客盈门,高朋满座,这么大,总是要看到的,藏都藏不住。
江怀楚狠狠瞪他一眼。
这便是猜对了。
萧昀不笑了,站起走过去,稍弯下腰,手臂从他手臂下穿过,搂着他的腰,就把他一把抱起了。
宫人瞪大了眼,忙不迭低下了头,脸色通红。
江怀楚瞥了眼周围的人,脸色微红:“干什么?放我下来……”
他小幅度挣扎,白色的衣袍下摆微微飘荡,萧昀才不管旁人怎么看,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人都下去了,把江怀楚抱到腿上,拢到怀里,从一边拿起浸了水纯白的手帕,手绕到他身前,替他一根根擦用过膳的手指,道:“别动,朕给朕的缩头兔子擦擦手。”
这话着实有点耳熟,江怀楚怔了下,想起这是那日萧昀爬上城墙后对他说的话。
“我怎么就缩头兔子了?”
“楚楚啊,生米都煮成熟……”萧昀看了眼身前人都快六个月自己抱都要抱不过来的肚子了,咳了一声,“……都煮糊了是挺尴尬的。”
“嗯,然后呢?”江怀楚面无表情,耳朵却微微泛红。
萧昀一本正经地说:“但咱们该有的总得有,该补的总得补了,毕竟过去咱们没法回去,不能因为过去无法改变的意外,委屈了现在和将来,你说对不对?”
江怀楚垂着脑袋,声音低低的:“我不觉得委屈。”
萧昀在他背后龇牙咧嘴,停顿了几秒,把人抱得更紧,摸了摸他有些偏大的肚子:“楚楚啊,你想啊,他这么能长,人家早晚要知道的,生下来了,那么大个孩子,你又不能藏着它,无非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与其让旁人臆想造谣,添油加醋,不如咱现在就光明正大闹出去,不给他们瞎猜抹黑的机会,他们一听是我的孩子,是我俩在一起了,还有谁敢说半句不是?”
江怀楚沉默好半天,才很轻很轻地,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萧昀说得是对的,只是……
江怀楚注意力被转移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昀的手还在自己肚子上乱摸,羞怒地打了一下。
萧昀又咳了一声,却半点没松手的意思,一脸假严肃地传授多年来的经验之谈:“我跟你说,这种事,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咱们就是尴尬,也得装的不尴尬,这样就能显得他们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