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总想让我怀孕(130)
夏焉与百姓们打了一会儿招呼,回头看程熙,兴奋地问:“新婚游街与当状元游街有什么不一样?”
程熙道:“一个坐马车,一个骑马。”
“还有呢?”
程熙想了想,道:“一个穿喜服,一个穿官服,乐曲也不一样。”
“心情呢?心情一样吗?”夏焉好奇地问。
程熙笑了,“状元游街,身后随的是同榜的榜眼探花,新婚游街,身旁坐的是你,心情自然大不相同。”
“哪个更好?”夏焉闪着眼眸凑近。
程熙无奈道:“你说呢?”
“嘿嘿。”夏焉又不好意思又得意地笑起来。
程熙疼爱地抬手欲摸他脑顶,夏焉立刻闪身出掌护住,郑重道:“不要碰不要碰!还没拜高堂没开酒宴,我的头型要保持好!”
程熙无奈的笑意更浓,将夏焉的手搁在膝头拍了拍道:“好,都听你的。”迅速侧身贴近,低声道,“反正今晚也得由我将它拆下,不急于一时。”
夏焉登时脸红,皱眉提醒道:“大庭广众的你收敛一点!”
热热闹闹来到丞相府,正堂按民间婚礼的规矩布置,大红喜字遍布,红烛粗壮,张灯结彩。
建平帝、景澜、程有同坐高位,接受夏焉与程熙的跪拜、敬茶与改口。
夏焉与程熙收下长辈的红包,再行对拜之礼,便是正正经经地结为了夫妻。
二人牵手站起,程熙上前一步揽住夏焉的腰,躬身低头,吻住夏焉的唇。
宾客们鼓掌起哄大喊,鞭炮声噼里啪啦,酒席开宴,新婚夫夫回房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再次出来,一同招待宾客。
夏焉与程熙说好了,今日就要彻底欢乐,早已做了无醉不归的打算。
于是,一桌一桌敬酒过去,他很快便满脸通红微微出汗,但他高兴得很,一点儿也不介意继续喝,敬完了所有宾客后,又与关系最亲近的景晚月、小方、薛晨星、夏昭、韩梦柳等人专在后院重新开了一席,继续吃喝聊天。
一时间,大伙儿放下身份,只以朋友相处,谈天说地、觥筹交错,实在好不痛快!
然而夏焉的酒量不太行,头一个就倒下了,倒前还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歪在程熙怀里,抓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程熙只好抱他回房休息,将人放上床,瞧着那领口微敞嘴巴轻努满面含春的模样,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头一次见到夏焉的醉态。
平日是一株亭亭静立的白芍药,如今便是一大朵肆意盛放的红牡丹。
同样饮了不少酒的程熙心头热涌,忍不住俯身缠上去亲吻,一向端方守礼的人,此次却连靴子都忘了脱。
……
华灯初上,新婚马车再次起动,从丞相府驶往重新翻修了一遍的他俩先前住过的宅院。
新婚之夜,他们选择在那里度过。
将本该在五年前就发生的事情好好补上。
丞相府宾客散去,热闹之后,几分空寂残留。
薛晨星独自靠在廊下,怀里抱着个醒酒的茶壶,双眼朦胧地一睁一睁。
片刻后,身边气息一紧,小方紧靠着他坐下。
今日夏焉大婚,小方终于不再穿一贯穿的黑衣了,而是换了身墨蓝色的武服,衬得身材更加挺拔,脸庞也英俊了许多。
小方对着薛晨星笑。
薛晨星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小方说:“我做禁军卫分队长,已经一个月了。”
“知道啊。”薛晨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你的实战评级拿了第一,领了禁军卫分队长的官职。突然说这个干嘛?”
“今日正好是一个月。”小方强调道,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纸封,“发俸禄了。”
“呦吼,有钱了。”薛晨星来了点精神,抬起身子道,“多少钱呐?”
他的本意只是好奇与开玩笑,但小方却极为认真,答道:“就是要同你说这事。我算过了,除去日常零花,我干一年,就能在城东买下一座小宅,若要更大更阔气的,譬如城北这些宅院,则至少要三年。但是,若我中间做得好,或是立了功劳,说不定还能被奖赏一座宅院。”
薛晨星:???
好好的,怎么说起买宅院的事了?
小方将纸封拍在薛晨星手上,道:“你拿着。”
薛晨星:??????
小方微微脸红,道:“夫君的俸禄不是一向由夫人保管么?”
“唰”地一下,薛晨星的脸也红了。
小方再道:“程大公子成了婚,有了桐儿,晚月虽未成婚,但也有了小发糕,你们家就剩下你了。”
薛晨星:!!!
小方双手攥了攥,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敢看薛晨星的神色,便偏开头盯着地面,紧张地说道:“今夜我有两件事想做,第一,趁着正办喜事,索性喜上加喜,向你的两位爹爹提亲;第二,趁着大伙儿都高兴,咱、咱们俩是不是也、也该考虑一下有关……生小宝宝的事?”
薛晨星:!!!!!!
薛晨星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张开嘴,手下意识一松,将给足了小方底气的俸禄纸封滑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订阅!
第99章 番外4
被人告白的时候,若两情相悦,当一口同意;若略有好感,则答应处处;若全无想法,便坚决拒绝。
可若……压根说不清楚心情呢?
在那个初雪素白之日,景晚月未婚有孕的消息震撼了整个丞相府,高挑挺拔的阵八方站在僻静的椀阁庭院里,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你看看我怎么样”,一瞬之间,薛晨星脑中一片空白,接着开始眩晕。
于是,他十分没出息地,惊慌失措地大叫着逃跑了。
逃回卧房紧闭房门,他不可置信地反复回想着方才的情景,回想着小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脑海中的空白与眩晕渐渐扭成一团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麻线团,令他头痛欲裂、几欲抓狂。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可小方正随夏焉在相府养伤,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只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好在小方并未介意,也未执着追问,而是仍旧像往常一样,唯在两人单独相处时,言语动作会稍稍亲密一些。
那分寸拿捏得极好,若抗拒,则显小题大做,若接受,则是的的确确地更进一步了。
薛晨星就此认认真真地反思过。
老实讲,他不介意同小方亲密,但若说那是基于情人之间的亲密,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并非因为小方,而是因为他自己。
因为他突然间发现,二十多年来,除了非常单纯地以为他和景晚月有朝一日会按照大家说好的那样结为夫妻之外,他其实从未对所谓“情人”的关系有过丝毫畅想,亦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那样的情绪,故而当小方突如其来地说了那样的话,并有意对他做一些那样的事的时候,他便觉得茫然与惶惑。
动心、动情、爱慕、渴望……
这些情绪,究竟是怎样的呢?
和小方在一起确实开心,继续这样在一起他也乐意,可这种开心和乐意与小方所说的、以及许多人追求和拥有的爱意相同吗?
若相同,那他为何会有疑问?
若不同,那他岂不是欺骗、坑害了小方?
初次被告白的少年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薛晨星不仅想这个,还将从前没顾得上想的所有都彻彻底底地想了个遍——
他,与程熙和景晚月自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吃着同一个锅里的饭,喝着同一口井中的水,穿着同一个裁缝裁出的衣裳,一起读书习武,一起玩耍谈天。
可为什么,程熙和景晚月皆很早就有了明确坚定的想法,一个努力上进文武双全,一个远走边关磨炼技艺,而他却始终糊糊涂涂庸庸碌碌,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终日懒散,各方面都没太费劲儿,各方面也都只是差不多。
就连谈情说爱也是。
程熙只在晴溪河上远远地瞧了夏焉一眼,就下定决心此生非他不娶,为了这段感情更是百折不挠;景晚月他虽没亲眼看见,但单从结果来看,亦是燃烧了自己的一切去追逐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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