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白月光(30)
这所有的嘈杂夹在一起,轻而易举地就盖过了邵宁的那一声闷哼。
温扬回过头,嘴角已经扬起来,想要和大流氓分享赢了的喜悦。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大流氓右边手臂上,猩红刺眼的一大道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等下可能捉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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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杯奶
明明早已经受过无数次伤, 也见过无数次血, 对自己身上的伤口从来都能眼睛都不眨地直接倒酒精,可猝不及防看见邵宁手臂上的这道血痕, 温扬还是觉得脑袋“轰”的一声, 全身血液都像是一瞬间凝固住了。
等再反应过来,他已经牢牢卡住了之前用手刺伤邵宁的体育生的脖子,把人用力掼在了篮球架上。
身体和铁架亲密接触,体育生忍不住发出声闷哼,手里的手刺也早已经落了地。
体育生想张口骂人, 可一抬头,对上温扬的眼睛,下意识就闭了嘴。
他校内校外打过无数场架, 可却极少见过这样的眼神。
不是纯粹的凶狠亦或冷漠, 而是狠戾中夹杂着某种奇异的兴奋。
就好像手下的人根本不是个活人, 只是件玩物,这一秒扭断他的脖子,下一秒就能笑嘻嘻转身过去拍着手说声“有趣。”
体育生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个激灵,彻底忘记了挣扎, 张大了嘴巴瞪着温扬,活像看见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
温扬欣赏够了体育生吓破胆的怂样, 勾了勾嘴角,弯腰捡起掉在脚边的手刺夹在指间,缓缓凑近了体育生的脸颊,声音诡谲地开了口, “你想让我划在哪里?”
这下不要说被压着的体育生了,周围但凡听见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周楷一帮人想要过去解救同伴,却被花熠他们一个个堵死,气得冲着邵宁大喊大叫,“唐昀!你和他不是关系好吗!你还不快拉开这个疯子!”
“你叫他什么?”邵宁随意用张餐巾纸压着手臂上的伤口,纸已经被血浸的红透了,可他却像察觉不到一样,冷着脸看着周楷,“是挨的打还不够多,还是那条胳膊也不想要了?”
周楷瞳孔一缩,“操”了一声,小声啐了一口,“都他妈是疯子!”
裁判慌慌张张跑去把麻雀老师叫了过来,十三班的同学们也都一个个你推我挤地往前凑。
之前他们离得远,没人看清这边的突然变故,可一个个心都下意识就偏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孙俊涛非常有班长风范,被两个大高个架在中间伸着脖子往前看,“是不是十四班的人欺负我们小宋了!”
这话十四班的同学们听了不服
“好了好了,”麻雀老师倒是格外淡定,还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才慢悠悠开口,“小唐,你去跟小同学说一声,他再不放开人家,我就要给他拍张照贴楼道里通报表扬了。”
本来挺剑拔弩张的气氛,麻雀老师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是让邵宁回忆起了第一天见小朋友,麻雀老师说要给他通报表扬时候小朋友的反应,一直绷着的嘴角也忍不住松了松。
点了点头,邵宁又抽了张餐巾纸按在还在往外冒血的伤口上,才转身朝向温扬。
小朋友手里的手刺已经快要触碰到体育生惨白的脸上,锋利的尖刃在阳光照耀下晃着白光。
可现在的小朋友整个人看起来,都比这尖刃还要锋利。
特别酷,特别耀眼,却也特别招人心疼。
邵宁深吸口气压下心口泛起的酸胀感,声音放得格外轻缓,“小朋友,我们不打架了,好不好?”
没用。
小朋友像是沉浸在了一个自己的世界,对他的话,对整个外界,都好像毫无反应。
冰冷的手刺还在体育生的脸颊边游走,温扬的声音也格外阴冷,“这就怕了?我还没划你就怕了,不行阿。想象一下,刀刃划开你的皮肤,血涌出来,画面多好看”
体育生的脸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大滴大滴滚着汗珠。
“疯子!变态!”周楷大声地叫喊着。
邵宁的心脏像被人伸进了一只手狠狠攫住,刺的他生疼。
再也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口,邵宁上前猛地从后抱住了温扬。
身后忽然覆上来的力道让温扬整个人一震,条件反射地已经抬起手向后探去。
“小朋友,是我。”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温扬迟疑一秒,紧攥成拳的手就顿在了半空。
“乖了,”邵宁一手拢住小朋友的拳头,另一手轻轻把他指间的手刺拿了出来,又轻声问了一遍,“不打架了,好不好?”
大概是还没太回过神,温扬的反应速度明显慢了很多,邵宁也不催他,一只手还替他一起按着体育生,低下头格外耐心地看着他。
又过了两秒钟,像是才明白过来邵宁刚在说什么,温扬一直卡着体育生脖子的手突然就卸了力道,紧接着,整个人都松下来,软趴趴地直直靠进了邵宁怀里。
这种场合宇宙爆炸显然不太合适,邵宁挺沉稳地压住了自己的心跳,暗暗调整了下姿势,没再用伤着的那条胳膊使劲,另一手稳稳地托住怀里的小朋友。
“还不快滚。”邵宁冷声对体育生抛出一句。
早已经被吓傻了的体育生被周楷一帮人连滚带爬地拖走了。
现场还挺嘈杂,李钰山李星宇等等一众同学们都想上前表达下慰问和关心,被花熠跟麻雀老师两个人按着头赶走了。
麻雀老师递过来一个安抚的眼神,自己也晃悠悠捧着保温杯走了。
花熠识趣地站去了角落里。
上课铃适时打响,球场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好了,”邵宁轻轻摸了摸怀里小朋友毛茸茸的发顶,“没事儿了阿,没事儿了。”
温扬脑袋扑棱两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猛地抬起头瞪圆了眼睛,双脚并拢往后蹦开了一步远。
看起来就格外的乖,又软,跟之前握着手刺恐吓人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邵宁心软得一塌糊涂,想把人捞进怀里再好好抱抱,又怕小朋友太害羞,适得其反。
温扬愣了两秒钟,垂头看见邵宁手臂上的伤口过了这么久竟还在冒血,眼神瞬间就又变了。
想拉着人去医务室,可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明显失控的状态,温扬伸到一半的手又收回,垂着头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温扬抿了抿唇,紧紧攥着袖口,“你快去找沈曜给你包扎一下,我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不等邵宁回答,温扬转身就往教学楼跑。
小朋友跑得特别快,邵宁在后边喊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想了想,自己也正好有件不能当着小朋友面做的事情,索性也就不喊了。
温扬冲进了教学楼,却并没有回教室,而是一口气冲到了顶楼。
顶楼没有教室,原来还有老师办公室,现在也都搬去了下面,基本就是被废弃的一层,空荡荡的喊一声都仿佛能听见回音。
温扬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靠着旁边布满了灰尘的扶手,整个人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戾气重,爱打架,见了血会兴奋,可也并不总是会像刚才那么失控。
会那么失控,有个很重要的,即便温扬说不上为什么,却明确知道的前提,是因为大流氓受了伤。
那道血痕就像一个突然被按开的开关,有那么一瞬间,纷繁杂乱的画面都争抢着往脑袋里钻。
现在再回想起来,除了乱,温扬觉得自己什么都没看清楚。
他双手抱住头,整个人埋在膝盖间深呼吸了两口,想抽根烟,手伸进口袋碰到的却是一根细棍。
温扬愣了一下,摸出来一看,才发现是根咖啡味儿的棒棒糖。
依稀回忆起那时候上场前,大流氓好像靠过来碰了碰他的口袋
温扬盯着手里的棒棒糖看了两秒,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香甜的咖啡味儿沁满整个口腔,所有杂乱的画面一瞬间就都散了个干净,清清楚楚地,只剩下了大流氓一个人。
温扬想去找他,想看一看他伤口包扎的怎么样了,想问他疼不疼,可他不敢。
他知道自己失控起来疯起来什么样,更知道见过他失控发疯的人都是什么反应。
他们会像周楷那样叫他“疯子变态”,会像那个被他按着的体育生一样惊恐万分,会怕他,会厌恶他,会躲着他。
这都没关系,他都不在意。
可他怕看到这样的大流氓。
温扬一向没什么耐心,吃棒棒糖也一样,不喜欢唆,喜欢嘎嘣两下咬碎都放在舌尖上。
转眼,糖就吃完了,犹豫一瞬,温扬还是起身下了楼。
他就去看一眼,远远地,悄悄地看一眼就行。
“你这样被你家小孩儿看见了,”花熠抱着胳膊看着邵宁另一边手臂上新添的,对称的伤口,“要怎么解释?”
“阿,”邵宁苦笑一声,“我要说那个傻逼体育生不要命又回来把我划了一刀,你说他会不会信?”
“那体育生都快被吓尿裤子了,”花熠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邵宁,“你说他拿不拿的动刀阿!”
邵宁又笑了笑,就地坐在了操场上没再说话。
花熠也跟着坐下来,看惯了这人每天春风满面的模样,再看他现在这样,就格外不适应,忍不住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肘开口,“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跟他实话实说了?”
“实话实说?说什么?”邵宁偏过头来,嘴角还上挑着,可笑意却半点儿都没达眼底,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自嘲,“说我这儿有点儿问题,就他妈喜欢自残,伤了一道还不够,非得再给自己划上一道对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