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偏执反派的未婚夫(54)
不知是涂了药的关系,还是疼的时间已经过去,苏星轨身上那些伤暂时不怎么疼了,只要别故意去压碰,便不会觉得什么。
他们在客厅里坐下。
苏家妈妈近来沉迷打毛线,可能是想让苏星轨和沈映辉多交流交流,当即吩咐佣人找来一大捆毛线, 挂到苏星轨手上, 让沈映辉帮她缠成毛线球。
沈映辉一开始还有些不那么情愿。
但这毕竟是苏家妈妈的意思, 只能闭上嘴乖乖照做。
“你们瞧瞧, 这样多好啊。”
她对这兄友弟恭的画面十分满意。
手里打着毛线, 却并不看向电视,而是频频往他们这边瞟来,眉眼弯弯。
“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兄弟一定要互相照顾,知道吗?”
“嗯。”
沈映辉还有些迟疑,苏星轨就已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不想输给他,连忙也跟着应下来。
“好的,妈妈。”
“其实看你们这么和睦,我也就放心了。”
苏家妈妈二十多岁结婚,六年后生下沈映辉,如今已五十出头,实在不算年轻了,只是因为保养得好,所以看上去才不显年纪。
她和假少爷毕竟有十九年的感情,是一手将他养大的。
即便知道不是自己亲生儿子,也怎么都不舍得对他放手。
见苏星轨如今这样乖。
安心地叹了口气。
“你这么久不来家里,我还在想你是不是跟我们疏远了。”
“抱歉,我只是最近有些忙。”
苏星轨懒懒躺在沙发里,出神地盯着手臂上毛线,看线头随着沈映辉的拉扯而左右打着圈,抽丝般从胳膊上剥离,不由陷入沉思。
他抬眸往餐厅方向看了一眼。
也不避讳沈映辉,突然问起苏家妈妈。
“爸爸他们刚才说的是什么?20年前怎么了?”
“喔……也没什么……就是出了些天灾人祸的事……”
大约因为比较晦气的缘故,苏家妈妈并不是很想提这个。
只是含糊带过。
“当年市中心有栋叫金融大厦的大楼,聚集了很多国内著名的金融与贸易公司,但20年前,那栋大楼突然爆炸倒塌,引发股市大震荡,我们映星也差点因此倒闭呢……”
她说着,忽的停下手里毛线。
赞叹般回忆起来。
“说来也奇怪,你爸爸当年不知道怎么想的,早些时候背着我们,几乎砸了所有积蓄买下几支垃圾股票,结果后来股市震荡,那几支垃圾股忽然就逆风翻盘,蹭蹭蹭地往上拼命涨!加上你爷爷的遗产,这才保住了映星。你们别看他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其实啊我都知道,他在生意这块上精着呢!等这次过完年,我猜,他马上就要有大动作了!”
苏星轨原本还在思索着这里面的缘故。
忽然听苏家妈妈这么说,不由好奇起来。
“什么大动作?”
“无人驾驶悬浮车!”
提起这个,苏家妈妈再也掩饰不住笑容。
神神秘秘地招呼两个少年凑近,对他们小声。
“具体怎么个原理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两年前,你们爸爸从别人手里买了这种车的设计资料,如今终于量产出来,年后就会正式投入使用。我听他说,这种车可以浮在五米高的半空,并且根据规定路线自动驾驶,但为了保证半空秩序,现在和交通管理部门协商决定,将来只提供租车服务。”
“这么厉害?”
沈映辉听得愣了。
手里绕毛线的动作都停住。
“那我们家岂不是……?”
“是啊。”
苏家妈妈光是想想就很感慨。
没想到他们家在那样传奇的跳跃式暴富后,财富竟还能有进一步的提升。
“即便只是这样,它恐怕也会彻底取代现在的出租车市场,等到面世,我们映星,就要更进一步了!”
沈映辉难掩惊喜,眼睛都亮了。
急忙放下手中毛线球,跑到苏家妈妈身边,给她捏了捏肩膀,细细问起细节来。
苏星轨不方便动。
见沈映辉不再缠毛线,便垂下手休息一会。
原书中好像就有这部分情节。
如果没有记错,裴灼哄骗假少爷出谋划策,随后交给沈映辉,让他上交给苏家爸爸的那份企划书,似乎就是关于这个新型车。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都已经到这时候了。
假少爷去世是在秋天,距离现在三个季度。
不过自己还没和裴灼结婚,更没有被他囚禁,也不知是不是代表他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我现在啊也不求别的,只求我的两个小宝贝都能有个好归宿。”
一旁,苏家妈妈被沈映辉逗乐。
宠爱地拍拍他脸颊,又朝苏星轨看来。
“人家裴灼好是好,可地位太高,身价太高,我总是在想啊,我们星轨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脾气了,都不会冲人发火的,温顺得跟只小猫一样,我就老是担心,我们两家地位悬殊,结婚后你会不会受他欺负……不过现在好了,我们映星有了这个产业,以后也能给你们俩兄弟添一些底气。”
苏星轨无视沈映辉渐渐黑下的脸,简单朝苏家妈妈笑了笑。
刚要转移话题,餐厅那边,苏家爸爸和裴灼终于聊完走出来,一起进了客厅。
他们似乎聊得很愉快。
苏家爸爸眉开眼笑,接连拍着裴灼的背,说什么“把儿子交给你”之类的话,看上去醉得不轻。
裴灼走到近前,垂眸见苏星轨手上挂着毛线,顿时皱了皱眉,伸手帮他从胳膊上拿下。
温声道。
“小少爷,我们回去吧。”
“这么快?”
苏家妈妈难得才见一次苏星轨。
看裴灼要带他走,急忙想挽留他们。
“要不再坐一会儿吧?我新让人买了特别好的水果,刚刚空运过来呢。”
却不料裴灼已扶起少年。
理由找得迅速又自然。
“他有伤在身,我想早点带他回去休息。”
他这话说得太有理,苏家妈妈一时也没了可以反驳的话,只能惶然站起,一路跟着,送他们到了大门口,嘱咐苏星轨回家好好休息。
一路无言。
他们回来得太早,金发甚至还没带沈烛从庆功宴上回来。
只有几个小混混已经到了家,正零零散散地准备着晚饭吃。
苏星轨本来就没有伤到需要人扶的地步,刚才只是疼得太厉害,才停滞了声音和动作。
如今一时感觉不到身上疼,也渐渐恢复了些脾气,眼看屋里灯火通明,打心里不想让裴灼再抱他,车子一停便自己下了车,撇下裴灼,快步朝屋里走去。
混混们从没想到他会被打。
他一进屋,就愕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都下意识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老大?你、你怎么了?!”
可还不等苏星轨开口回答。
后面的裴灼便已追了上来,二话不说直接一个横抱抱起他,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快步将他抱进了自己房间。
浴缸前的水龙头被打开,他迅速脱掉少年鞋袜与上衣,刚握上他腰间皮带,手指却又顿住。
男人垂了垂眸子。
难得绅士地想到要征求他同意。
“你手上有伤,不适合沾水,我帮你洗个澡好吗?”
“…………”
苏星轨实在不是很愿意。
低头看了看手上伤口,觉得也没那么严重,当即拒绝。
“用不着,我自己可以,你出去吧。”
他说着,挥手示意他出去。
见他还赖着不走,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便伸手去探探浴缸里的水温。
“你瞧,我根本就没……唔……”
浴缸里的水不烫不凉,温温热热的正好。
但淹没他手背的那一刹那,还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说到一半的话都被迫吞了回去。
裴灼眸光瞬间沉下。
叹了口气,还是伸出手去,脱掉他裤子,将他抱进浴缸。
身上那些伤本来已经不疼了,但此刻却又在热水浸泡下变得异常清晰,一寸一寸地发出细微疼痒,告诉着他,他刚才不疼,不过只是因为涂了药。
苏星轨没了话说。
只是抿起嘴,任由裴灼用毛巾帮他擦洗着身体。
不过好在他被揍前刚刚洗过澡,只是打架时沾了些尘土,身体并没有弄脏,随便擦拭一下即可,并不用洗很久。
他在心里这样默默安慰了自己一通,刚要放松下来,假装裴灼只是个帮他提供搓澡服务的路人,就忽然感觉他手已伸向自己腿间,轻轻握住了个什么东西。
苏星轨一个激灵,整个人差点没弹起来。
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拦,可手刚一被水淹没,又疼得他一声闷哼,紧咬着牙,整张脸都瞬间涨红。
裴灼没有松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眸光晦涩,却又十分镇定。
“我只是帮你洗洗。”
“不……不用……”
他挤出个难看的苦笑。
连声音都扭曲得十分怪异。
“我刚才洗过了……”
“嗯,挺干净的。”
裴灼嘴上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停下。
仍然执意帮他洗完。
过了这么半天,少年身上的淤青都已显现出来。
青一块紫一块的挂在白净皮肤上,看着格外让人心疼。
裴灼帮他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本已想将他从浴缸中抱出来。
但抬眸对上他眼时,原本利落的动作却又停住。
少年璀璨黑眸间,浮起一层湿润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