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系统说他卡住了(7)
后窗轻微响了一声,舒朗立马从大龙床上面爬下来穿好鞋子。仰头就看见大老板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舒朗开心笑,“好巧啊!”
沈亦,“……”这一瞬间特别想看看舒朗脑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舒朗和沈亦两个人轻车熟路地就翻过了御花园,直接出了宫。沈亦也安排好了马车在一个侧门处等着。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带着舒朗房顶到处跑他担心舒朗身体受不了。
舒朗钻进了马车里面之后很是不客气地拿起了马车小桌上面的手炉就抱在了怀里。沈亦进来时候就看见舒朗和一个小仓鼠一样团成了一团。
小仓鼠,“手炉好热乎!”
沈亦点头,“沈管家专门给你做的。”
小仓鼠幸福笑,“沈管家和郭伴伴都好像爷爷。”
沈亦想了想郭伴伴的身份,沉默没有说话。
马车行径在大血铺满的街道上,车轮和车厢之间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舒朗耷拉着眼皮,有些困倦。
沈亦坐到了舒朗身边,“要是困就先趴在我肩上睡一会儿。”
舒朗迷迷糊糊点头,也不知道沈亦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什么,只知道现在自己想找个地方靠一靠,睡一睡。
沈亦肩头一沉,舒朗已经靠着他睡着了。他轻笑摇头,拿起案桌上面的书看了起来。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马车才到了城郊。
车夫有沈亦将军府的腰牌,很轻松就出了城。
沈亦也摇了摇舒朗的肩膀,“醒醒,我们到了。”
舒朗迷迷糊糊睁眼,相当不情愿地拍了拍沈亦的脸,“不准说话!”可凶。
沈亦好笑,给他擦掉了嘴边的口水,拿起马车角落里面准备好的毛披风把人裹住就直接抱起了自己卷好的小仓鼠出了马车。
舒朗还是迷迷糊糊的,天旋地转之后觉得冷,缩了缩脖子砸吧嘴儿继续睡。沈亦轻笑,困成这样还非要出来一起看郊区的情况,这个小皇上还是很负责的。
沈亦抱着舒朗先去了自己在城郊的农庄,进了房间之后,沈亦又拍了拍舒朗的脸,“醒醒,一会儿看不了了。”
舒朗闭着眼睛嫌弃挥手,“不要!”
沈亦没有办法,把舒朗身上的毛披风解下来了。
仿佛感觉到了冷,舒朗缩了缩脚,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沈亦的脸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还迷糊地摸了一把,“这是我大老板,嗯,手感不错。”
沈亦眼里带笑地看着他。
五秒钟之后,舒朗神志清醒了,握着自己刚刚摸了沈亦的手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我,我……我……”
沈亦拍拍他的头,“走吧,再晚就不好看了。”
舒朗立马点头,把自己的手藏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跟在沈亦后面走着。
雪夜在月光的笼罩下亮得让人炫目,舒朗一直眯着眼睛,强迫自己不要看地。沈亦见状,把身上的毛披风解下来给舒朗穿上了。
沈亦比舒朗高了一个头,舒朗套在沈亦的毛披风里面,正好可以捂住脑袋。
舒朗脸红红,扑面而来的沈亦身上的味道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就像窝在沈亦的怀抱里面一样。舒朗不敢再想下去,赶快认真走着路。
大概十分钟后,两人到了城郊百姓的聚集点。
舒朗皱起了眉头。
刚刚才从沈亦将军府的农庄出来,他以为城郊百姓应该也不会住的太坏。结果没想到还是自己太想当然。茅草屋子再往上添点儿干草就当过冬?泥土墙再多堆一些草就能御寒?
屋顶上面积雪都快把屋顶压垮,屋子里面却没有年轻人可以帮忙除雪;都已经入夜很久,才有人家刚刚做起饭来;小孩儿们还在外面跑着,身上的衣服也没见得比冬天好了多少。
舒朗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沈亦搂住了他的肩膀,“不要想太多,我们先去帮他们。”
舒朗咬唇点点头。
走进了这个小村落,舒朗和沈亦两个人太扎眼,村名们纷纷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陌生的闯入者。
沈亦问有没有领头的人家,村名们指了指村落中心地方一间泥土屋子。沈亦道了谢,带着舒朗去了那边。
谢春三听见敲门声的时候还奇怪了好一会儿,这一个村子的人怎么这么客气了,现在进门还知道敲门了?
打开门之后看着眼前两个衣着贵气,相貌不凡的人的时候,谢春三还有些懵。
沈亦开口,“我们找您来是想问问您这边冬天的情况。”
谢春三还有些不解,搔了搔头让出了位置,让人进来,“好的好的,老爷您二位坐。我给你们泡茶。”
舒朗连忙制止,“不用泡茶,问问情况你就带我们转转就行。”
谢春三闻言点了点头,还是有些闹不清这二位到底来干什么。
“你们是谁家的长工和农庄?”沈亦问道。
“刘大人家的。”谢春三老实回答。
沈亦和舒朗对视一眼,这户部尚书看起来对自己的长工和农庄干活儿的百姓并不是很关心啊。
“屋子上的积雪没有打扫打扫?万一倒了怎么办?”舒朗有些忧心。
“老爷您不知道,我们下工就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上工时候天又没亮。实在是没有时间去管屋顶上面的积雪。每日就想着下工回家赶快弄几口到嘴里就休息。”谢春三叹了口气,看着两位老爷。
舒朗皱眉,“为何做工这么长时间?”
谢春三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说,脸上都是为难的表情。
沈亦开口安慰,“你尽管说实话,我们会护着你。”
谢春三看着眼前二人的穿着和谈吐,想着自己村子里面人最近的状况,一咬牙,干脆全倒豆子倒出来了。为村子里面的百姓搏一搏,说不定二位贵人真的能改变现在的情况呢!
原来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女儿翻年之后就要成婚了,刘大人准备嫁妆和到时候的出阁宴所以已经让自己农庄上面的百姓一天长时间的工作快一个月多了。原先时候若是只不给工钱那百姓还能忍忍,毕竟粗田里面的粮食还有,不会饿死。但是现在不仅没有工钱,上工时间又这么长,有些年迈的长工都撑不住倒下了。
舒朗进村子之前看见积雪快要压倒房顶的屋子,就是一个病了好久的长工的家。
舒朗皱着眉头,衣服里面的拳头早早就捏紧了,指尖都泛白。沈亦察觉到了舒朗的不对,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舒朗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拳头依旧紧握,半分都没有松开。
随后,沈亦和舒朗又跟着谢春三在村子里面转了转。基本整个村子都是这样。没钱买细粮,没钱买新衣,都要过年了,家里都没有准备些肉。
屋子也都是堆满了积雪,有些房子进去之后甚至和在外面没有两样,四面漏风。
舒朗扯了扯沈亦的衣角,沈亦回头看他。
“你能让将军府的人过来给村子里面送点儿东西,把房子修一修吗?我……不方便。”舒朗看着村子里面的小孩儿单薄的衣裳,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亦转身拍了拍小孩儿的头顶,今天晚上真不应该带他过来,这件事情恐怕会让小孩儿难过好几天,“放心,我明天就派人过来。”
舒朗乖乖点头,把自己前几天藏起来的私房钱都拿了出来给了谢春三,让他给孩子们添点儿厚衣裳。
谢春三收了钱忙着道谢,还让孩子们都过来谢谢老爷。
舒朗和沈亦被一群孩子包围着。舒朗看着孩子们单薄瘦小的身影更加心疼,解下了自己身上的两件毛披风给了其中看起来最小的两个小姑娘。
舒朗蹲下来看着小姑娘,“哥哥过几天有空了晚上再过来好不好?”
两个小姑娘拍手,摸着自己身上的毛披风觉得新奇,“谢谢哥哥!”
舒朗微笑摸着小姑娘的头顶,站起了身来。
沈亦和舒朗告别了谢春三和村民,往沈亦的农庄走着。
舒朗打了一个摆子,冻得有些发抖。沈亦看着身边的小孩儿,将人抱了起来。
舒朗睁大眼睛看着沈亦的下巴,眼神里面都是惊恐,“沈,沈总!”
沈亦笑着,“这样热乎一些,你不要多想。”
“!?”不多想不行啊!舒朗把头埋在了沈亦的胸膛里面,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沈总。
沈亦看着自己怀里的缩头乌龟,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还是没开窍啊。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沈亦才把怀里熟睡的人放回了龙床。给他解下了鞋子外套,又盖好了被子,把怀里面的手炉塞到了熟睡人的怀里。
沈亦在床头看着舒朗许久才离开,心中那点儿惆怅的感觉还是堵在嗓子眼儿,上不去又下不来。
攻略将军(六)
舒朗第二天被服侍上朝的时候还是有些懵,没睡好和昨天晚上的冲击让他在大殿之上打了好几个哈欠。沈亦看见舒朗的动作之后暗暗决定近些天还是不要再出去了,让他休息好比较重要。
舒朗昏昏沉沉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汇报的声音,按照规矩,他得等到大臣说完之后再说话,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忍者瞌睡等着大臣们说完好说说郊外的事情。
又是三个哈欠之后,户部的官员才说完。舒朗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却在这时看见龙丞相站了出来。
“臣有奏。”龙丞相态度良好,语气真诚。
舒朗运了半天气,“禀。”
“臣近日收到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中说沈亦将军私占良田强抢民女,并且昨日晚上还私自用自己的腰牌出了城。从马车里面抱了一个昏迷的女子去了乡下农庄。那举报人觉得应该是沈将军控制的姑娘。臣觉得此事有蹊跷,想请奏皇上彻查此事。”龙丞相话语之中虽然是中立态度,但是很明显是相信了举报信中间的事情。
舒朗连哈欠都没有打完。
昏迷的女子!?控制的姑娘!?昨天晚上?!难道不是小爷我???
舒朗一瞬间脸色变得非常奇怪,连此刻本应该因为被攻讦而生气的沈亦脸上都挂着奇怪的笑容。龙丞相有些看不懂。
他再接再厉,“臣以为,此事举报人说的证据确凿且有板有眼,无论真假都应该彻查,还百姓一个公道和澄清。”
舒朗晕了半晌,还沉浸在自己被说成姑娘的重大打击中无法自拔,最后运了半天气看着殿下的龙丞相,“丞相以为应该如何彻查?”
龙丞相立马来劲儿,“臣认为首先应该拿回沈将军手里的兵权并且到兵部小住两日,在我们彻查的过程中最好避开。”
舒朗皱了皱眉,这个系统真的和开玩笑一样,反派都是这么直接和不用脑子的?
“可若是我们冤枉了沈将军怎么办?”舒朗在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神朝沈亦看了看,让他好歹先站出来替自己说句话。
但是沈亦站在武将的第一排,老神在在地看着龙丞相和舒朗之间的你来我往。
舒朗一阵无语,沈总果然不一般。
“此事臣亲自彻查,绝不会出错!”龙丞相相当有自信。
舒朗皱了皱眉,想起了今天要说的正事,突然点名户部尚书刘大人,“刘大人城郊可是有自己的农庄?”
龙丞相和刘大人俱是看不懂小皇上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刘大人还是老实点头。
舒朗看着刘大人,“那刘大人的小女可是翻年之后要出阁?”
刘大人奇怪,但是还是点头。
舒朗突然笑了,“那这就是刘大人克扣自己长工工钱,加长他们上工时间,不管他们住所的原因?”
刘大人直接愣在了原地。龙丞相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不是在说沈将军的事情?
沈亦看着龙椅上已经微微愠怒的舒朗,心里也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郊外的情况已经变成了那个样子,但是文官集团的人却还是盯着自己不放,每日就聚在一起商量怎么让自己交出兵权。哪怕现在自己不是皇上位置上的舒朗,都觉得有些恼火。
沈亦站了出来,抱拳准备说话的时候被舒朗抬起来的手打断了。
“沈爱卿且慢,让朕来说。”舒朗眉眼之间的怒气已经显现出来,龙丞相和刘大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为何这小皇帝说生气就生气了。
“昨日晚上,出城的腰牌确实是将军府的,沈将军也确实将人抱进了自己的农庄。但是!那人是朕,朕是个姑娘吗?你们那些眼线探子细作难道看不清朕的脸吗!?”
舒朗摔下了自己案几上面的奏折。
“刘大人,令爱出阁,朕也替你高兴。但是你却因为女儿出阁就苛求自己的长工。你知道沈将军的农庄离你长工们住的地方就一刻钟的距离吗?整日盯着沈将军,千般万般想方法挑刺。北方的雪灾,城郊的冻尸,你们的关心都只是在奏折上面!”
舒朗喘了口气,眯着眼睛看着因为自己震怒已经跪下来的满朝文武。
“整日和朕讲着仁义道德,国计民生,社稷安稳,却连最基本的关心百姓都做不到。整日和朕挑拨离间说着沈将军的不是,但是却没有人能和他一样无畏蛮族,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沈将军刚刚从西北回来,你们这些嚷着不亏待功臣的大臣们,却时时刻刻想尽办法要把兵权从沈将军手里拿出来。”
“呵,何如?各位也想去西北?”
舒朗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冷静下来,甚至笑出了酒窝,“那朕便成全你们!”
意识到不对的龙丞相最先反应过来,立马伏地大喊,“臣罪该万死,不替皇上分忧!请皇上恕罪!”
其余的文官也纷纷反应过来,跟着龙丞相大喊着“求皇上恕罪”。
但是舒朗已经铁了心,“那就由龙丞相率着几位尚书去西北看看吧。左右沈将军最近也才平定了边关告急,闹不出什么幺蛾子。龙丞相,您可也要注意,朕看着您呢!”
龙丞相两股战战,几乎站不稳,皇上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努和哇部落的合作?不可能!不可能!
舒朗闭上了眼睛,让系统不要再给自己放边关的情况了。
那应该是舒朗和沈亦还没有来这个系统,故事自己发展的时候。西北的冬天来得早,已经是白雪漫天的时候了。
景象里面,还是沈亦那张脸,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沧桑和颓败。他们被敌军切断了和大部队的联系,沈亦身边只剩下了五十多个骑兵。沈亦似乎还中了箭,就在肩膀的地方。他的嘴唇发白,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目光灼灼,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最后,他带着五十多人冲破了敌人的包围,回了大本营。却也是因此在肩膀上落下了伤痛。
舒朗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呼吸不上来,心里闷闷地像是被人捶过。大殿里面又因为自己的震怒鸦雀无声。
舒朗看向了沈亦,他想看看他的肩膀。哪怕知道,景象里面的人绝对不是沈总,但是他想看看他的肩膀。
*
沈亦今晚本不想再让舒朗出去,但是舒朗在系统里面连线他,说什么都要让他过去一趟,沈亦觉得奇怪,不过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后窗声音传来的时候,舒朗已经在床上等了很久了。听见动静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等着沈亦走过来。
“怎么了?”沈亦看着舒朗,皱了皱眉。
舒朗缓缓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肩膀,“能给我看看你的肩膀吗?”
沈亦心沉了下去,“你想起什么了?”
舒朗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我说不清,我感觉我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我不知道是这个系统的事情还是本身我就是忘记了什么。我现在有点混乱。”说完舒朗还捶了捶自己的头,很是苦恼的样子。
沈亦握住了他的手,“你不要再想了。”
但是越是这么说,舒朗越觉得自己现在眼前过着些他觉得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一会儿是西北的大漠大雪,一会儿是小时候小学对角的那家蛋糕店,一会儿是沈亦在战场上面穿着玄铁盔甲大杀四方,一会儿是自己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面独自哭泣。
他不知道这些都是谁的记忆,更不知道那些看起来发生在现代的事情是什么意思?
那种诡异的熟悉感,那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沈亦看着舒朗脸色越来越不对劲,捶着头的手因为被自己握在手里而微微颤抖。
沈亦立马呼唤了系统。
“怎么回事?舒朗这是怎么了?”
系统过了半晌才答道,【正在抢修,请稍等。】
沈亦难得骂起了人,“艹,给我退出这个世界!”
【主控玩家确定退出?对方玩家并没有达成您的任务要求。一旦退出,这个世界将再不能恢复。】
“退出!”沈亦怒吼,抱着怀里已经晕过去的舒朗看见了那道熟悉的白光。
*
沈亦睁开眼睛,一点都没有刚刚睡醒之人眼神里的懵懂和不清醒。他眼里甚至还有深深的担忧的焦急。
三分钟之内穿好了衣服,拿上了车钥匙,沈亦直接驱车去了舒朗在的小区楼下。
他噔噔上了楼,看见舒朗家还没有亮灯,眼里那层焦急就更加明显。
“舒朗?舒朗你开门啊。”沈亦焦急地拍这门,隔壁的邻居开门骂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拍门的手,而且还给舒朗打起了电话。
舒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又好像有人在敲门。他甩了甩头,就像是要把自己脑海中间那些奇怪的想法和记忆甩出去一样。舒朗下床跌跌撞撞开了门。
看见门口的沈亦,舒朗没有惊讶几秒就赶快让他进来了。邻居的眼神下一秒就要把自己的大老板吃了,自己还是救他一救!
沈亦看着舒朗,抓住了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舒朗让沈亦先坐下,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好像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