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20)
这已经是韩隶连续来找他的第二个星期了。
沈空自认为不是个很好的老师,他的所有经验都基本上来自于实战,掌握的所有技能都是以快狠准地令对方失去战斗能力为目的,即使是在和他的队友们偶尔切磋时也从不留手,对点到为止天生没有概念。
甚至有人打趣式的抱怨过,和沈空切磋就像真实上战场,不拿出全部实力就有可能被干掉。
对于韩隶这样腿上有伤,并且从未接受过高强度训练的普通人,沈空已经非常克制了,但是仍旧下手经常不知道轻重,韩隶身上的淤青和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就连自从那天被自己警告过就安分许多的系统,都控制不住地蹦出来隐晦的问过——你确定没有在借机泄愤吗?
但是即使如此,韩隶也依旧坚持天天送上门来挨揍。
就连沈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不知道是愚蠢还是真的不怕死的勇气了。
他注视着眼前站都有些站不稳的韩隶,大发慈悲地决定放他一马:
“今天就先这样吧。”
韩隶愣了愣,扭头看了看窗外尚未暗下去的天色,神情竟然有些说不出的失望:
“可是还没有到时间……”
沈空:“……”
他有点怀疑,韩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吗?——剧情里也没说过啊!
沈空走到韩隶身边,抱臂看向他:“你确定?”
韩隶眨了眨即将掉进眼眶中的汗水,真诚地点了点头。
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只见沈空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本就站不的摇摇晃晃的韩隶被毫无预兆地拍了这么一下,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看就要腿一软栽倒下去,幸亏被早有准备的沈空眼疾手快地扶住。
他加重声音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
韩隶一时语塞。
沈空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背后的卧室,说道:“进去,躺下,脱掉衣服。”
韩隶一懵,本就因运动过而有些浆糊的脑子更是混沌了起来,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凝结在了一起,只有刚才被沈空手掌触碰过的地方热的发烫,他的大脑好像一片空白,又好像被过多的思绪涨满,一片混乱杂芜。
他浑浑噩噩地走进卧室,连灯都忘记开了,只是浑身僵硬的躺到了床上。
好半天他才想起来——
哦,对了,脱衣服。
韩隶坐起身子来,将上衣脱下,就连上半身被新伤旧伤牵扯的发疼都感觉不到。
现在他感觉浑身都开始发烫了。
就在他刚刚把手放到腰际的时候,沈空从外面走了进来,顺手“啪”地按亮了灯。
他手里拿着药油,眉头皱起:“你脱裤子干什么?”
韩隶感到自己从脸颊烧到了脖子根,但是面上仍旧强作冷静地说道:
“我这次的裤脚比较难挽起来,我觉得从上面脱比较方便一点。”
沈空气笑了,他抬手抽了韩隶的后脑勺一巴掌: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帮你消消淤青已经仁至义尽了,按腿是要加钱的。”
韩隶捂住自己生疼的后脑勺,刚才的心绪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沈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那……我帮你写暑假作业?”
沈空陷入了沉思。
一分钟后,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 韩隶:怕揍不追人,追人不怕揍
第二十五章
阳光被窗楹分割成均匀的色块,暖洋洋地洒落在桌面和地面上,空中弥漫着细细的微尘,就连教室里压低声音的嗡嗡细语都显得分外静谧。
韩隶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间夹着的钢笔。
他抬起眼眸,视线自然而然地向着教室的另一端飘去。
少年趴在桌上陷入沉酣,全然不顾身周环绕的嘈杂,即使是学生们压低的交谈声和窗外传来的吵闹蝉鸣,都仿佛丝毫无法影响到他似的,他泰然地趴在桌上,犹如周身笼罩着无法被穿透的透明屏障,将一切的喧嚣声都隔绝在外,仿佛一只摊开身子睡的毫无顾忌的大猫。
和他清醒时完全不一样。
韩隶控制不住地回想起教习时的程晨。
他永远那么灵巧和狡诈,无论自己多努力都永远无法碰到对方半分,只能被一次又一次地狠狠掼在地上。
那冷沉锋锐的气势和近乎压倒性的力量和技巧,几乎令站在他对面的韩隶呼吸困难。
韩隶的目光落在他半弓着的脊背上,视线沿着脊椎深陷的凹痕延申出一条优美的曲线向下滑落,缓慢地没入腰际。
他的眸色微微加深,神情越发莫测,一个想法骤然跃入脑海。
——不想要他被任何人看到。
韩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掩饰性地垂下眼睫,紧紧地盯着自己指间早已停转的笔。
肩膀和腿上在昨天被触碰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灼烧了起来。
仿佛那灼热的掌心仍旧紧紧地贴合着自己的皮肤,轰然的火苗顺着经络和血管蜿蜒烧入他的骨骼和胸腔。
他收紧手指,轮廓清瘦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指尖在笔身上留下浅淡的纹印。
停。
韩隶对自己疯狂跃动的心脏说。
——停下。
就在这时,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嘈杂而愉快的人声在教室内腾起。
下节课是体育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相携着向着教室外走去。
沈空被吵醒了。
他打了个哈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然后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韩隶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口叫住了他:“程晨。”
沈空扭头看向他,发出一个懒洋洋的鼻音:“嗯?”
韩隶压下心底的异动,开口说道:“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沈空挑起眉头,问道:“你的腿不就是无限期的请假条吗?还需要上体育课?”
韩隶的目光在他的向着四周乱翘起的头发上停顿了一秒,面上仍旧一派自然坦荡:“嗯,教室里也很闷,想出去透透气。”
他走向沈空,和他一起走出了教室。
仍旧坐在座位上的叶景欢动作明显放缓,注视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的同桌用胳膊肘拄了拄他,打趣道:“回神啦回神啦,人都走了你还看。”
叶景欢一愣,白皙的小脸不着痕迹的红了红,他收回了看向教室外的视线,嘴硬道:
“你别瞎说……”
同桌挤眉弄眼地说道:“你可别骗我,我已经抓到你这个星期第六次偷看韩隶了,快说说,难道你有什么想法……?”
叶景欢的脸涨红了:“闭嘴吧你,与其想东想西不如多背背单词。”
他将收拾整齐的书本放到桌子里,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对了……韩隶和程晨,他们俩关系很好吗?”
同桌耸耸肩:“好像是最近才好起来的,说起来他俩都变化挺大的,以前程晨就是个闷头学习的书呆子,现在变成天天闷头睡觉了,虽然还是挺孤僻的,但是却好像变帅了不少,韩隶以前一个星期能来学校一次已经算是多的了,而他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星期都天天来学校了,我看老师讲课都拘束了不少,也是有意思……”
眼看她就要巴啦巴啦地说个没完,叶景欢连忙讨饶着打断了她:
“好好好,我知道啦。”
同桌揶揄地问道:“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叶景欢向着教室外走去,蜜棕色的猫眼眨了眨,抿抿唇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那次我不是意外戳到人家痛处吗,去给他道歉结果被凶了,所以就一直有点在意……”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他好像给我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让我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关注他。”
仿佛想要甩掉自己头脑中的诡异念头一般,叶景欢摇摇头,仿佛在向自己解释般说道:
“大概和我的某个怪梦有关……”
“怪梦?”
“大概就是白天太累了吧,我醒来其实就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和韩隶有关……”
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声音也越来越小。
站在门边的徐临盛一脸阴沉地从墙角的阴影下走了出来——在两个星期的相处中,他已经开始对这个精致漂亮又活泼阳光的转学生产生一点异样的好感,他将刚才正好将叶景欢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滋生的嫉妒犹如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如果是其他人还好,韩隶他又着实不敢碰……毕竟,韩隶的背后据说是A城韩家,徐家和其比起来简直是以卵击石……
但是,再想想,哪有那样大的家族让自家子侄来这么偏远的地方上学呢,所以是误传也不一定……
徐临盛咬咬牙,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自己远在A城的叔父发了条消息:
“叔父,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
教室外阳光明媚。
偌大的操场仿佛也因为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而充满了活力。
韩隶因为腿伤无法跟着队伍,便独自一人坐在篮球场边的座位上,漆黑寒凉的眼珠微微眯着,不动声色地看向着操场内。
整个班级在绕着操场跑了两圈后,体育老师便让大家解散自由活动去了。
沈空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向着韩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就被拦了下来。
沈空拧起眉头看向堵在自己面前的四个光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为首的那人脸绿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程晨你他妈装什么装,搞得就像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一样,”
沈空愣了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几人,好半天才终于恍然大悟:“哦!是你们!”
这几个就是之前在校门口堵他结果被那个林子愈赶走的小混混!
他的目光在那几人光洁溜溜的脑壳上绕了一圈,表情一时有些微妙。
沈空扭头看向为首那人,真诚地发问道:“你们这是……?”
已经不能被叫做鸡冠头的鸡冠头脸色愈差,很显然被沈空的态度气到了,他逼近几步,恶狠狠地吼道:“你他妈别装不知道,不是你让林子愈找人报复我们的吗,别以为你傍上林子愈就万事大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