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里的白月光[穿书](67)
从前门上车后,明野投了四枚硬币。车厢的座位上空无一人,他们还是走到了最后一排,坐在相邻的两个位置。
车上开了空调,明野摘下围巾,放在腿上,又问:“不是说有题目要问吗?”
容见如临大敌,被迫忘掉了原先想问的事。
实际上他这几天都很咸鱼,没写寒假作业,总不可能带着空白的寒假作业去问明野题目。所以在过来的出租车上就很机智地把题目拍了下来,存在手机里。现在拿给明野看。
那些看起来很复杂的题目,明野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思路,找容见要了纸和笔,在玻璃窗上演算起来。
不过车里太黑,又一直摇晃,容见听了一会,就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
明野放下手上的纸笔,偏头看向容见。他似乎睡熟了,路途再颠簸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只有睫毛随着车辆的起起伏伏而颤抖,身体慢慢朝明野这边靠过来,脑袋就快要落在他的肩头了。
明野笑了笑,用手掌缓缓撑起容见的小脑袋,似乎没有让对方靠的意思,却又俯下身,凑近了些。
在这黑暗里,容见的皮肤白到近乎发光,引诱着别人去亲吻。
也引诱了明野。
于是,他低下头,吻了吻容见鬓角边的皮肤。
这是明野第一次亲吻一个人,很轻,很克制,时间却很漫长,期间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或许是忘光了,明野从没有过这种时候,后来才发觉大约是欲望过度燃烧的结果。
公交车停了两站,明野才直起身,嘴唇离开容见的皮肤,将容见的脑袋抵在自己的肩头。
容见一无所知。
明野从前有过很多次亲吻他的机会,却没吻过一次。
可这次却不同。因为明野知道容见在装睡,也知道他没拒绝。
容见是心甘情愿。
明野有点想笑,又忍住了。容见演戏很糟糕,说谎也不会圆,连骗他的题目都找不好。最开始发来的那道题目看起来很长,示意图也很复杂,其实用最基础的知识都可以解决,不存在不会写的问题。可容见还是拿了这个当借口。
就像是现在,明明在明野吻上去的几分钟里,容见的体温骤然上升,变得滚烫,他也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依旧睫毛剧烈颤抖着,接受明野的吻。
明野可以找到一百个理由证明容见喜欢他,也抵不过这一个心甘情愿的吻。
浅尝辄止地满足点欲望,反而烧的更热烈了。
明野可以等待,可以克制,可以再增加筹码,等待下一次的机会。
他和容见不同,做什么都要让容见看到,让容见明白,让他更喜欢自己。
韩云前几天一直进进出出,明面上是在忙过年的事,可明野却觉得不是,因为韩云总是隐晦地看向他。
明野直接问她是为什么了。原因很简单,如果韩云不想说,就不可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韩云说了肖琳的事,最后说:“小姐估计不会愿意说这些。我说出来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小姐是真心的。往后你们即使不能长久,想到这些,也能给彼此尊重。”
像秦州那样的人,韩云实在不想再遇到第二个。
明野也没多问,只是说:“我会的。”
明野想,容见在害怕什么,怕到要装作不喜欢自己。
他也有猜不到的事。
可也没什么关系,猜不到就猜不到,他连容见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容见是某个地方的孤魂野鬼附身,又或者是什么成精的妖怪。
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
即便是神鬼,也不能阻止他得到想得到的人。
明野一贯很擅长忍耐,没什么能改变他的想法,现在却有些不能遏制心底的欲望了。
他的肩头靠着真的睡熟了的容见,心里想,算了,还是早点和容见谈恋爱吧。
在这件事前,明野必须要先解决掉一个人。
——陆城。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亲了!
第五十六章 求签
那天晚上回去后, 容见到凌晨三点钟还没睡着觉。
他忘不掉那个吻, 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过脸都不洗, 维持明野的嘴唇留下的温度。
可容见化了妆, 如果不洗脸卸妆, 可以预想到明天早晨起床会有多糟糕, 韩云还要追问为什么。
最终还是洗了。
用冷水冲了两遍脸后, 容见不冷静不理智地审视了自己的行为, 觉得这种状态比小学生谈恋爱还要小学生。
他不会谈恋爱,想要什么也迫于现实不能说出口, 只能装睡, 笨拙地接受爱,笨拙地接受吻。
而明野就不同了, 在书里到三十岁都没喜欢过一个人, 容见还以为他灭情绝欲,没想到实际十九岁就已经很会讲那些打动人心, 让人不忍拒绝的话了。
男主不愧是男主, 人生各个方面都大开金手指。
容见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吻的温度, 比自己的体温要低一些,相比以后也会记得很久。
照理说,很难有人在经历大学后还那么纯情, 而且容见的性格不算内向,他长得不错,很会说话,虽然平时打工很忙, 却也都和周围人维持适当的社交关系,把自己置身在关系网里,不会被排斥。无论是学校还是别的地方,有很多人找容见表白过,他都拒绝了。
随便谈个恋爱好像也没什么,容见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拒绝了每一个,他觉得可能是太忙了,忙于养活自己,忙于为以后的生活寻找出路。
现在才明白过来,因为那些人他都不喜欢。
他喜欢明野。
如果是和明野谈恋爱的话,那容见可能打工到夜里十一点,也要去明野的宿舍楼下接个吻再回去睡觉。
虽然从两人的经济情况来看,大学生活很有可能是一起相约打工。
那样也不错,边打工边谈恋爱。
容见说不着觉,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把自己都逗笑了。直到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容见迫切地希望明天一睁眼就是六月九日,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接下来的几天,容见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写明野发来的寒假作业,没再出去找他。容见是很想去,却不能去,如果去了,明野肯定又会为他付账,这样下来,容见怀疑明野辛苦这么多天,可能不仅赚不到钱,还要倒贴存款进去。
腊月廿七的晚上,明野终于结束了咖啡厅的打工生涯,问容见要不要出去玩。
容见没考虑过拒绝这个选项,想了半天,决定去浮城市外的灵山寺。
自从经历过穿书后,容见再也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真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了。
对于神鬼之事,容见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而且现在接近年关,到处都是人,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容见不是真正的女孩子,对衣服饰品也没兴趣,想来想去,不如去爬山拜佛。
定好地方后,明野让容见早点睡觉。
腊月廿八,容见五点钟就醒了,外面天还是黑漆漆的,昨夜下了雪,没有雨,薄薄地覆在屋顶。
到了六点半钟,容见总算收拾好自己和行李,背着包下楼梯,特意去了一趟韩云的房间,对她说:“韩姨,我今天要和明野去灵山寺拜佛,大概到晚上回来。”
韩云才起床,意识似乎还不太清醒,沉默了片刻才点头,又叮嘱他:“出去要小心的,昨天才下了雪,别着凉了。”
容见乖乖地应下了,临走前说:“听说灵山寺的护身符很有用,我给韩姨求一个吧。”
韩云笑了笑,说:“好。”
直到容见走后,韩云才对着窗户叹了口气。
男大也不中留啊。
容见与明野约在住宅区外的公交站见面,这一站一贯冷清,周围住的人非富即贵,连菜都不用买,而是外头送进来的,很少有人乘公交车,更何况现在天还没亮。
公交站前只有他们两个人。
上车后,他们默契地不去提前几天的吻,只是依旧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位置。
灵山寺在浮城市外的奇木山上,乘车要两个半小时。首先要坐十路公交,再转灵山寺专线。可能是临近年关的缘故,灵山寺香火格外旺盛,大巴车上挤满了人,没有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