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理工学院(55)
颜弘文觉得,哪怕是参加科举都没有现在这么大压力。
国子监六人,居然只剩下他一个了,而且前五人都败了。
耻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颜弘文,一副要是败了,绝对按在地上打的样子。
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赢一场啊,不然最后的遮羞布都没有了。
连越来越笑呵呵的孔颖达眉头都皱了一下。
要是六连败,他这个国子监祭酒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刚解决了引荐四岁孩童进国子监的问题,现在麻烦又来了?
真是进退两难啊。
徐长生现在牛逼得不得了,有谁能够在四岁的时候连战国子监六人?也唯有他开档徐。
长柏哥儿那是有荣与共,比徐长生还嘚瑟,都不用眼睛看人的,他只看天,就用小鼻孔对着你们,哼。
徐长生嘚瑟地看向最后一人。
颜弘文上前,“家祖颜师古,在下颜弘文。”
徐长生心道,管他是谁,来来来,看他拿个大满贯,雄赳赳气昂昂,“你说比什么?”
颜弘文表情特别严肃,因为最后一块遮羞布能不能保住就看他的了,说道,“书学。”
蹬!
徐长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刚才说比啥?
国子监分六院,其中书学院专门教授书法,所谓书学就是书法,也称书科。
徐长生好不容易稳住小身板,等等,他刚才说他祖父是谁?颜师古?
后世的颜体有两个版本,一个版本是颜真卿的字体,一个版本就是颜师古。
徐长生吞了口口水,他这次好像踢到铁板了,刚才嘚瑟得不得了的表情瞬间就跨了下来。
书法可不是能投机取巧的东西。
字写得好不好,一看就知道。
颜弘文心里也紧张得不得了,因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大儒徐文远的字好,那是天下读书人都知道的。
孔颖达也是脸色微变,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徐文远的字好到了何种程度,徐家子这个妖孽再蠢也能得三分本事。
徐长生就尴尬了,羞得想捂脸。
怎么办?他的鸡爪字根本见不得人,估计得被人笑掉大牙。
徐长生目光闪烁,“哎呀,我肚子痛,我们我们以后再比如何?今日……今日就到此为止。”
众人一愣,他们都准备好被打脸了,被打得肿得妈都不认识那种。
但……徐家子突然肚子痛?
孔颖达也愣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闪,赶紧装模作样地走了上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国子监乃是读书的地方,你们居然在此争强斗狠?”
他得保住国子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颜弘文紧张得都有点发抖的手都不抖了,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国子监的最后颜面就葬送在他手上。
孔颖达表情严肃,“徐家子是我亲自引荐,陛下亲自批准,他的本事我们能不知道?需要你们堵在门口测试?简直岂有此理,你们是不相信我和陛下的眼光吗?”
孔怀仁偷偷看了一眼他祖父,不久前,祖父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后悔得不得了。
孔颖达继续摆着个脸,“一天无所事事,还不回去学习。”
有国子监祭酒训斥,首先国子监学生不得不散去,似乎也松了一口气,至少书学上拖住了,徐家子说以后比书学,那他们得在必胜的情况下再比。
其实最松了一口气的是徐长生,要是比下去,他那书法绝对家喻户晓,一辈子也别想洗清了。
孔颖达又看向徐长生,“徐家子还不去国子监报道吗?陛下让你来国子监报道的时间马上就要过了。”
徐长生赶紧行了一个礼,拉着长柏哥儿就往国子监内跑。
和颜弘文比书法?那是用他这颗鸡蛋去碰石头,孔祭酒来得真是时候,替他解围,他以后可得对这小老头好点。
长柏哥儿还有点不情不愿,“为什么不和他们比书法,我觉得长生画的字可好看了,扭来扭去像鸡爪爪一样。”
哼,反正长生写的肯定是最好的。
徐长生差点没摔倒,长柏哥儿这是啥欣赏水平?他现在逃命都来不及,还比。
长柏哥儿扬起个脑袋,虽然最后一场没比,但他们赢了五场,牛气。
眼睛比头顶还高,走路都不看路的,然后“哎哟。”摔了个四脚朝天。
徐长生心道,让你不看路。
文斗的结果很快就传到了皇宫之中。
魏征:“徐家子还算有点读书人的谦虚,没有真的将六场全部赢下去,不然孔颖达脸上该不好看了,国子监的名声也不好听。”
李世民不说话,心道,你当他是真的谦虚?那是他不敢比,他现在估计比谁都想逃跑,简直太滑头了,这都让他躲过一劫。
徐长生的字什么样?他知道啊,简直是不堪入目,跟鸡抓过的没有半点区别。
这时候,李承乾和房相也从酒楼的包厢走出来。
两人不期而遇。
李承乾觉得他的“风寒”应该好了,父皇那么慧眼独具的发现了徐家子这么个大唐才俊,现在肯定心情不错,他也不用再继续“风寒”下去。
房相觉得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他称徐家子是读书人的楷模怎么了?人家那是真的是很会读书,没看到连败国子监五人,这都不叫会读书什么叫?当然说徐家子是读书的人的楷模还是有点不妥的,徐家子的轻狂估计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
但现在别人攻歼他,他也有还击的借口了不是,正好还可以用徐家子的一句话,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房玄龄看向李承乾,“太子真是结交了一个不错的好友啊,才学惊人,关键是最后还懂得谦虚,没有用书法击败国子监最后一人,徐家子出自徐文远一脉,那书法肯定是十分了得的。”
李承乾看向房玄龄,半响才道,“房大人慎言。”
房相才从坑里爬起来,怎么又开始给自己挖坑了?
要是他称赞徐家子书法了得的消息传去……李承乾觉得房相又得“病”好长一段时间。
房玄龄一愣,太子是什么意思?
太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事情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他的察言观色完全没有用。
此时,徐长生已经跑去国子监报完道了。
所谓报道,其实就是做过登记而已,表是他已经来国子监了。
有刚才国子监门口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没有人再为难他,吩咐他按时上课。
徐长生却有点唉声叹气,他答应那颜弘文以后再比书法,可怎么得了啊。
他在国子监读书,他那鸡爪爪一样的字肯定怎么也是瞒不住的。
他将国子监诸生脸打得那么肿,他们还不得加倍打回来?
哎呀,不管了,反正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将字练好,说道,“长柏哥儿,我带你去看杀猪,刚才路上我看到有人在杀猪。”
长柏哥儿一愣,“可是,你是来国子监读书的,看什么杀猪。”
“明天才入学啊。”
长柏哥儿心道,也对,欢欢喜喜地跟着徐长生就跑。
此时,有两批人正在向徐长生而来。
一是徐家村的人,徐家村榨油剩下太多豆渣了,哪怕是喂鸡,但鸡还小也吃不了多少,眼看天气这么热,都得倒掉做肥料,实在太可惜,所以大祖父徐文远直接将豆渣运来长安,让徐长生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没有。
第二批人,是一个官家夫人和官家小姐。
正是想和徐家结亲的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
她们得到消息,徐长生居然是一个还在穿开裆裤的四岁孩子,她们实在无法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们得亲自看看才行。
徐长生和长柏哥儿才走出国子监没多久,就被一顶轿子拦下了。
轿子上走下来一夫人和小姐。
两人直愣愣地看着徐长生,半响那夫人才道,“你……就是徐家子徐长生?徐文远那一脉那个徐长生?”
徐长生正在发愣,这谁啊,怎么挡住他们去路,闻言,赶紧礼貌的答道,“正是。”
话才说完,那夫人身边的小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掉头就跑。
那夫人眼睛都能瞪出来,狠狠地瞪了几眼徐长生,这才去追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的小女生去了。
徐长生傻里吧唧地摸了摸脸,啥……啥情况?
长柏哥儿也傻愣愣地看着徐长生,“长生,难道是你长得太丑,将别人都吓哭了?看你长这么白,一定是太丑的原因。”
徐长生:“……”
因为是在大街上,又和徐家子有关,围了不少人。
“那夫人和小姐是王御史家的吧,听说王御史家的夫人和小姐可是天天和别人说,要和徐家结亲,还不让别人家抢徐家子。”
“可能是知道徐家子只有四岁,一时间受不了刺激,才在大街上就哭了起来吧。”
“……”
讨论得热火朝天。
徐长生:“……”
不由得嘀咕了一声,小脑袋一摇一摇的,“
君生我未生,
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
日日与君好。”
想想,似乎又不对,他连人家小姑娘面都没见过,而且没有情愫在,用这诗大大的不妥。
周围的人眼睛都亮了,不由得又想到了徐家子的《大唐少年说》,徐家子的诗还真是充满了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啊,虚幻,缥缈,不真实,但却十分动人心弦。
徐长生的名声注定更上一层楼。
只是他不知道,这诗传到王御史府邸的时候,王御史差点就提着刀上门砍人了,他家闺女本来都安慰得好好的了,听到这诗哭得昏天暗地,关键是还天天抱着这诗哭得死去活来。
同时不知道多少闺阁女子也在读着这诗,有喜欢的也有默默落泪的。
更有不少家长脸都黑了,“徐家子这个狂生,小小年纪居然就会做淫.诗浪词,长大了还得了。”
于是徐长生除了一个轻狂的名号后,又多了一个浪荡子的称号,害得他好长时间都没脸见人了。
他才不浪,他是正经人。
第 36 章
徐长生从国子监出来后, 真拉着长柏哥儿去看杀猪了。
“这猪肯定很腥。”徐长生说道,他本来还准备买一点的,但看了之后又打消了这个主意,难怪以前的古人都说猪肉腥不好吃, 原来是有原因的。
长柏哥儿点点头, “猪肉都腥。”
“才不是。”徐长生眼睛一闪一闪的,然后凑到长柏哥儿耳边, “只要……这样就不腥了。”
长柏哥儿眼睛睁得洞大,然后两只小手刷地捂住下面, “长……长生, 你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