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打脸[快穿](28)

傻乎乎到智障的安德鲁还乐呵呵地说：“噢，使者先生，你为何不吃呢？是菜不合你的胃口吗？噢，使者先生，你喝酒吗？我们的酒很好喝，你不尝尝吗？”
很好喝的酒倒在酒杯里，酒杯有焦纵半人高，他要泡在里面喝酒吗？
焦纵索性不吃了，搁了碗筷，道：“安德鲁族长，我作为此次前来与贵族谈判的代表，严重怀疑你的诚意，以及你对我族有歧视心里。”
“噢，上帝，你误会我了。”
“上帝有没有误会你我不知道，但我没有误会你。”焦纵面无表情地仰头看着他：“五天前你们接到我族的书信，派去接我的人却出言取笑，这是对我族的严重侮辱！而现在，你们甚至让我无法享用我的晚餐，这是对我族的歧视！”
“天呐！不是的。使者先生，您听我说。”安德鲁连忙解释：“那个取笑您的人十分愚蠢，不能代表我以及我的族人们，而且我已经惩罚了他！至于桌椅晚餐，噢天呐，使者先生，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忘了。”
“那便是对我们的轻视！”
“不！不是的！噢，我的天！”安德鲁十分懊恼，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得眉心直皱。半晌，他终于想到一个办法，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安东尼：“噢，安东尼，你帮我跟使者先生解释一下，我们并没有歧视或者轻视的意思。”
焦纵转头看向安东尼。
在焦纵眼中，安东尼的长相和安德鲁的外貌并没有区别，甚至连脸上的皱纹、沟壑都一样。
安东尼道：“使者先生，在解决问题之前，我们先吃饱饭吧。”
焦纵拿那双差点比他还长的筷子敲了敲盘子的边沿，意思不言而喻。安东尼将自己桌上的一只空盘子拿起来摔在地上，挑出其中较小的碎片。
碎片锋利，安东尼那只大手又总是遮挡住他挑拣的视线，不小心被扎了一下。他没在意，而后又拿起刀将肉切成一厘米的正方形。
这么小的正方形在安东尼眼里仿佛焦纵眼里的蚂蚁，实在考验刀工。但安东尼面不改色，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烤肉，很快便切好了。
他将小碎盘子放在手心里，又小心的将烤肉和蔬菜倒在碎盘子上，而后端到焦纵面前，撤了他的大盘子，将小碎盘子轻轻放在桌子上。他道：“使者先生，时间紧迫，请将就一回。明天，我给你重新做。”
这是今晚安东尼说的第二遍“明天重做”，语气一如既往，仿佛一只古老的埙吹奏出的声音，温柔缓和。
焦纵瞥见他指腹新添的伤口，细小的血珠沁出来，似乎并不严重，但他没有再纠缠。
安德鲁高兴极了：“哈！安东尼，还是你有办法！”
“安德鲁族长，”焦纵立马回嘴：“请你安静地吃饭，我并不想在你的口水喷泉中享用我的晚餐。”
安德鲁顿时脸红，沉默地吃着饭。
焦纵能感受到安德鲁疯狂的热情，于是在饭后的第一时间便道：“安德鲁族长，请问有我休息的地方吗？”
“噢，那是当然！”安德鲁憋回本来想要说的话，道：“这回肯定叫使者先生满意！”
但焦纵并不抱希望。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安德鲁给焦纵安排的屋子即便不算金碧辉煌，也称得上干净整洁，但这房间格外大！
床是十六米长的床，被子与床同样大小。
当然，这并不影响焦纵睡觉，他甚至可以在这张床上翻滚十圈不落地。是以在安德鲁邀功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说：“非常好！”这让安德鲁也很高兴。
第二天，太阳爬出地平线后，焦纵便醒来了。
他穿好衣服出门，门口站着庞然大物。他仰着头看去，对方也低下头来：“噢，使者先生您醒了？您醒得可真早啊！我还想过会儿要不要喊您起床呢。对了，安东尼长老说，您醒来之后请去餐厅吃早饭。噢，使者先生，您一定不知道，我们的早餐十分丰盛，什么都有！这简直太棒了！这是其他族类都没有的，独一无二的！噢，我的天呐，我的族人真的好棒！噢，我的族人怎么能这么棒呢！噢，使者先生，使者先生？”
焦纵没听完这人的唠唠叨叨，早已经奔向厨房。
这里的房子多，每间房的面积又很大，以至于焦纵走了很久才走到餐厅。
餐厅里横七竖八的桌椅因为体积过大，叫焦纵走在里面仿佛置身迷宫。
“使者先生。”
焦纵抬头，身体娇小得仿佛躲在桌腿之后：“安东尼。”
“冒昧了。”安东尼说完，弯腰伸手，将焦纵抓到手心里，如同捧着一颗糖，格外珍重。他走了几步，将焦纵放到一张桌子上。
焦纵从他手心里跳出来，扫了眼安接在桌子旁边的楼梯，又看了眼桌子上摆着的半米左右的小桌子和更矮一点的小凳子，以及桌子上摆着的那些木制碗筷，慢吞吞开口：“我的随从也有吗？”
“有。他已经吃过早饭了。”
“噢，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亲爱的安东尼长老。”焦纵走到小桌旁坐下吃早饭。
安东尼便在旁边坐下：“使者先生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他捂着嘴，声音显得有点闷，但是话语里的温柔缓和丝毫不减。他道：“安德鲁族长忙于工作，今天我陪你。”
“嗯。”焦纵随口应了声。
他对安东尼的真正身份是了然的，但在任务世界里，监督组的人不能暴露在执行组成员面前，否则极有可能被视为重大失误，从而被惩罚。
所以，他不打算戳破对方摇摇欲坠的马甲。
早饭后，焦纵转了个方向，与安东尼面对面坐着：“安东尼长老，你可以代表整个巨人族跟我谈判吗？”
安东尼凝睇着他，道：“可以。”
“那么，请你们将因为模仿我们创造发明的东西而得到的利益全部归还于我们，并且向我们保证以后不再拿我们的创造发明过来模仿。”
“这件事需要族长及我们的长老们共同定夺。”
“安东尼长老，我想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你还说你可以代表整个巨人族跟我谈判。”
“这不包括这件事。”
“好吧，那就请安德鲁和你的长老们，让我们来共同定夺。”
餐厅显然不会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是以安东尼直接带着焦纵去敲响安德鲁办公室的门。
安东尼个高腿长，他跨出一步，焦纵得走几十步。这过程，看着十分心酸。偏偏从餐厅到会议室还有很远。
“使者先生，愿意以我的肩膀为座吗？”
“谢谢。”
焦纵蹦上了安东尼的手掌心，而后被他放在他的肩头。他的肩头很宽厚，焦纵站在上头很稳当，也颇为风光。
路过守卫时，每个人都诧异地盯着焦纵和安东尼，嘴里似乎能塞下一头牛。
一刻钟后，二人到了安德鲁的办公室。
焦纵在安东尼的耳边再道了声谢，从他的身上跳下来，在他打开门后进了屋。他带好了扬声器，笑道：“安德鲁族长，我应该没有打扰到您吧。”
安德鲁抻着脖子往门边看，终于看到了焦纵：“噢，当然没有！使者先生找我，我随时都有空。”
“非常感谢安德鲁族长为我空出的时间。”焦纵格外礼貌：“作为我族的代表，我想就贵族不断模仿……不，确切地说是抄袭我族所有的创造发明一事，请贵族向我们道歉，并赔偿。”
“噢天！使者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的族人们聪明极了、善良极了，为什么会模仿你们的东西。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搞错了。”
焦纵扫了眼这间办公室，轻飘飘道：“从进门处的自动开门装置到我面前的听筒器，还有你手里的无墨羽毛笔、墙壁上的镜钟、脚底下的地暖毯，都出自我族人的创意。安德鲁族长，还需要我举出更多例子吗？”
安德鲁一张大脸十分窘迫，但咬死了不肯承认：“不，我亲爱的使者先生，您不能这样说。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族人辛苦制造出来的，您不能信口雌黄。”
“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些东西是你们制造出来的？”
“噢，我的天！我的嘴太笨了，根本无法吵过您。我想安东尼会帮我向您好好说明的。”安德鲁恳切地注视着安东尼：“安东尼，拜托你，一定要跟使者先生说明白。”
“安德鲁族长，我想你应该搞清楚。首先，我并不是与你吵架，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其次，你换成安东尼、安西尼都没关系，事实永远不可更改，错误也绝不会被掩盖。但是，”焦纵话音一转，并转身面对着安东尼：“我愿意洗耳恭听安东尼长老的狡辩。”

作者有话要说：
安德烈：噢，我的安东尼，你们为何吵不起来？
鄢逐：我吵不过他。
焦纵：嗯？他的安东尼？
鄢逐：你的烟竹^_^


      第33章 S04E03
安德鲁神经大条，听不出焦纵话里的坑，但安东尼当然听得明明白白。他望着焦纵，目不转睛、专心致志，仿佛这不是一场谈判，而是一场谈恋爱。
他道：“使者先生，这不是狡辩，是陈述。”
焦纵笑起来，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们所有的用具皆是出自自己之手，完全是自己制造出来的。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事实。所以我们并不需要任何证据来证明自己。”
他说完，焦纵沉默了几分钟。
而后，焦纵扬起诧异的脸扫了眼安东尼和明显得意起来的安德鲁，道：“我还以为安东尼长老会列出首先、其次和最后，没想到说的这么简短。”
“因为事实不必多言。”
“我同意。那么，既然你们都已同意，那么请尽快向我族道歉并赔偿，不要做语言上道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焦纵太会偷换概念了，安东尼无奈的笑。他道：“使者先生，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诽谤。”
焦纵也望着安东尼，但他眼里的情意没有安东尼那么复杂或外露。他毫无情感道：“这里没有法律。但是，我们有贵族抄袭我们的证据。”
“没有法律，证据也就不成证据。”
“但是有羞耻之心。”焦纵回头看着安德鲁：“安德鲁族长，我想你心里很清楚，你们在拿别人的血汗在挣钱，你们从千百年前便是如此，你们不想改正。即便旁人提及，你们也会厚着脸皮应付过去，甚至动用武力压制下去！你们不希望别人说你们不劳而获，你们不希望别人取笑你们，因为你们心虚，因为你们无法为自己正名！”
“不！”
安德鲁霍然站起，恼羞成怒地盯着焦纵。
焦纵很放松，他继续道：“你们只敢拍着胸脯、昂首挺胸地跟别人说每一样东西都是你们亲手制造的，却无法理直气壮地告诉别人这些东西的创意都是来自别人的！”他轻轻一笑，笑声从扬声器中冒出来钻进安德鲁的耳朵里，似乎挟了讽刺：“甚至是，这些创意是来自比你们矮了九倍的矮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