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养成主角[穿书](11)

　　荀天弃自近乎到地的葫芦上一跃而下，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人来自五湖四海，通过各地的初步检测，有天赋平庸者，亦有天赋极高之人。前者盯着外门弟子之位，后者瞄准内门弟子乃至亲传的位置。
　　若非遇上自愿收他为徒的慕紫蓉，以荀天弃如今的天赋刻度，他顶多只会是个外门弟子，哪有可能即使不完全通过入门测试亦可成为内门弟子。
　　是的，是慕紫蓉自己先行提出要收荀天弃为徒。
　　当初荀天弃以诸天空间内的灵池池水治疗慕紫蓉的伤，后者彻底清醒后便决定用收徒的方式回报他的恩情。慕紫蓉是云剑门水云峰的长老，手上自有收徒的权利，她的徒弟收入门下，自然会是内门弟子。
　　大宗门的内、外门弟子，其待遇可是天壤之别。
　　外门弟子又有“外务弟子”之称，意思为“在外门做杂务的弟子”。也就是说，外门弟子虽然算是门派的弟子，是门派的一员，但是他们的天赋平庸，潜力不足，宗门愿意养他们，就是要让他们做些一般耗时长又浪费心力之事。比如行商采购，比如处理杂务。比如采集草石，等等。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让内门弟子不必为琐事烦恼，就是供养内门弟子。
　　因为内门弟子的天赋比外门弟子高，将来成就也高，所以他们的时间和精力都十分宝贵。
　　外门弟子能够从门派获得资源不多，又要为宗门做事，不过并不是没有盈余。他们与宗门的关系，约等于雇主与雇员，雇员为雇主工作，雇主给予雇员合理的薪酬，如此而已。
　　内门弟子则是不同，他们等同是管理层的预备役，享受门派资源。那些资源有不少都是由外门弟子所提供。同时他们亦需要竞争上岗，争夺福利待遇更好的亲传弟子之位，这才是一个门派真正的核心。
　　外门弟子是门派的底层，偌大的一个门派总得需要有人为其做事，门派拥有的产业总得有人看顾，一些需求甚多的资源总得有人收集，这些就是外门弟子的活。
　　内门弟子代表的是门派的高层。门派若要百年、千年、万年地传承下去，自然不能缺少强者坐镇。若是连续几代出现青黄不接，造成断层，门派很可能就会渐渐衰弱，无法维持。树倒猢狲散，再多的外门弟子也无用。
　　因此，固然外门弟子人数最多，可是他们加起来的分量都比不上内门弟子的一半，都比不过一个亲传弟子。
　　这个世界还是以强者为尊的。强者，才是门派得以屹立不倒的保证。外门弟子可以随时招新，而作为栋梁之才的内门弟子、亲传弟子不常有。
　　在慕紫蓉看来，云剑门在东域，是作为仅在东天门和承天岛之下的大派之一，内门弟子的待遇自然极好，用来报恩，也算是拿得出手。
　　荀天弃和梁宫本来就是冲着这个而来，自然是点头笑纳。
　　为了避免以后荀天弃测试天赋时，被发现天赋刻度与他的年龄修为不符，梁宫特意搜肠刮肚，给他弄了个能够隐藏修为的法术，使得旁人看来，他不过是练气五层的修为。如此一来，除非对方的修为境界比梁宫要高，否则无法看穿荀天弃的真正境界。
　　不过梁宫会考虑不到这个问题吗？他可是看过原著的人！云剑门中的最强者，亦不过是天梯七重，与现在的他半斤八两。而且只要荀天弃别乱跑，碰上剧情线之外的意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必忧心会被拆穿。
　　在原著中，主角同样是在血螭尊者的帮助下隐藏了自己的真实修为。不过血螭这个魔尊的办法太过阴损，效果也比不上梁宫用自己的法力缔结的咒印。
　　同样因为梁宫给荀天弃施了个法术，前者才发现，他之前对神罚锁链的某个判断似乎并不准确。
　　当时他在荀天弃面前施法，锁链显形，然而荀天弃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突然出现的锁链。后来梁宫从旁敲击，确定对方的确没有看见。他本来以为锁链会在他施展法术神通时在现世出现让别人看到，不过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慕紫蓉落地，掐着手诀收起五彩葫芦，原本有五六个大汉合抱那么大的葫芦变成巴掌大小，被她放入储物袋中。
　　正此时，一名与慕紫蓉衣着相似的妇人从一旁走来：“师妹，你回来了。他是……”
　　“紫琴师姐。”慕紫蓉恭敬地行礼，“他名为荀天弃，师妹打算收他为弟子。天弃，你便先称呼一声佟前辈吧。”
　　荀天弃乖巧地看了看那位“紫琴师姐”，毕恭毕敬地作揖道：“佟前辈。”
　　佟紫琴闻言，忍不住朝着荀天弃多瞧了几眼。被慕紫蓉称作“师姐”的她，羽衣星冠，手持拂尘，气势逼人，依稀风韵犹存的面容看上去大概有四五十岁，却有着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
　　荀天弃不知道的是，佟紫琴正是这一代的水云峰峰主。她的年龄只比慕紫蓉年长不到半个甲子，面容显老，是因其心态之故。
　　修士长生久视，面容如何全看他们自己的心意。
　　佟紫琴曾有过一段美好的姻缘，不过后来其夫君被魔道中人杀死，他们又未曾诞下亲生儿女，她就成了寡妇，心情郁郁，整个人都憔悴了。在她报仇后，心里依旧不得劲，只觉自己既然饱经沧桑，就不必再装成少女，于是不再维持双十的娇俏，只以如今模样见人。
　　“可测过天赋了？”
　　“测过了。”
　　“如何？”
　　慕紫蓉认真地对着佟紫琴说道：“无论他的天赋如何，我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佟紫琴闻言只是叹气：“既然如此，你先跟主峰的人说一声吧。”
　　自家师妹的性格如何，她怎能不知？她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证明那个少年的天赋根本达不到内门弟子的要求。然而对方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慕紫蓉点头道：“我明白的。师姐放心，我回来之前已经给子游师弟传过信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佟紫琴摇头轻笑，继而问道，“你是打算让他参与外门的测试还是内门的？”
　　慕紫蓉斩钉截铁道：“内门。要是走外门的测试，金云峰的人未必会承认。”
　　“可是，内门的测试，对于天赋平庸之人而言，难度比较大。”
　　“他只需要通过第一关，其余过不过都无所谓。”
　　佟紫琴一听这话，顿觉头疼：“你这是打算只走个过场？”
　　慕紫蓉没有吭声。
　　“罢了！”佟紫琴一甩拂尘，看向一边安安静静的荀天弃，“距离测试开始还有些时间，师妹你先给你的未来弟子说说测试的内容吧。”
　　说罢，她边摇头边叹气，渐渐走远。
　　慕紫蓉望着佟紫琴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才回头看向看了半天热闹的荀天弃。
　　她努力让自己显得比较和蔼，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第十四章 入门试（上）

　　云剑门的内、外门弟子的入门测试并不相同。
　　参加测试的准外门弟子众多，他们将会分批进入一个准备好的巨型法阵中，能够在限定时间内从中自行走出的人即可成为外门弟子。
　　而参与内门弟子测试的人数稀少，通常尽数一起进行，他们需要的是“走楼梯”。楼梯不高，只有五级，一级代表一关。走完五级楼梯，即是过关，即可成为云剑门的内门弟子。
　　荀天弃扫视全场，包括他在内共有十二人参与到内门弟子的选拔。与中途插队的他不同，其余十一个人都是已经事先通过了天赋测试，每个人的天赋刻度都在“六”以上。这些人眼神闪烁，并未与他有所接触，似乎是听说了什么。他也没有主动凑上去，以免自讨没趣。
　　很快，他们一行人跟随着两名真正的内门师兄走到石阶旁边。那石阶宽广，十二个人横排成直线依然有所空缺，矮矮的五阶，显得不伦不类。
　　此时外门弟子的选拔已经开始，第一批进入法阵的二十人之中已经有两三个人成功走出。而内门弟子的测试，现在才开始。
　　内门师兄没有多说什么，应该事前已经告知他们注意事项。两人一声令下，包括荀天弃在内十二人齐齐踏上第一级。
　　“内门弟子的入门测试的第一关名为溯源关，探知尔等过往，心怀鬼蜮之人无法通过。只要通过这一关，证明你不是心机叵测之人，不是魔道卧底，那么你就能成为我的徒弟。”
　　荀天弃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慕紫蓉说过的话，他突然浑身僵硬，无法动作，眼前景象大变，一切如同浮光掠影，难受得他想吐，却怎样都吐不出来。
　　不过没多久，原本压制着他的力度消失，恍若幻觉。他只是略微皱眉，也不顾留心周围其他人的进度，直接再上一级，心中之念却是通过心脏内的传承之物，传入空间之中——
　　【梁前辈可知溯源关是如何探测的？】
　　在空间里闲着没事正在搓着草，琢磨着弄出花样的草编制品的梁宫想了想《诸天魔道》的剧情，回复道：
　　【那其实只是幻术的一种运用，能够挑起你过往的人生记忆，放大你的负面情绪。若是你心里有鬼，另一边主持法术的人就会发现不妥。你倒不必担心会被探知你的隐秘，云剑门毕竟是正道门派，而且还是以剑立宗，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在梁宫解答的时候，荀天弃已经进入第二关，入目的是地底矿洞，三个黑黝黝的洞口，似乎在等候他的选择。
　　“第二关名为迷宫关，考究的是你对清气的掌控程度以及气运。即便你天赋不高，假如气运充足亦能过关。”
　　荀天弃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修炼时日尚短，经历不多，万万想不到在小小的一级楼梯阶上，竟然能有如此变化。
　　【这是幻术还是……】
　　【是幻术，你的身体没有动，按你的直觉去选吧。】
　　荀天弃没有迟疑，选择正中央的洞口，洞-穴-中左拐右拐，他很快就再次看到分岔。这次有两个洞口，他选择左边继续，然后却是碰上四个洞口。他眉头一皱，选择了右一，走了一段直路，这一次选择面临三个洞口。他径直选择左边继续，结果看到两个洞口。在选择右边那一个之后，他只走了几步便发现自己回到楼梯之上。
　　荀天弃稍作停留，留心左右的“同伴”，发现他们大半都在第二级上，只有三人位于第三-级。他略微顿步，便登上第三-级。
　　无声无色，万籁俱寂，黑暗无垠，独自置身其中，宛如被世界遗忘，无边孤寂在意识中蔓延。
　　“第三关名为问心关。修炼之路漫漫，若无坚定的道心，如何有所成就。”
　　荀天弃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想起慕紫蓉的话，他立即冷静下来。
　　【梁前辈，这……是考验吧？这是想让我们忍受孤独，坚持自我？】
　　【到问心关了？荀小子，这一关的考验才是刚开始……】
　　【梁前辈，晚辈会通过的。】
　　随后两人都不再传音。荀天弃明白这里的考验就是用要孤寂磨砺心境，梁宫则是成全他而已，否则两人能够一直对话，这个项目就没有意义了。
　　修行之路，步步艰辛，心境尤其重要。君不见多少修士没有输在与天劫的斗争，反倒因为道心不稳导致千年道行一朝丧，生不如死。
　　云剑门的这项测试，就是考验他们心性如何，在此等恶劣的环境里是顺利地坚持下来亦或是丑态百出。前者应该是个好苗子，而后者就得待定了。
　　如此情景，时间无法推算，荀天弃不知外界过去多长时间，他只知现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熙熙攘攘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