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渣受怎么办[快穿](23)
李宏华轻咳两声,“靳副总说的是,我一定把姓陈的这狗东西——”
他的后半句话在陆时川一双深邃黑眸的注视下咽回了肚子里。
“李总,陆氏集团是合法公司,你做事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李宏华讪讪说:“是,是,我一定把陈扬合法地处理好。”
陆时川说:“好了,接下来的事你和泽知交接吧,原件都在他的手里。”
李宏华这才记起是靳泽知及时发现了这一切才能让他免遭一场劫难,看向靳泽知的眼神也热情起来,“靳副总,谢谢两个字说出来太俗,改天老哥请你吃饭,今天这事儿要不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被接连三道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陆时川和靳泽知对视一眼,都猜出了这三通电话的来意。
在场三人只有李宏华嘟囔出声:“真是奇了。”说罢对其余两人做个告罪的手势,抓起手机走到一旁接起了电话。
陆时川在他转身之后也把手机送到耳边。
“喂。”
秘书一听到回音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急声说:“陆总,周总死了!”
“你说什么?死了?!”
秘书听出这是李宏华的声音,明白了陆时川身旁还有旁人,就长话短说:“消息是他的车发动机自燃,司机停车停得急,在拐角盲点,还没来得及把周总扶出来,就被冲出来的卡车撞下了护栏,当场就炸了。”
陆时川说:“我知道了。”
秘书又说了几句细节就挂断了电话。
三人的通话差不多同时结束。
李宏华神情恍惚,“你们听到的东西跟我应该一样吧?”他扶着桌子坐下,还有点不敢置信,“周广云,炸死了……”
陆时川适时沉默。
靳泽知和周广云本来就不相熟,也没有说话。
李宏华兀自感慨了半晌没人搭话,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动力。
这之后,陆时川和靳泽知一起离开了高尔夫球场,有周广云的事情在先,李宏华以为他是去处理相关事宜,就没有多问,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在眼前,就拎着矿泉水往人群方向去了。
但陆时川并不是像他猜测的是去处理周广云的事,而是听了靳泽知的建议回了陆宅。
回去之后,靳泽知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箱,大多装的是陆时川的东西。
然后他下楼走到陆时川面前说:“先生,我们搬家吧。”
陆时川看向他手里的小行李箱,“你的房子买好了?”
“是,”靳泽知表面镇静,内心其实还有些忐忑,“一个月前就买好了。”
陆时川把手里的酒杯放回原处,他抬眼环视一圈周围。
住惯了的地方就这样忽然离开,确实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但不足以让他留恋。
靳泽知想走,他也没有必要拒绝。
“走吧。”
靳泽知喜形于色,“先生不怪我自作主张吗?”
“你是先征得我的同意才坦白,这算是钻了我的空子,不算自作主张。”陆时川说,“我不会怪你。”
他面容冷峻,说话时也像裹着寒气,偏偏这样疏冷的样子是在放任他为所欲为……
陆时川走出两步才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眉头微蹙,“怎么不动,有什么东西忘了吗。”
靳泽知倏然抬头,他眼眸中流光溢彩。
“先生,我想吻你。”
陆时川心底悄然柔和,于是转过身面向他,“过来。”
靳泽知迅速往前两步,放下箱子抓住了陆时川前伸的右手,“先生——”
陆时川捏起他的下巴,“别说话。”
然后垂首覆上他还没闭合的嘴唇。
☆、第二十八章
搬到靳泽知准备的新家之后, 陆时川很少再插手公司的事。
陆玉林不知道是不是提前被靳泽知警告过,也几乎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些。
陆时川比原主多活了三年。
期间靳泽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临终这天也不例外。
床前,靳泽知无声流着眼泪, 陆时川面带笑意安抚着他。
这笑容让靳泽知的视线更模糊, 他颤抖着嘴唇俯身下来索取最后一个吻, 吻毕终于哽咽出声:“先生, 我很爱你。”
陆时川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听见靳泽知在这瞬间崩溃的声音,胸膛中有些微酸胀。
如果早知如此,他至少会留下时间陪靳泽知度过一生,现在却只能带着愧疚离开。
但不论如何, 闭眼之后他渐渐睡了过去。
紧接着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吵醒。
“砰砰砰!”
“陆岳,我知道你在里面, 别装死!”
陆时川蹙起眉头,睁眼就看见面前的隔板。
空气中散着清新剂的味道。
他正在洗手间里。
视线受阻,陆时川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抬脸就和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这是一张比上一个世界要年轻很多的脸,还上了妆, 显得脸上泪痕更明显,加上凌乱的黑色碎发贴在前额,看上去很是狼狈。
“陆岳!你自己断了前程现在给老子脸色看, 你他妈也不看看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外面啐了一句,又开始砸门,“收拾干净出来伺候贺总, 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陆时川走到水池前捧水洗了把脸,又把对他而言过于碍事的头发用水打湿全部往脑后抚平,没有发胶的固定,几缕垂落额角的碎发他也没有费心去理会。
在越发不耐烦的砸门声中,陆时川从容洗了手,又抽了纸巾擦干,才缓步走向门边开了门。
门外正准备撞门的男人扑了个空,踉跄着狠狠摔在洗手间沾水的地砖上,立刻吃痛地骂了几句。
让陆时川眉头微蹙。
“你明明在里面,我喊了半天你怎么一声不吭?”男人龇牙咧嘴站起身,“要是不想干就赶紧给我走人,你以为我的时间这么经得起你浪费!”
以往他只要这么说,陆岳一定会因为害怕丢掉来之不易的工作而向他道歉,到时只要随便敲打两句,这小子还不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每次总要闹这么一出,他早就腻得不耐烦。
要不是手里只有这么一个能看的小明星,他早就把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脚踢了!
“行了,既然已经想通了,就跟我回去吧,”放在以前,男人或许还会骂他几句出出气,可今天他可等不起,要是真的耽误了时间,他的那笔介绍费就打了水漂了,“别人能搭上贺总的线是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你倒好,又哭又闹,比娘们还他妈金贵,要不是因为你之前跟我说家里急等着用钱,老子发了善心帮你一把,用得着这么吃力不讨好……”
陆时川看着男人的背影,眸色暗沉。
他这次的身份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本名也叫陆时川,出道之后为了发展改名陆岳。
原主初中毕业就因为家里欠钱不得不出来打工,这么多年过去,辛苦攒的血汗钱全被父母一左一右抠得干干净净,还因为好赌成瘾的父亲倒欠了一笔巨额债务。
深受社交软件洗脑,学历不高找不到什么好工作的原主觉得娱乐圈是躺着都能赚钱的地方,所以被星探找到后,他想也不想就签了约。
但踏入娱乐圈之后,他才发现签约的公司是个草台班子,根本给不出多少通告,原主赚的钱反而比以前端盘子还要少,如果不是偶尔强忍不适被经纪人安排去一些场合陪酒卖笑,他早就入不敷出了。
忍了一年之后,他的娱乐圈梦彻底破碎,就生出了想继续回去打工的念头。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喜欢打牌的母亲张口又要了一个目前对原主来说的天文数字,他把所有的积蓄打回家里,自此没有了离开娱乐公司去找工作这期间过渡期的费用。
就在这时,经纪人提出了让他去陪一个非常有钱的有钱人过夜的要求,只要一夜,他能得到的钱就比他过去这几年赚的总和都多。
从小养成的羞耻心和金钱的诱惑一起摆在面前,穷得发疯的原主轻而易举就动摇了。
而眼前这个喋喋不休、脏话连篇的男人就是原主的经纪人杜明德。
平时杜明德就喜欢压榨手底下的艺人,原主因为长相有优势起先还被优待三分,被杜明德视作咸鱼翻身的本钱。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原主除了一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没钱,没演技,没有一把好嗓子,每次有了通告也不懂得把握时机,就连好不容易塞进一个选秀节目,尽管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不会来事直接得罪了后期导演,人均八分钟的镜头到了他这硬是连一分钟都剩不下,其中大半都在发呆。
一期节目发出去,水花倒是有两声,全是节目的粉丝对原主如何不敬业的吐槽,第二期干脆就顺水推舟把他淘汰了。
这个选秀节目虽然不上档次,那也是花了钱通门路的,听到原主被淘汰,气得杜明德抄刀子亲手捅了他的心都有,所幸这个时候有个圈里的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是原主的脸很合贺家那位的胃口,只要过一次手,单单介绍费就是六位数起步。
“你给我记清楚,这次你要招待的人别说你和我,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给几分薄面,”杜明德的声音还没停下,“你如果再搞砸,那可就不是卷铺盖走人就能解决的了,说不准你这条小命都很难保。”
他经常用类似的话恐吓原主,次次都很有用。
可惜现在走在他身后的人已经不是原主,而是陆时川。
杜明德久没有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不由奇怪陆岳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就回脸看了一眼。
陆时川正在接受原剧情,大量记忆的涌入让他唇色微微泛白,但他神情漠然,杜明德看不出他其实正忍着头痛,只问:“你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
杜明德摸了摸下巴,又上下打量他一个来回,总觉得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变化,尤其是那种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不在了,连这张他已经看惯了的脸,露出额头之后都好像比平时帅气。
也就这张脸还有点用。
杜明德半是鄙夷半是艳羡。
这百无一用的花瓶真不知道是撞了什么大运,连这样的好机会都能碰上。
只是,就算撞了大运恐怕也救不下这头蠢猪,自从签了他,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能过。
想到这杜明德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顿生恼火,“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走!”
说着就要来抓陆时川的手臂,不期然对上后者的视线,冷不丁后脑一凉,下意识缩回了手,事后察觉到自己竟然做出这么丢人的举动,阴着脸想要找回颜面,又莫名其妙不敢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