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渣’到底(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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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左相将自陛下登基后李家的表现回忆了一遍，然后深深的无奈叹了口气。
　　权利迷人心。
　　李家如此仗着有一个李家血脉的皇子登上皇位，家族子弟都嚣张得很，就连他自己不也是仗着自己是国舅爷觉得高人一等连张右相都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为了维持李家未来的繁盛，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目的就是想让下一任帝王也是出自李家女的肚子里。只是这种情况，陛下怎么可能容忍？
　　若不是他女儿被禁足，得知了女儿封贵妃怀龙子背后的真相，只怕他依旧还在为李家这烈火烹油般的繁盛洋洋自得，在他清醒过来后，几乎可以预见日后李家的没落了。
　　在皇家，父子反目成仇、兄弟反目成仇、母子反目成仇何其常见？他怎么就迷了心的认为皇帝会对他这个舅舅会不同呢？没有哪一个皇帝能够容忍在他还在世时就开始算计着他皇位的臣子，即使这个臣子是他的母家也依旧无法容忍。皇帝对太后再怎么孝顺，牵扯到皇权皇位，想孝顺也孝顺不起来了。
　　李左相几乎官服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
　　今日早朝的试探，李左相已经明白了沈缙对李家的态度，他现在需要趁着沈缙还没正式对李家下手之前，识相的放权表达忠心。
　　李左相一回到李府，第一件事便是收拾李家的那几个到处打着皇亲国戚的名头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甚至不惜狠心将二弟一家分家出去。
　　父母在，不分家。
　　李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孝顺的长子要赶他嫡亲的弟弟出去，哭天抹泪的不准李左相分家：“你这是要逼死我这把老骨头啊！”她就生了两子两女，长女如今是太后了，幼女嫁给了林大学士，长子是左相，偏偏幼子文不成武不就的，只能靠着他哥哥混日子。若是让幼子分家出去，岂不是成为一个任人欺负的白身？她说什么也不肯干的。
　　李左相看着老泪众横的母亲和脸色难看的弟弟，又见此时没有外人，便没有避讳的叹气道：“母亲，我这也是为了保全二弟一家。”
　　李老夫人暂时停止了闹腾，使劲儿的用拐杖敲着地面，怒道：“你不给老身一个说法，你就别认我这个母亲！”
　　李左相苦着脸道：“母亲，儿子就不该送女儿入宫的，如今竟是遭了陛下的忌讳。李家如此太过张扬，若非有大妹在宫里，只怕陛下早就发落了我们。”
　　李老夫人不以为意的道：“太后娘娘尚在，李家怎么会有事？而且陛下当初上位也是靠了我们李家的鼎力相助才成了事的。”
　　李左相为自己母亲感觉良好的态度皱眉，道：“那母亲可有想过，太后娘娘若是不在了……或者，李家的势力庞大到让陛下寝食难安了，李家会如何？自古外戚就受帝王猜忌，我们李家本该低调行事的，却被这表面上的繁荣迷花了眼。”
　　李左相又举了几个以前的皇后娘家太后娘家行事太过张扬猖狂被皇帝满门发落的例子，立马点醒了李老夫人和李二老爷。李老夫人也意识到李家如今的繁花似锦实际上是烈火烹油，焦急的问道：“那，那我们该如何？”
　　李左相还算淡定：“如今太后尚在，李家还算安稳，陛下只是打算动手却还没动手，我们还有机会。”他沉声道，“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打算给陛下上书告老致仕，正好给儿子让路。”父子二人都在朝为官的话，儿子的官位是不能超过父亲的，因此一般父亲为了不妨碍儿子的前程，都会提前致仕给儿子让路。李左相的长子如今考上了二甲进士，入了翰林院，他致仕后，没有他碍着皇帝的眼，想必自己儿子以后的官路会顺畅得多。
　　他看向自己的弟弟，语重心长的道：“二弟，为兄也不知此举能不能保全李家，你身上只有一个官位不高的虚职，分家出去后，若是李家出了什么事，也能保全你这一房。”李二老爷没什么本事，也因此他没什么机会嚣张碍着皇帝的眼。
　　李二老爷虽然没本事，但也不是傻子，李左相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连官职都要辞了，可见情况的严重。他不愿分家就是想借着相府的威风抬高自己的地位，若是李左相要辞官，那么分不分家就没什么要紧的了。
　　李左相见自己弟弟点头应允了，立马着手准备分家事宜，他也不亏待自己这个嫡亲的弟弟，家产本应该七三分，他愣是分了一半给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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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缙下朝后本来还因为李左相在早朝上不给他面子的事情生气，结果没多久就收到了李家嫡支的两房分家的消息。这个消息在李左相故意推波助澜下，分家的具体情况不少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沈缙这里的消息资料更是详细。
　　他本以为李左相是跟他弟弟闹翻了，才将人分出来，结果看了分家的具体情况，李左相自愿分给弟弟五成家产，而且还都是好东西，便否决了这个原因。
　　沈缙翻了翻资料，当他看到李左相回到府就立马收拾李家纨绔子弟的消息时，恍然大悟，然后忍不住露出笑容来：“看来不必我多费心思了。”
　　李左相这种种举动，都表明他是在整顿李家。李家若是知道夹起尾巴做人，沈缙也不会死抓着他们不放，非要弄死李家。
　　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收到李左相辞官的折子了。
　　沈缙也明白了，今日早朝上李左相明目张胆的举荐不避亲，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只是不知李左相是怎么被点醒的，突然就悟了。
　　权利迷人眼，李左相能在被皇帝防备忌惮的情况下坐到左相这个位置，便知他也是只老狐狸，只是这老狐狸被权利迷了心眼，不曾看到风光下的危机。如今他不知什么原因被点醒了，当然马上就看出了李家这如空中楼阁的危机。
　　知道了危机，想要解决这危机，要么跟皇帝硬顶下去，将皇帝顶下位，要么主动龟缩保存有生力量。在这个皇权至上，人人被教育着要忠君爱国的古代，李左相几乎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
　　果然如沈缙所料的那样，第二日他就收到了李左相辞官的奏折。
　　李左相识相的主动辞官，省了他好一番心力。为了表示赞扬，沈缙在准了这辞职申请后，大笔一挥——封了李左相为太子太傅，如今沈缙根本没立太子，这太子太傅只是一个说着好听的虚职，算是给李左相的安慰奖。安慰奖过后又来了点实质的奖励，加了他儿子的官职，还把李贵妃的禁足解了。
　　沈缙这番表示赞许的奖励，让心中惶惶的李家人终于放下心来了。


第31章 1、2帝王攻x将军受
　　东奕如今内部分裂严重, 五个有实力夺嫡的皇子彼此争锋相对，光是军队势力就一分为五。虽然这五位皇子因为大庆战神方名岩的威胁不得不暂时联手，却依旧摩擦不断, 只待矛盾完全爆发后便会四分五裂。
　　二皇子是军队势力最强大的一个, 他的帐篷周围的士兵也是最多的。但在这天夜无星月的晚上, 二皇子帐篷外的士兵都暂时被支远了一点，他最为信任的亲卫队警惕的守卫在帐篷周围。
　　一个穿着亲卫服的侍卫带着一个穿着普通士兵服的人悄悄的进了二皇子的帐篷，除了守卫在帐篷门口的亲卫队侍卫看到了之外, 再无人发现这两人的行踪。
　　那个侍卫将穿着普通士兵服的人带进了帐篷后，就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整个人如同门神般守在帐篷门口。
　　帐篷内只有四个人, 除了刚刚被侍卫带进来的普通士兵服的男人, 就只有正在观看边疆地图的二皇子和守护他安全的两位高手护卫。
　　二皇子长相很方正，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微黑, 不管有没有在笑, 都有股冷厉的味道, 目光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刺得人脸上发疼。他武艺很不错，在军中威望比较高，是夺嫡的热门有力人选。
　　那两个高手护卫就是背景板，直接被无视了, 穿着普通士兵服的男人不卑不亢的对二皇子道：“见过二殿下。”
　　二皇子终于将目光从地图上转移到男人脸上, 轻笑道：“大庆的张右相怎么打扮成这样偷偷摸摸的来找本王？”东奕的五个成年皇子全都被东奕皇帝封了亲王, 所以二皇子自称本王。
　　这个伪装成普通士兵想办法搭上二皇子的线混进来找二皇子的男人正是被沈缙委以重任的张右相。
　　本来沈缙是打算派暗卫来与二皇子接洽的, 只是暗卫更擅长在暗中守护他的安危或者刺杀敌人，跟二皇子这种性格多疑狡猾的人谈判简直是分分钟卖国的节奏。因此沈缙干脆派了嘴皮子功夫特别利索的张右相来，而且张右相位高权重，谁都知道他是沈帝的心腹，派他来更容易取信于人。
　　而张右相的这张脸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很陌生，但对东奕的高层人员来说，基本上个个熟识，毕竟都是老对头不是么？因此二皇子一见打扮得如此出人意料的张右相便将他认出来了。
　　二皇子颇为感兴趣的打量着张右相，他本来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说是有从大庆来的人要与他合作对付方名岩，便派人将那人带来了。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惊喜竟然这么大，来者居然是张右相。那么跟他合作的人，应该就是那位了……至于他为什么不猜是张右相自作主张的要跟他合作？这简直是废话，要是张右相自作主张的跟他合作，派个心腹来就是了，完全没必要亲自冒险前来。
　　二皇子看似粗犷没心机实则内心狡猾多疑，分分钟就把张右相来此的目的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过他猜出的这七七八八的内容也正是沈缙想让他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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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右相丝毫不意外自己的身份暴露，他摘下自己头上戴着掩人耳目的头盔，道：“二殿下，我来此是与殿下谈合作的。”
　　二皇子挑眉道：“请坐。”张右相都说了是合作，双方的地位就该是平等的，二皇子对张右相口中的合作也有意，自然不会在撕破脸之前故意怠慢为难他。
　　张右相坐在帐篷内一个空椅子上，问道：“不知二殿下面对我国方大将军，可有信心取得胜利？”
　　二皇子冷哼一声：“自然是有的。”输人不输阵，要他在敌国右相面前承认自己不如人，简直比杀了他还难。不过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若是东奕军队由他一人全权调遣说不定还有几分胜利的希望，可如今军队分裂严重，虽然暂时五方联合，但要对付方名岩，可谓是难如登天，能维持不全面溃败的局面就很不容易了。
　　张右相微微一笑，那神情似乎看穿了二皇子的色厉内茬，也不顾他略阴沉下来的脸色，笑道：“东奕军队人心不齐，以方将军之谋略，东奕必败。不过我们陛下也有担忧，方将军如今已是位极人臣，若是他攻下了东奕，立下汗马功劳，终究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后面的话，张右相不再继续说了，但二皇子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啧啧，沈帝竟然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对方名岩这样的大功臣也下得了手？方家世代忠良，着实可惜了。”他嘴里说着可惜了，但脸上那欢喜的神情却明明白白的写着‘这真是太好了’。
　　原本二皇子还对张右相与他合作对付方名岩一事心存疑窦，如今听了张右相这番话，顿时消去了疑虑。别看他嘴上说得好听，为世代忠良的方家惋惜，实际上若是他处于沈缙这个位置，也必然会选择放弃一统天下的机会，除掉功高震主的方名岩。
　　以己度人，二皇子自然不会怀疑沈缙是拿这个理由来忽悠他的。
　　他畅快的大笑了几声，对待张右相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谨慎变成了欣喜，起码在合作对付方名岩这件事上，他是暂时把张右相当做自己人看待了。“不知右相有何打算，本王必定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