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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也不倒霉(60)

作者:拆字不闻 时间:2018-08-15 22:50 标签:快穿 穿越时空

  身侧的五指紧紧攥成一个拳,沈忘闭了闭眼,回想起那晚的一场梦,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系统的提示突然在耳边响起,030的声音一下一下在宋煋脑海里回荡:“命运之子孤独值波动剧烈——31、40、49……”
  宋煋听着系统报数,刚想询问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利刃破空的声音。
  “小心!”
  手里的糕点袋子“啪”的碎成一地,崭新的书卷落在泥泞的小水洼里,风一吹过,书页哗啦作响。
  宋煋被沈忘用一股大力推到一土路一边,再抬头便惊骇地看到三个蒙着面孔的黑衣人将沈忘团团包围在中间。
  “谁派你们来的?”沈忘眉目紧皱,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为首的黑衣人声音嘶哑,低低笑了声说:“谁派来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爷爷们今日便是来取你狗命的!”
  说完,三人便提剑而上。
  宋煋眼角渗出一些汗水,刚刚被沈忘推开的时候手便被地上的沙砾磨破了皮,这时候看着更是一片血肉模糊。
  不过他来不及管身上的疼痛,只一眨不眨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战斗。
  沈忘武功高强,对上三人也不落下风,一柄惊鸿剑出,三个黑衣人身上就见了血。
  三人见自己不敌于男人,对视一眼并不恋战,而是像空中抛出一团不知什么的药粉。
  “撤!”
  沈忘屏息阻拦,却便见三人中有一人往宋煋的方向提剑而去。
  030惊呼:“煋煋,那个大坏蛋朝我们过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宋煋干燥的嘴角抿在一起,直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黑衣人,淌血的手心悄然抓起一把黄土。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沈忘抛出长剑的瞬间,他便来到了宋煋面前提剑欲刺,宋煋趁机朝黑衣人脸上扔出黄土,身行一歪,堪堪躲过黑衣人刺向他心脏的一剑。
  “噗嗤——”一声,长剑入肉的声音响起。
  宋煋痛苦地闷哼一声,捂着手臂从地上一个笨拙的翻滚闪开。
  而黑衣人却就此悄声无息地倒下,背后还直直地插着一柄长剑。
  四方镇上起了大风,尘土飞扬。
  粘腻的血水顺着胳膊从手腕处汨汨流下,宋煋疼的几乎失去知觉,喉咙更是因为片刻的紧张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沈忘张张嘴,几乎是用了生平最大的自制力,才赶到宋煋身边,颤抖着手捂住他的手臂。
  宋煋身上一阵冷一阵凉,黑衣人的剑上好像猝了毒。
  “沈忘,我会死吗?”他堪堪找回声音,又因为疼痛而死死咬住嘴唇。
  沈忘将宋煋搂在怀里,手指封住他几处穴道,哑声说:“别怕,相信我,没事的。”
  “不会有事的。”
  头抵在宋煋的发顶,沈忘闭闭眼又睁开,四指一并将插在宋煋手臂上的长剑猛然拔出,随后又在宋煋的呼痛声里迅速垂下头,一口一口将伤口处乌黑的血液吸出来。
  宋煋痛苦的呜咽出声,艰难地想要移开手臂:“沈忘,别……”
  沈忘将他紧紧箍在怀里,面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语气轻哄:“小夫子忍一忍,毒吸出来就没事了。”
  宋煋面色苍白地微微颤抖着身子:“沈忘,我有些冷……”
  沈忘一口吐掉嘴里的血水,“我抱着你呢,很快就不冷了,乖。”
  他们遇袭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偏僻之处,不过一会儿,路上便出现了一个挑担夫,额头上渗着汗水,慢悠悠地挑着自己的扁担往前走着。
  烈日炎炎,挑担夫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将扁担往肩头又是一挑,浑浊的眸子探看这前方不远处的土路。
  突然,一块黑色的布料出现在自己眼前。
  挑担夫一愣,瞳孔猛然一缩,扁担猛然落地,脚步慌乱地倒退两步,面露惊恐道:“杀、杀人了——杀人了——”
  离挑担夫不远处,沈忘红着双眼抬起头,他唇角挂着血渍,怀里抱着早已被痛昏过去的青年,宛若一尊杀人无数的煞神阎王。
  挑担夫腿脚一软,跪趴下去。
  他伏在地上许久不敢抬头,四周有风吹过,阴森森地。
  半晌后,挑担夫扣在地上的手逐渐累僵,身体也变得麻木。
  他试探般地抬起头,眼前却早没了人。
  黑衣人剑上的毒并不致命,沈忘行走江湖多年,见过的毒药不知凡几,抱着昏迷过去的宋煋,他踏着轻功飞回自己的院子。
  沈尧没在家,许是又去隔壁找那个小书童了。
  沈忘一脚踢开自己的屋门,将宋煋放在榻上,熟练地从衣衫上撕下一块碎步将宋煋的伤口包扎好,又从宋煋腰间的佩囊的夹缝中取出一颗丹药来,喂进他的嘴里。
  后背早被虚惊一场的冷汗濡湿,沈忘轻轻抚摸着宋煋苍白的面颊一会儿,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心底的后怕久久不能平息。
  沈尧从宋家串门儿回来的时候,沈忘早已从医馆买了药回来熬煮。
  “大师兄?”沈尧惊诧地闻到药味后问,“你受伤了?是不是玉面郎君干的?!”
  沈忘静静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端着药回到屋里。
  宋煋是伴着030的嚎啕大哭声被伤口疼醒过来的。
  030哭着打嗝:“呜呜呜呜,煋煋,你终于醒了,你别丢下030不管,030还想要跟你一起穿越做任务呢,030不想换宿主呜哇哇……”
  “别吵。”
  额上冷汗津津,宋煋打量着有些熟悉的房屋摆件,感受到左臂钝钝的疼痛,确定自己不是又一次穿越。
  030很伤心:“030真是最没有本事的系统。”
  宋煋闭闭眼:“没错,你除了卖萌一无是处。”
  030又气又委屈地快要说不上话来……
  原来在煋煋心里,自己的确真的很没用吗?
  宋煋不知030的内心活动,只是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勉强在心底对系统说:“所以,系统你现在可以为我唱一首歌吗?卖萌也可以。”
  030哭声一顿:“QAQ。”
  宋煋说:“继续。”
  030又变出一个表情:“_(:з」∠)_”
  宋煋说:“再来一个。”
  030犹豫了一下说:“那、那煋煋我唱歌给你听……
  宋煋说好。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小宝贝快快睡/你会梦到我几回/有我在梦最美/梦醒也安慰/花儿随流水/日头抱春归……”
  030的声音不尖锐,甚至透着些软绵的调调,摇篮曲舒缓的乐音让宋煋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身上的疼痛因为注意力的转移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难以忍受。
  沈忘端着药进到屋里时,宋煋面色虽依然苍白,但眼神中的光彩却十分明亮。
  “天哪,先生你怎么……”
  沈尧原本屁颠颠跟在沈忘身后,进屋后一眼看到形容惨淡的宋煋,眼底一惊,连忙跑到床边,咬牙切齿道:“是谁刺伤的先生?我去找他报仇!”
  沈忘面无表情地端着药,沉声道:“沈尧,你出去。”
  沈尧不甘心地抬头问:“大师兄,到底是谁?”
  “出去。”沈忘重复一边。
  沈尧欲言又止地看向沈忘,又担忧的望向床上的宋煋,最后一脸愤怒地跑出屋门。
  屋内变得一片安静。
  “我每次,都以为自己的真要死了。”
  宋煋虚弱的声音率先打破寂静。
  “你不会死。”沈忘瞳孔一缩,紧抿着嘴将药端到宋煋身边,避开青年受伤的双手与手臂,将人揽在怀里说,“把药喝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大概是病体虚弱,让宋煋难得陷入一些放松,他闻着沈忘手边苦黑的药,拧眉说:“苦。”
  “我给你带了糖。”沈忘低声哄道,“喝完就给你吃。”
  宋煋苍白的脸上还是犹豫的拒绝,可伤口实在太疼了,他微微一牵动身体手臂跟手心就宛若被千根针扎。
  “煋煋乖,喝药呀。”030也小心哄着,“喝完就不疼了。”
  宋煋抿紧的嘴这才稍稍松开。
  药里放了助眠的东西,宋煋喝完药又被喂下一块甜甜的糖块,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又睡了个过去,不过身体的疼痛还在,即使是在睡梦中,往日清淡的青年却也眉头紧皱着。
  沈忘待在他身边很久没离开,只一下下耐心地将青年的眉心抚平。
  “大师兄到底是谁?”
  入夜,沈尧没忍住又找到沈忘问。
  沈忘坐在床榻前,伸手用手指小心抹去宋煋眼角因为疼痛渗出的泪水,语气异常平静道:“是玉面郎君的人。”
  “他好大的胆子!”沈尧不敢大声,只瞪大了眼睛。
  沈忘说:“他这次派人来杀我,只怕是因为他对自己此次的易容身份已经有恃无恐,以为我们一定找不出他。”
  沈尧冷笑一声:“玉面郎君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的,世上再精湛的易容术,也一定有他的破绽。”
  沈忘沉默地看着床榻上的青年,将对方散碎的头发别到耳后。
  沈尧看他这样,不忍道:“这次倒是连累了先生受罪……”
  沈忘没说话,只是抱着惊鸿剑淡淡地闭上双目。
  沈尧又在屋里呆了不久又离开,毕竟宋先生受伤的消息还没有告诉宋家人,他还得提前准备好安慰听到消息肯定会哭鼻子的李三意。
  轻叹一声,沈尧揉了揉发冷的鼻尖,向宋家走去。
  不出意外地,李三意听到宋煋受伤的消息后,扑在宋煋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了一场,并且以为是因为自己没用,才没能时刻待在先生身边保护好先生。
  “我要习武!”李三意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尧,眼底还带着点儿泪花。
  沈尧翻了个白眼说:“你别闹!”
  “我要习武!!!”李三意对着他大声喊。
  沈尧捏住他细小的胳膊说:“不行,你骨架已经长结实了,而且筋脉也不怎么壮硕,别说习武,就算只是连些拳脚功夫也很难有所成。”
  李三意紧绷着脸,执拗地看着他。
  沈尧看着他颇为头疼,突然灵光一闪说:“先生身边有我跟师兄在,普通坏人是没办法伤到先生的,当然这次只是意外,但以后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所以你也不一定习武,可以从别的方向下手来保护先生?”
  李三意抬头看他:“别的方向……是什么意思?”
  沈尧得意一笑说:“当然是当官啦!而且还要当大官!你看这次那李家倒大霉,不就是县令大人发的话?李家人平时再怎么得意又怎么样,到了县令面前还不是要乖乖挨板子!”
  “当官……”李三意眼神渐渐明亮起来。
  沈尧拍拍他的肩:“考科举,给先生考个状元郎回来,以后有你护着先生,谁还敢欺负他?”
  李三意握拳,眼神坚定:“嗯!”
  沈尧瞧着自己总算忽悠着这小子绝了习武的路,心底松下一口气。
  江湖人的打杀残酷还是离普通平民百姓太过遥远,他又怎么忍心让眼前的少年去涉险?
  沈忘远远听着两人的对话,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他今天特意在集市上同人买来一只鸡,又托邻居家的婶子熬了一锅鸡汤,煮了大半天才熬出那么一碗,赶着正热乎的时候好喂给青年吃。
  宋煋半靠在榻上。
  不知为何才过了区区两三日,他手臂上的伤口就特别快速地愈合了大半,这会儿已经没了刚受伤时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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