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不想努力了(87)
郁斯年在心里暗笑,过去他只是在装模作样,但现在对方明显是真的存了几分死志,二者之间当然不同。
“所以我们现在在想,或许可以试着用更高一层的监管方式来照看他,虽然他肢体上会有些受限,但是这样安全系数更高一点。”院长试探着看着郁斯年,“您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郁斯年几乎没太思考就点了头,“不管用怎样的办法,我只希望你们可以保住他的命,我要他活着。”
“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照顾好他。”
郁斯年起身往丁志高的病房走去。
病床上躺着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男人,光看五官,男人的长相是相当不错的,年轻的时候想必也极为英俊。不过此刻他双手双脚都被捆在病床上,头发混乱表情狰狞,嘴角还挂着点涎水。
他此刻的形象显然让他的气质跟长相都大打折扣,第一眼看过去,只会让人觉得可怜可嫌。
“他得知您要来探视之后情绪就有些激动,刚刚又突然暴起险些伤到给他送药的护士,所以我们只能给他注射一针镇定。”院长在一旁小声解释着,“您见谅。”
“当然。”郁斯年点点头,“各位只是为了治病救人,我理解。”
郁斯年往前走了几步,让躺在病床上的人完全能看清他的长相。
而原本还意识迷离的丁志高在看清郁斯年的脸后,又马上激动起来。他拼命挣脱着双臂,像是想要挣扎着起身,可是因为药物作用跟绳索,他能动的范围微乎其微。
他死死盯着郁斯年,眼底写满了憎恶跟仇恨。
郁斯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像俯瞰蝼蚁一下蔑视着对方。
欣赏够了对方的颓势跟丑态,郁斯年转身望向院长,“请您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一定。”
随着郁斯年离开,病房里又响起一阵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哀嚎,郁斯年的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走出精神病院,郁斯年并没有马上上车,而是随着公路沉默地往前走了很久。他身后的司机跟了他很多年,已经很清楚郁斯年这个习惯了。
车子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直到完全走到主路之后郁斯年才愿意转身上车。
得知牧野跟郁扬在一起后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子开到了京华,他们三个一起吃了晚饭,然后郁斯年才又跟牧野一起回到家。
“我先去洗个澡。”刚到家郁斯年就主动说。
牧野顿了顿,最后还是点点头,“好。”
郁斯年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正躺着床上的牧野,对方已经换过了睡衣,头发也还有点湿,明显是也已经洗过了澡。
“来。”牧野主动对郁斯年张开了双臂,郁斯年走到他面前,深吸一口气后他抱住了自己的爱人。
“今天工作是不是很辛苦?”牧野在郁斯年耳边轻声问,刚看到郁斯年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对方的状态明显不对。“感觉你很累。”
郁斯年闭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牧野并没有说太多宽慰的话,只是学着郁斯年安抚他的样子,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对方的背。
很久之后,牧野能感觉到郁斯年侧头吻了吻他的脖子。
“好一点了吗?”
郁斯年点点头,“抱着你,感觉什么都会好。”
牧野忍不住勾起嘴角,“肉麻死了。”
郁斯年亲亲他,“是真话。”
牧野也侧头跟对方贴贴脸,他知道郁斯年说的是实话,因为他也经常会有同样的感觉。拥抱着爱人的时候,总会觉得失去重心的地球再次恢复平衡。
睡前郁斯年照旧亲了亲牧野的额头,“晚安,宝宝。”
可是牧野这次却没有乖乖闭上双眼,一片黑暗之中,郁斯年能感觉到牧野望向自己的泛着光的眼睛。
“郁斯年。”牧野看着郁斯年,“如果遇到什么事,或者有哪里不开心,你都可以告诉我,我非常非常愿意跟你一起分担。”
郁斯年被爱人纯净执拗的双眼注视着,经年的伤疤突然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疼。如果能更早一点遇到牧野,如果能在一切开始之前叫停,如果故事不是这样的发生。
没有如果。
那句好已经到了嘴边,可是郁斯年就是迟迟开不了口,因为他很难对这样的牧野说谎。
片刻后他抬手挡住牧野的眼睛。
“会的,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可以。”牧野蹭蹭郁斯年的掌心,“我一直等你。”
下课铃响起,画室里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立刻起身。直到又过了二十几分钟,才陆续有人起身清理水桶准备离开。
牧野跟室友道别,然后北门走去,他的车子正停在那里。他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敢开车上学的,郁扬坐过一次他的车,然后就哀嚎他暴殄天物,把黑武士当成老头乐来开。
牧野快步往学校外走去,刚一走出校门他的脚步就突然顿住,因为他的车子旁正站在一道让牧野既陌生又熟悉的背影。
那是将近一年未见的牧泽。
虽然他们的生活早已没有任何交集,可此刻对方望向自己的眼底依旧充斥着厌恶跟敌意。
牧野一瞬间就确定,牧泽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第71章
牧野不想理会牧泽,只想避开他上车离开,可是牧泽却先上前一步挡住了他。
紧盯着牧野,他眼底的嫉妒跟愤恨都如有实质,牧野的跑车,牧野的穿戴,牧野崭新的生活,这些都让他由衷地觉得愤怒。
凭什么对方可以拥有这一切?
“让开。”牧野面无表情地说。
“你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心里很得意吧?”
“你就是一个白眼狼,这些年我们牧家供你吃供你喝,你没有半点感恩之心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落井下石。牧野,你夜里真的能睡安稳吗?”
牧野只觉得牧泽脑子有病,推开对方,牧野不准备继续再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郁斯年按照你的意思,彻底把我们赶出京市了,你满意了?”
牧野皱起眉,“这跟郁斯年有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郁斯年故意设局害我们,爸怎么会彻底破产!”
因为对方谈及到了郁斯年,牧野终于愿意停住脚步。
沉思几秒,他把牧泽带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
“想说什么,说吧?”
牧泽并没有蠢到底,刚刚牧野的反应已经让他意识到,或许牧志杰破产这件事真的不是郁斯年在牧野授意下进行的。
牧泽并没有因此产生一丝一毫错怪牧野的心虚抱歉,相反,他只感觉到由衷的兴奋。
“两个月前爸突然拉到了一份投资,他很开心,因为只要这个项目只要开始启动,家里的工厂就可以借此起死回生。可是上周公司的资金链突然断掉,他不肯追加二轮投资,工厂无法顺利运行,公司之前投入的资金都打了水漂。后来爸才知道,给我们投资的不是别人,正是郁斯年。”说到最后一句牧泽的语气又激动起来,“他就是故意的,他想害我们!”
牧泽的眼底写满了真切的恨意,“原本我们还可以继续坚持下去,只要再等等,总会有转机的。是他故意设局,把我们逼到了绝路,这都是他的错!”
看着牧野若有所思的表情,牧泽心中的妒火更甚。
牧野过得比他以为得还要好,考上了最好的美院,拥有着比他们好的多得多的生活,牧野刚刚走出学校时脸上轻松的笑意更是刺痛了牧泽的眼睛。
牧志杰的公司出了问题,他每天求助无门,回家就会酗酒打人,牧泽跟赵美姿都成为了对方宣泄愤怒的工具。
赵美姿没有闲钱再去跟豪门太太们打牌喝茶,她讲话也开始变得尖酸刻薄,对待牧泽也没了从前的好脾气。
他们从原来的大别墅换成了小三居,最后更是只能挤在狭小的出租房里。
从前抛却牧野之外的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早已变了模样,牧泽每天都能听到父母诅咒对方去死,他也从他们的宝贝心肝变成了废物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