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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轻松攻略龙傲天[快穿](110)

作者:杏仁蛋挞 时间:2025-09-16 11:48 标签:甜文 快穿 情有独钟 轻松 天作之合

  那是卫执戟第一次面对王城之外的世界,才知晓,才知晓,大雍金玉堆成的皮相之下,腐骨如山,烂不可支。
  瓢泼的大雨自残破的屋檐落下,金玉堆积养出来的少年怔怔抬头,眼睛被水冲的发红,他抿唇,不解而痛苦,下意识转头,想要寻求答案。
  青衣官员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衣角被泥水浸透,身躯被风雨刮的很薄。
  在腐烂的臭味和哭喊声里,他静立不动,过去许久,他掩唇,轻咳一声,手指抬起,推了推卫执戟的头:“去修堤坝。”
  那些天,卫执戟一刻不停,半点不像是金尊玉贵的小世子,他随着郁临,白起去河堤上,用粮食聚集灾民,修建堤坝,夜晚点灯翻看账册,寻找漏洞。
  他眼神愈发锐利,原本带少年感的线条愈发紧绷,有时候穿着粗布短打,往那一站,几乎不像是洛京养出来的少年了。
  筹集灾粮,平定匪盗,兴建民生,没人知道郁临身边那名颇得力的护卫便是洛京最尊贵的小侯爷。
  他身上不带一丝环佩叮当,只有刀兵血水里练出的冷酷坚毅。
  在绲州的七个月里,卫执戟飞速成长。
  他学会了看账册,辨劣盐,识米价,看生民眼中飞快掠过的彷徨绝望。
  原本应该少不知事,一朝遭遇变故,受尽屈辱,才在苦难堆里打磨出的新朝璞玉,阴差阳错,在旧王朝的支柱身边,先一步窥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
  返京前数日,在赈灾剿匪中表现颇为亮眼的护卫因狩猎不当而死,上报者无人在意,只欣喜自己人多一个擢升名额。
  一行人自焕然一新,却被水患拖垮,显得死气沉沉的绲州离开,如来时一般低调回京。
  洛京的城墙依旧高大,红墙金瓦,数百盏花灯高高悬挂在城墙上方,美轮美奂,飞星台上笑语连绵,歌舞升平,一派太平景。
  不讨喜的户部侍郎带着残兵残将回京,因治水剿匪有功擢升为户部尚书。
  这次他没有再硬着骨头说今上治理下的州县不好,学会了斡旋。
  皇帝看他终于顺眼了许多。
  夜里,小侯爷翻窗而至,将他抱在怀里,眼睛明亮有神,愈发坚毅的下颚紧绷,轻蹭他的脸颊,安慰他:“会好的。”
  他以为他会一直在他身边,助他护他,不曾想,随后便是那桩长乐七年罪孽滔天的落霞谷大案。


第72章 冠绝天下的乱世文臣(三)
  那件事是从何日有了苗头的,卫执戟后来已经彻底糊涂了。
  先是皇帝在飞星台设宴,泽披天下,有蛮族使者慕名而来,口中吐着大雍是上朝的蜜语,表自己的臣服之意,实际上在洛京大肆收购物资。
  皇帝文武不成,偏好名声,他也不看治下已然乱成什么样子,被哄得五迷三道,当真认为自己是再世明君。
  一高兴,赏了不少金银财宝,粮食布匹过去,他自己的百姓还没吃饱呢。
  就这么被蛮族使者堂而皇之哄了几个月,朝堂上天天在吵,人杀了一批又一批,最后逐渐安静了。
  郁临那段时间甚至不回家,时常住在官署,卫执戟怕给他添麻烦,没敢大露面,多是挂在梁上看他一眼,或在夜深人静之际,摸下来偷亲他一口。
  他那时候一边筹粮赈灾,解郁临心头忧虑,一边偷偷摸摸将给蛮族的良米换成掺沙的陈米,忙的很,每日也是行色匆匆,怎么也想不到,一把火烧上了身。
  蛮族使者带着金银财宝回去,人还没到,边关虎视眈眈的军队便迫不及待抢起了大雍的边民。
  铁蹄南下,踏碎河山。若不是他兄长带着军队驰援,边境宁城已经被屠戮殆尽。
  这些蛮族不通诗文,不读圣人,生性残忍,只只知道掳掠抢劫,却战力非凡,他们将男人杀掉,女人侮辱,原本好端端的边塞小城,一时间血流漂橹。
  消息传来,举朝震惊。
  就连往日里胆小怕死,剥压民脂民膏的佞臣,也跪在大殿上,磕磕巴巴劝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外族人,应当尽早打服他们。”
  只有皇帝不承认。
  他刚刚才与边关蛮族结成同盟,他怎么可能会错。
  恰好蛮族使者传信给他,解释都是误会,攻打大雍的蛮族将领是以为他们前来朝圣,久久没有回音,遭遇不测,这才心急如焚,发兵攻打。
  蛮族使者言辞恳切,诉说他们对大雍,对皇帝的真心。
  然而话锋一转,细数他治下臣子没有军令,公然出兵,是否有不臣之心。
  这番言论将皇帝哄的身心舒畅,甚至随手听了使者计策,命卫大撤兵,已证忠心。
  在皇帝看来,这甚至不算事,卫大无妻无子,只有一年迈祖母与纨绔幼弟,都紧紧捏在他手里,他敢不听?
  结果他真的没听。
  消息发出去十多日,卫大一动不动,只是似是而非苦劝他蛮族狼子野心,边关百姓被践踏搏命,嘴上说的好听,然而领着军队一动不动。
  皇帝:“?”
  皇帝恼了,还有后知后觉的惶恐,军队在这人手里,他下一步要打谁,自己吗?皇城护卫军抵得住吗?
  皇帝又急又怕,连发了数道圣旨命他撤兵请罪,如此僵持了数月之久,再之后,便是举世闻名的落霞谷惨案。
  数十万军队,护着边民,被蛮族与自己人夹击,在断粮半月的情况下,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洛京城里,卫执戟被判抄家流放,十九岁的小侯爷,绯衣金带,赤红着眼,手握长枪,牢牢护着祖母,与前来抄家的青衣官员对视。
  对方前几日还在揉他的脸,让他安静一点,不许啃他手指,伏案写完文书后,俯身亲了亲他讨吻的嘴唇。
  那么好,怎么会今日便是刀兵相向,做梦一般,他怎么也想不到,兄长含冤而死,来抄他家的是他喜欢的人。
  卫执戟孤身一人,还要护着祖母,不敌禁军,被数人压倒在地,长枪散落,红着眼抬头,哑声问:“为什么?”
  阳光晃着他的眼睛,几乎想要落泪,卫府的旧墙上剥落着青苔,在阳光下厚厚一层,闷得人喘不过气。
  在极明极晃眼的光线里,他仰着头,看这人走来,手指抬起,犹豫一下,落在他头顶,被他恼恨咬住手指,也没松开,只是无奈轻叹一声:“你说呢?”
  只有他来,才能保住卫家老小七口人。
  抄家完毕,才知侯府的财宝都被卫执戟偷偷拿出去换了粮食,偌大的侯府,不过空壳一座,抄不出什么来。
  随行官员捧上账册,也是呐呐,他们作为大雍官员,不过混口饭吃,如今兔死狐悲,卫家忠臣尚且如此,他们的结局又归于何处呢?
  日光横斜,晃得每个人都喉头干涩,郁临垂眼扫了片刻账册,没说什么。
  几天后,关于侯府忠贞,救济流民的言论喧嚣尘上,世子年纪还小,又不顶用,边关之事本就议论纷纷,难以压制。
  皇帝在飞星台醉生梦死,却发觉这次的人怎么也杀不干净,他有片刻的不安,于是没要卫执戟的命,判了流放。
  那是秋天,卫执戟从洛京离开的时候,天气已经十分冷了。
  秋雨绵绵,将街道冲刷的湿润,卖饼的人缩在廊檐之下,用手去遮摊子,怕饼子沾了水,不好卖了。
  往来朋友多为世家子弟,多怕牵连自己,竟也没什么人来为卫执戟送行。
  卫执戟在牢狱被用了刑,戴着枷锁,随两名狱卒一起,走出王城,没有回头。
  好在他的伤看起来严重,实际有人关照,没伤到根本。
  牢狱中铺着干燥的稻草,头顶的天窗透进一丝丝光线,他靠着墙,看自己的伤口,他不是十七岁的他,醒来发觉伤口敷着药粉,便觉察到什么,开始闭口不言。
  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他一个不认,前来审问的官员一批又一批,对他冷漠非常,倒也没人趁机落井下石,为难他一下。
  只是再也没见过那人。
  流放途中,两名看管他的狱卒还算有礼节,步子也不快,称不上舒服,倒不为难,时不时取了枷锁,让他松快松快。
  到了边道茶摊,两人走在一起,更是一反寡言常态,纷纷说天有些冷,不如去茶棚休憩片刻,喝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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