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美人求爱后(134)
奶牛男人吓得一哆嗦,棕白相间的卷发都炸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去解自己的衣扣,塑料靴子蹭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响声,牛耳红得几乎滴血。
……
……
……
——这种温吞又软弱的性格,到底是怎么在末世活到现在的?
胡墨眯着紫色的狐狸眼,一边咽着的牛奶,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
奶牛男人跪坐在草堆旁,笨拙地捧着胡墨的脑袋,手指僵硬得像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的睫毛不停颤抖,牛耳红得发烫,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仿佛生怕惹恼了怀里这只危险的恶劣狐狸。
——太弱了。
——太容易害羞了。
一般来说脾气很差的胡墨,现在心情出奇地很好,他懒洋洋地抬起手,摸索着握住了奶牛男人的手腕。骨节粗大,手掌宽厚,手指修长。
当胡墨的指尖划过对方掌心时,触到了厚实坚硬的茧。
做什么事留下的茧子?
说是奶牛,难道还真的去干农活吗?
第74章 ·记忆
傍晚,
台灯的光晕在何止的眼里,投下一片冷色的阴影。
纪佑给的U盘插在转接器上,手机屏幕泛着刺眼的蓝光。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里,一个白化病的女孩坐在病床上。
她的皮肤近乎透明,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淡粉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脆弱。
忽然,她转向镜头,唇角扬起一个甜美的笑容:
“傅寒,干嘛啦,怎么又在拍我?”
声音轻快,甚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镜头外传来一声低笑,男人的嗓音温和却不容拒绝:
“跟你哥打个招呼吧,他应该挺关心你的。”
女孩眨了眨眼,纤长的白色睫毛像蝴蝶振翅。
她对着镜头歪了歪头,笑容天真无害:
“好啊,何哥,我一切都很好。”
至此。
视频结束。
视频里面的女孩叫禾棠,和何止以前做过同事,他们都在流民事务所干过一段时间。
之前,他们曾在流民事务所共事,专门帮无能力者在废土上讨生活。
那时的禾棠是事务所的老员工了,虽然体弱,但很聪明,极其善于揣度人心,和禾棠出任务遇到很糟糕的人情,总能飞快的解决。
三年前,何止听说青州基地扩招,正好禾棠联系他,何止就过去了——这就是他能记住的部分。
至于视频里面的男人,傅寒。
这个名字就算在三年前也是赫赫有名的。
青州基地是矗立在废墟之上的钢铁堡垒,表面打着“人类最后净土”的旗号,内里却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帝国。
而掌控这座帝国的,正是以生物科技起家的傅氏集团。
缺了三年记忆真的太麻烦了。
何止思考了一下,他觉得以这个视频的目的来看,禾棠更像是人质。
就比如说,先猜测一下,傅氏集团挟持了禾棠,让何止打黑工——虽然何止和禾棠似乎只是前同事的关系,但是三年之中说不定关系变好了,或者,在别人眼中,关系变好了。
这个理由很通顺。
但是,感觉太浅显了。
肯定还有什么没有深挖出来的东西。
问题还是在于,何止根本就没有那三年之中的记忆,完全串不起来。
就算一点一点有线索了,但是这线索的量,根本就无法一下子让他掌控全局。
何止不喜欢这么被动。
搞得他浑身都不舒服,感觉浑身刺挠。
“啧。”
何止指间翻转着那枚U盘,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翘着二郎腿,椅子前两只脚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他的耳朵微微抖动,捕捉着窗外夜巡队的脚步声。
入夜之后不能出门,否则被夜巡队看到了,少说挨两个子弹,真出事了,那是要枪毙的。
这是荆棘基地的规则。
听起来极其严格,也极其冷酷无情,很有白兰暴君的风格。
但是,这更方便何止行事。
因为街道上面没有人敢出来,不确定因素变小,何止只要避开巡查队就好了。
——喀。
何止忽然合拢五指,将U盘攥进掌心,椅子腿“咚”地落回地面。
该动身了。
作为新晋二把手,他本可以搬进荆棘大楼的核心区——那里有全天候的热水、防弹玻璃和直达首领楼层的专用电梯。
但何止没搬。
住得离暴君太近,怕不是死得更快。
他抓起外套,指尖在门把上顿了顿,拧开门锁。
夜风灌进来,吹乱他额前的碎发。
卧底守则第一条:
越是黑暗的地方,越是安全。
——
何止翻窗进屋时,纪佑正窝在沙发里看一档末世前的古早综艺。
综艺里的艺人说不定都已经在这场末世里面死掉了,但这综艺还是这样堂而皇之的放着。
活在电视机里面笑着、闹着。
八十平的小屋被收拾得极简到近乎空旷,唯一的暖源是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杯。
电视荧光映在纪佑脸上,把他本就冷淡的眉眼镀得更像尊冰雕。
“有事?”
纪佑头都没回,遥控器按了暂停。
做贼一样蹲在窗框上的何止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哥们,急事。”
纪佑终于看过来了:“讲。”
“知道你牛逼,你有没有办法找回我的记忆?”
何止直入主题,反正先捧捧对方,虽然比较离谱,但是说不定真有办法呢。
纪佑转过来。
黑发束在脑后的少年盯着何止看了三秒,薄唇一掀:
“有。”
何止眼睛刚亮起来,就听见对方说:
“做梦。”
何止:?
不是,会不会说话呢您嘞?人类语言进化的时候没带上您是吗?
五分钟后,
何止才意识到,纪佑说的做梦,还真是字面意思。
“躺下。”
纪佑扔过来一条消毒过的毯子,指了指角落那张对于人高马大的何止来说堪称狭窄的躺椅,
“别碰到,不许脱鞋子。”
何止目瞪口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躺了上去:
“等一下,我确定一下,哥们你是真有办法的对吧?”
纪佑背对着何止,医用手套在冷光下泛着森白的反光。
他手里那杯荧绿色液体正咕嘟咕嘟冒着泡,粘稠得像是融化的翡翠混着鼻涕虫的分泌物。
“喝了。”纪佑说。
何止的脊背瞬间绷直:“……”
卧槽。
这世上能喝的绿色液体,他只知道薄荷糖浆和猕猴桃汁。
眼前这玩意儿明显属于第三类:狗都不喝。
狗都不会喝的吧!!!
何止的内心是拒绝的。
“卖相不好,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
纪佑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仿佛在宣读某种真理。
他又说:
“或者我给你的脑袋来一下,负负得正,可能,说不定也行。”
……忍了,忍了。
何止捏着鼻子一仰头,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像是一万只腐烂的薄荷牙膏在食道里开派对。
“呕——咳咳咳草!”
他整张脸皱成苦瓜,舌头麻得像是被硫酸洗过。
下一秒。
何止的意识像是被猛地抽离身体,又像是被塞进一台老式放映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