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穿书都是冤种(34)
靳书意忽然觉得自己胸口好像堵着一口气,他不知道靳瑜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但他偏心、他心软,他实在是听不得这样的话语。
即使面对着少年人的无理取闹,他也是耐着性子先和人解释道:“他是病患,你不应该这么伤害他,知道吗?”
他尽量放缓了语气,即使是在和靳瑜讲道理,里面也听不出半点责备。
这样的温柔很好地安抚下来面前这个少年即将失控的情绪,靳瑜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放开了手。
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出现了几道红白夹杂的握痕,捏在手臂上的大手刚松开,那红色的细线就开始充血,蔓延出更深的绛紫色。
靳书意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毕竟手臂上的末梢神经并不密集,即使再大的力道,也不至于疼到无法忍受。
倒是那握痕在回血之后渐渐显得有些骇人,让一旁的靳瑜彻底冷静下来。
靳书意查看了苏煦的情况,并没有急着叫医生进来,而是给苏煦倒了杯温水,给人拍背顺气。
他其实在下意识地袒护靳瑜,毕竟如果把医生叫来,虽然他才是付医药费的金主,医生不会说什么,但也会对靳瑜的印象不好。
以后靳瑜追起火葬场还有的医院进呢,要是在医生心里留下了坏印象,多少容易吃点苦头。
还好靳书意出现地及时,苏煦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脖颈间的红痕也没多会儿就完全消下去了。
靳书意觉得自己挺对不起苏煦的,要是今天没把靳瑜带过来,这小孩儿也不至于遭受无妄之灾。
靳书意将靳瑜赶到了外面的会客厅待着,自己留下来照顾苏煦。
“没关系的,书意哥,我没事。”苏煦对他递出一个安慰的笑来,只是那笑容太过苍白,看上去有些勉强,“是我没注意说错话了,不怪靳瑜。”
苏煦主动把锅背了过去,反而搞得靳书意不是很确定到底是谁的问题了。
还好没造成严重的后果,靳书意担心靳瑜继续待下去还会惹出别的事来,没陪苏煦待多久,就提溜着靳瑜离开了。
靳瑜这小子最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来的时候沉默不语,回去的时候更是气得拿后脑勺对着他。
靳书意虽然有些无奈,但也没急着哄。
这小子现在明显是在气给他看呢,他要是这时候都还不守住底线,以后少不了要被靳瑜随便拿捏。
因此两个人在回去的路上谁都不和谁说话。
靳书意倒是无所谓,但靳瑜却没憋住,直接就跟着溜到了靳书意的房间里去。
这时候就该轮到靳书意拿乔了,他故意不理那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尾巴,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换了衣服,然后坐到沙发上,玩起来手机。
几乎是他走到哪儿,靳瑜就跟到哪儿,虽然依旧不和他说话,但如果靳瑜长了尾巴,恐怕都要摇成螺旋桨了。
唉,他刚刚好像还在生气呢,气呢?
靳瑜见他坐到沙发上,也厚着脸皮跟着坐过来,跟条小狗儿似的,乖乖的、小心翼翼地往他旁边贴。
靳书意在手机屏幕上胡乱戳着,也没心思做什么,就挨个把常用的APP全都打开一遍,又关上,总之是在假装不理人,又偷偷地观察这条小狗有什么花招。
靳瑜一点一点挪到了他的身边,一个没注意,就往沙发下一溜,坐到了地上。
这小子本来个子高,坐在地毯上之后,也就只到靳书意的腰,看上去更像是可怜小狗了。
惯是会装可怜的家伙。
靳瑜坐在地毯上,把自己的脑袋往靳书意的膝盖上搁,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拉过他的手往脸颊上贴,可可怜怜地喊他:“哥哥……”
靳书意早就没脾气了,瞥了这小子一眼,他总觉得靳瑜还想说什么,但靳瑜只是看着他,随后把脑袋埋下去,将他的手指贴到额头上。
温热的、干爽的,指缝间钻进来的发丝挠得靳书意有些痒。少年黏糊糊地又喊了他一声,听上去好像有很多话想解释,又怕他不听,虔诚又可怜。
“好了,没生你气。”靳书意说,“我知道你不是随便乱发脾气的人。”
靳瑜拿额头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老半天才冒出来几个字:“对不起。”
靳书意压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在靳瑜的嘴里听见这几个字。这家伙的童年经历塑造了他骄傲不服输的性格,即使是做错了,也只会用行动弥补,而不是张口道歉。
但现在,这个嘴硬心坚的家伙竟然对他服软了,靳书意有些稀奇,他知道这样的好奇心不对,但就是忍不住。
“嗯,哪里做错了?”
靳瑜的声音闷闷的,非常小声地回答:“不该给你添乱。”
靳书意:“……”
算了,这小子根本就觉得自己没错!搞半天是哄着他玩儿呢。
靳书意颇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个?”
靳瑜把自己的脸颊放在他的手背上,垂下眼睫,看着他手臂上的淤痕,长着薄茧的指腹极轻的、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宝贝似的,在那淤痕上面轻轻碰了碰。
“不该伤到你。”
靳书意浅浅叹了口气,算了,他也不指望靳瑜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知道就好。”他捏了捏那高挺的鼻子,“以后不可以这么冲动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
靳瑜被他捏得脑袋晃了晃,乖顺地应了声:“嗯。”
靳书意总觉得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敷衍地糊弄他罢了。
但现在的靳瑜起码会糊弄他了不是吗?
靳书意并没有对这小子寄予太高的要求,只要今后别把他逼上绝路,让他有足够舒适的条件回来养老就成了。
简单地教育完了靳瑜的事情,靳书意忙起了正事。
他并没有赶靳瑜走,而是直接在手机上翻看可以派上用场的工具人。
苏煦的身体是个大问题,他如今穿书了,面对的就不单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煦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以后应当有一段灿烂的人生,不应该这么蹉跎在一段感情之中。
靳瑜见他没赶他走,就依旧跟条小奶狗似的,把脑袋搭他膝盖上守着他忙。
连手机也不玩儿,就那么睁着一双桃花眼望眼欲穿地看他。
靳书意不太适应这样直白的眼神,伸手去把靳瑜的眼睛捂住。
“喂?是我。”靳书意拨通了某个好友的电话,正询问着有关出国治疗的事情,指尖突然一痒。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靳瑜拉了下去,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闲得慌,竟然无聊到咬他的手指!
还真是属狗的啊。
靳书意正在打电话,也没办法训斥这家伙没事找事,只拿手指“狠狠”戳了靳瑜一下,把那脑袋都戳歪了。
靳瑜跟个不倒翁似的,在他膝盖上摇头晃脑的。
靳书意不禁在心里头叹气。
我那皮实又欠揍的弟弟。
他并没有把这样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因为他发现将苏煦送出国治疗这件事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先不提苏煦家里的情况,靳书意所在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大都避之不及。他同龄的小孩儿也不敢背着爸妈做出把一个未成年送到国外的事情。
就算有能够办到也不怕家长的,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帮上忙。
靳书意隐约觉得,要么是系统在作祟,要么就是这个世界在阻止他。
毕竟他也只是个来帮忙完成剧情的冤种工具人,要是把苏煦给送去国外治疗,恐怕今后的剧情就无法展开了。
考虑到这样的可能性,靳书意的心情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的心情不好,连带着迁怒到了靳瑜头上。靳书意捏着靳瑜的脸颊思考起来,也没注意有没有把人捏疼。
“哥哥。”靳瑜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靳书意才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靳书意看了看他指腹下面被捏得通红的脸颊肉,心虚地松开了手,还在那红印子上面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把上面的痕迹抹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