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不做垫脚石[快穿](23)
将他们心中最为炙热的活力,尽数发散到了所有人身上。
这就是国子学的监生吗?
百姓们不知为何颇有些受宠若惊,而后将目光都落在了宋祁越的身上。
他此时正坐着休息,和一旁的流民们侃侃而谈。
没有在意他们的手肮脏与否,他只是含笑着拿起了那流民的碗,走到小摊处又为其盛满。
而后落座,继续谈笑风生。
此刻,他便是最耀眼的存在,也是最安抚人心的存在。
然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一众监生快步行来。
他们大多身形憔悴,脸颊泛黄,想来是各州县考核上来的寒门子弟,应当是最为勤苦好学的监生了。
可瞧见他们的时候,宋祁越眸中略显震惊,脸上也明显有些愠怒。
他起身同最前头的那名监生问了什么,眉间微微蹙起,仿佛对他们擅自离开国子学很是生气。
百姓们不解,明明适才也有监生……
“他、他竟敢做出这种事!?”
正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之时,宋祁越爆发出了一声怒喝:“国子学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可不是教那厮搅弄风云的地方!”
他看起来愤怒不已,转身去拿了自己的长鞭。
“这安如惊,真当我宋祁越是没脾气的吗?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作者有话要说:
明面上——宋祁越:我得遵守人间的规矩,调查取证必不可少。暗地里——宋祁越:我挖坑我挖坑我继续挖坑……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来试试陷阱嘿嘿嘿~-
第20章 恶毒伯父(二十)
今日正好是安如惊的休沐日。
此刻安家别院中,他正倚在凉亭中的太师椅里,神情放松的闭目养神。
周遭置有冰盆,前有女妓唱曲。
身材妖艳、穿着清凉的女子,则半倚酥肩靠在他身上,任由那双手肆无忌惮的玩弄。
一片旖旎快活的春景。
然这般潇洒的时光,却很快便被打破了。
别院外头突然响起了吵闹声,熙熙攘攘之下,好似门也被人暴力踹开了!
安如惊登时一个激灵,骨碌着从太师椅上坐起。
“娘的狗东西,谁踏马打扰老子快活?”
他手忙脚乱的穿上裤子,随即也不顾美人如何,大步往别院正门走去。
然刚走至连廊,迎面便撞见了极为狼狈的家仆。
见着他,那家仆踉跄了一下,连忙喊着:“爷!爷你快躲起来,那个祭酒宋、宋祁越,拿着长鞭打过来了!”
什么玩意?
安如惊愣了一瞬,有些不明所以。
但还没待他细想家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却蓦然察觉到,周遭好像席卷过来一阵杀气。
冷到刺骨的气息由远至近……
他的尾椎骨冒出了冷汗,又顺着脊柱持续上爬直至头顶,瞬间全身发麻。
直到他抬眸,看向了长廊尽头。
在树叶的光影交错间,正站着满面冰霜的宋祁越。
他手上拎着一条长鞭,上头殷红交错血迹斑斑,仿佛只要打在身上,就能直接将人脱掉一层皮似的。
“操!……”安如惊瞬间傻住了。
直到这时他才理解,为什么家仆让他跑了。
这踏马谁不跑谁是傻叉吧!
这般想着,安如惊便顿时回神,转头脚底抹油就要开溜。
但宋祁越又哪能如他所愿,上前几步甩出长鞭,直接便将缠住了安如惊的脚踝。
再轻轻一拽,便直接摔了个狗啃屎。
“咚”的一声在长廊内响起,安如惊感觉自己的门牙似乎都掉了,满嘴甜腻的血腥味。
他瞬间哀嚎:“奶奶的,宋祁越你疯了吗!爷是司业、是国子学二把手,还是御史大夫的亲儿子!你敢打我是吃了雄心……”
宋祁越冷笑:“自报家门?挺好。今日我打的,就是你安如惊!”
长鞭瞬间落下!
华贵衣裳被撕裂,露出之处鲜血淋漓。
安如惊连哀嚎声都嘶哑了,简直想直接杀了这个恶魔。
但他完全无法动弹,身旁的家仆已然吓晕过去了,目前竟然……
无一人能帮助自己!
一鞭又一鞭毫无顾忌的落下,安如惊后背上早已鲜血淋漓。
“买通教授、拉拢学官、打压寒门子弟……司业,你还真是听话啊。”
宋祁越很知轻重,落下最后一鞭时,安如惊也即将要晕过去。
他冷脸踹了一脚,旋即无情嗤笑道:“你父亲才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就连你,也不过是他为了自身利益,亲手送出来的一个障眼法罢了。”
脚下的身形一颤,却再无力气出声。
哀嚎声持续半刻便戛然而止。
不过多时后,安家别院的大门,便被人再次推开了。
围在墙外头正偷听的百姓们,连忙惊恐的后退了两步,而后看着满脸冰霜的宋祁越,禁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目光随即落在其手上,众人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那、那鞭子上,居然还淌着血呢!是、是那安如惊的吗?
天爷啊,祭酒大人生起气来,真的太可怕了吧……
“今日确实鲁莽,是不是吓到诸位了?”
见百姓们如此,宋祁越连忙呼出一口浊气,尽量平和自己的情绪。
“只是事出有因,关于监生们的任何问题,我都不想让步,也不会让步,所以才……”他有些懊恼的样子,“还、还望诸位见谅。钰芦坊那处的施饭摊子,府中家仆会持续管制的,如不介意,便都去那里吃一口吧。”
他说罢收起长鞭,有些垂头丧气的离去了。
而看着宋祁越的身影渐行渐远,百姓们这才开始爆发争论。
最后叽叽喳喳讨论许久后,大家伙的意见终于达成了一致。
那就是:能让祭酒大人气成这样,甚至连温文尔雅都顾不得了,一定是那个安如惊做了天大什么坏事!
简直罪无可恕!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安家别院的门前和院墙上,就都布满了烂菜和被砸碎的鸡蛋。
只能说是,惨不忍睹。
而此时的御史府内,正有一名青年,快步的走进了书房。
“家主,宋祁越并未发现流民之中的问题,只是……”
他顿了一瞬,继续说着:“只是小郎君他做的事,似乎是被那些寒门子弟抖落出去了,现下宋祁越正去寻小郎君算账。”
顶梁屏风后,一名老者踱步现身。
他抚着胡子说道:“暂时不必管。惊哥儿本就是个幌子,那宋祁越不见得如此聪慧,能直接瞧出来流民的问题。”
青年点头应是。
“但也不能过于松懈,还是盯紧他。”
老者继续说着:“今晚派一批刺客打探消息,如果发现他有问题……”
屋内溢满杀意,冷的简直刺骨。
青年身子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连忙应下声后转身出府。
多道身影随之四散离去。
他顺着大街往龙泽桥行去,就这么与手执长鞭的宋祁越,擦肩而过。
青年人转眼消失在喧闹的长街上。
而宋祁越则嗤笑一声后,熟稔的从袖间摸到了些许粉末。
是杀手们识别目标的记号。
他指尖捻搓,粉末纷纷扬扬洒在地上,又转瞬不见了踪影。
看来今晚,要忙起来了。
待到宋祁越回到安禄府时,云峰竟不知何时,已经在府中等着了。
而见其在此,宋祁越脸上的愠怒也仍旧未散,冷声道:“今日恐不能授课了,倒教云家二郎白跑一趟。”
他似乎心情不悦,说话也无往日和煦。
长鞭已经浸透鲜血,在地上拖拽出一条刺目的红痕,让人看着心惊胆战。
但云峰却视若无睹。
“我本来并不相信你。”他抿了抿唇,“但今日之事,倒让我对你改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