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渣A的炮灰前妻(97)
要是他换个时间提这事儿,赵知颐多半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现在他只想把孟则这个王八蛋剁碎了包饺子,冷冰冰道:“怎么,你喜欢?喜欢就去垃圾桶里找。”
“别生气了。”孟则道:“把饼干吃了,我去外面看看。”
赵知颐语气生硬:“不要。要是你又被埋雪里面了,难道还有第二个好心人不辞辛劳地把你挖出来吗?”
他将饼干一分为二,大点的那部分给孟则,“吃吧。”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完了味道一般还很噎人的压缩饼干,孟则便扶着赵知颐,两人一起离开裂隙去外面查看情况。
天已经大亮了,看手表的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孟则早就已经发了求救信息,但雪山环境复杂,地势险要,也不知道那波雪崩会不会影响信号。
因为雪崩,原本的路已经被完全覆盖住了,根本无法分清楚哪是哪儿,并且因为干雪崩的缘故,雪地都是蓬松的,光用眼睛无法判断一脚下去到底是踩到实地还是落空,非常危险。
好在这趟出来他们有别的收获——
“包!”赵知颐惊喜地看着崖壁上挂着的东西,“那是个登山包!”
孟则也抬头看了眼,就见一块凸出的山石上确实挂了个包,不过不是他和赵知颐的,应该是其他登山者的东西被卷了过来。
雪山的崖壁攀爬难度很高,滑溜溜地不说,还没什么能落脚的地方,孟则估算了一下高度,对赵知颐道:“我抱你起来,你试试看。”
“哦。”赵知颐走过去,让孟则将他抱起来,他努力伸出手,摸到了背包的带子,猛一用力,“嘭”的一声,那鼓鼓囊囊的背包就跟一块巨石似的,仿佛裹挟了千钧之力砸下来,赵知颐瞪大眼睛,心说完了完了,而后就被那背包当胸一砸,不只是他,就连孟则也被这冲势砸得摔倒在地,两人抱成一团在雪地上滚出一道长长的压痕。
赵知颐趴在雪地里,满脑子都是我他爹的这是撞了什么瘟神。
“赵知颐?!”孟则声音有些不稳,他飞快将赵知颐抱起来,检查他的情况:“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想起之前此人的恶劣行径,赵知颐闭上眼睛装死,准备吓吓他报复回去。
“赵知颐?!”孟则显而易见地慌了,抱着赵知颐的手甚至在发抖,与他平时里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后左右都能走的形象大相径庭,他慌乱地捧住赵知颐的脸:“赵知颐……赵知颐你怎么了!?”
别的不说,赵知颐装死还是很有一套的,以前他爸打人,他被打得受不了了,就装死,这样往往能逃过一劫,当然也有运气不好被发现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要挨更严重的打,这些年下来,他早就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
就在赵知颐感觉到孟则全身都在颤抖时,他觉得差不多行了,再吓下去没准真给孟则吓成精神病了,便准备“悠悠醒转”,结果这时候孟则忽然用了极大力气,将他勒进怀里,喃喃道:“颐宝……颐宝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真的……对不起,你不要吓我……”
那声音里竟然带了哽咽。
赵知颐心说玩儿大了。
“只要你能醒过来……”孟则哽咽道:“我……”
“你就什么?”赵知颐睁开眼睛,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我醒了。”
孟则:“……”
孟则:“。”
他侧过脸,赵知颐偏过头:“你哭啦?”
“没有。”
赵知颐趴在他怀里从下往上看,“真哭啦?”
“……没有。”
孟则将他按住,又恢复了冷静,“没有受伤?”
赵知颐觉得自己要是说刚刚都是装的,孟则可能会直接气死,他轻轻咳嗽一声,道:“怎么可能!”
他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包不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的,里面起码装了一对哑铃吧?差点没把我肋骨砸断。”
“我看看。”
赵知颐胡说八道的,也就是被砸那下痛,其实没什么事,他当然不会让孟则看,揪紧了衣服道:“我们孤A寡O的,你让我脱衣服给你看?”
孟则:“你以前也没有注意这些。”
赵知颐拍拍他的肩膀,“托你的福,我以九十八分的成绩成功通过了《你需要了解的ABO生理知识》这堂课并且是优秀学员,我还有电子奖状呢你要看吗?”
“……”
赵知颐爬起来,“先去看看那包里有什么吧,不会真装了哑铃,要在山顶举重?”
他嘀嘀咕咕地往前走,忽然手腕被人拉住,赵知颐转过头,就见孟则沉沉的眼神:“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
“你指什么?”
孟则不说话。
赵知颐拖长了声音,“哦,你是说让你哭鼻子的事吗?”
孟则:“……”
“抱歉,以后肯定不干了。”赵知颐弯起眼睛:“不过你也太好骗了。”
他挣脱孟则的手,去翻登山包,孟则手指轻轻蜷缩。
不是太好骗,只是……太担心。
——事实证明赵知颐被砸那一下是值得的,这包里的东西简直应有尽有,地图、食物、水、毯子、瓦斯灯、攀岩绳……甚至还有一盒飞行棋。
赵知颐喝了口纯净水,又递给孟则一瓶,道:“有这些东西,我们应该能在这里过夜。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来,如果明天还不来,我们就自己找路下山吧?反正有地图。”
“嗯。”孟则沉默地将登山包拎起来,拖回他们的基地,赵知颐从里面翻出应急药物,对孟则抬抬下巴:“过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下伤口。”
孟则坐在了赵知颐面前,那样子有些乖巧,他平日里总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歪七扭八的翘着,看着倒是显得年轻好接近了许多,赵知颐垂眸认真地给他清理血痂,忽然道:“其实看见你脑袋受伤的时候,我还真想过你要是失忆了要怎么办。”
“怎么想的?”
赵知颐冷酷道:“那我就说我是你的债主,你欠了我很多很多的钱,要一辈子给我打工。”
孟则:“那为什么又换了说法?”
赵知颐顿了顿。
雪山的风在山体缝隙间穿过,带来尖锐的鸣响,又下了鹅毛般的大雪,天色已经暗淡下来,瓦斯灯的光却很明亮,赵知颐看着孟则后脑那道狰狞的伤口,声音很轻:“因为我总是会对你心软。”
第55章 前夫
那把火好像又烧起来了。
带走了孟荞和余述恩性命的、葬送了一切的那把火, 明明他并不曾亲眼得见它熊熊燃烧的模样,也不曾亲眼看见孟荞在火海里割破自己的手腕动脉,痛苦迎来死亡的模样, 火却一直在他的胸膛肺腑中灼烧,以至于他总疑心终有一日,那把火也会将赵知颐带走。
孟则甚至有些看不清赵知颐的脸了, 天地扭曲,万物寂静,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戳刺他的大脑, 又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贪婪地啃食他的心脏, 那种感觉就好像置身于水压极强的深海之中, 氧气将要耗尽,他知晓这一事实, 可为了某些东西,他必须要坚持下去。
就像是此刻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赵知颐,那样赵知颐才能平平安安也平平凡凡地过完他本该享有的一生。
但他也知道,赵知颐露出了这样悲伤又温柔的表情,他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就像是独行于沙漠之中的人, 哪怕明知道眼前绿洲不过蜃景,也会义无反顾、无法控制地向它走去。
孟则忽地用力抱住赵知颐,将他紧紧压进了自己怀里,不让赵知颐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耳边唯余风声和彼此的呼吸心跳声。
明明此刻他们身处随时可能再度雪崩的危险之境, 或许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见, 但这一切都似乎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