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宝贝这么会钓,不要命啦!(40)
再尝试一遍。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然,不会付诸行动,甚至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克制和收敛,是他自小就能掌握的能力,不会因为谁而改变。
只不过在林缺出现之后,他的这项能力却开始有了失控的苗头,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应当及时止损。
裴聿川微微垂眼,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袖口,同时不冷不热地开口:“再继续装睡,我就走了。”
听到这话,林缺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脸颊微烫,眼神还有些涣散,一副茫然困惑的模样。
“董事长,要回去了吗?”
他确实是有些醉,不是装的。
“嗯。”
裴聿川站起身,率先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林缺脑子有些晕乎,身体掌握不了平衡,脚步虚浮地跟在对方身后。
周围都是人,热闹极了。
等裴聿川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林缺了。
他眉宇微拢,视线在周围搜寻一圈,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了正慢吞吞朝这边走过来的身影。
裴聿川长腿阔步走到林缺身前,宽大的掌心握住他纤细的手腕,牵着他往外面走。
回去的路上。
司机在前面开车,两人并排坐在后座车厢里,林缺仍然是醉得不轻,晕晕乎乎的模样。
裴聿川接了个电话,正在跟下属聊工作上的事情。
明明说的都是中文,林缺却没怎么听明白,男人低沉醇厚且没什么起伏的声线就像是催眠曲,林缺听着听着,竟真的困了。
他半搭着眼皮,脑袋往下一点一点的,最后眼睛终于彻底阖上,脑袋也往旁边倒去。
就在这时,旁边及时伸过来一只手,托住了林缺的脑袋。
裴聿川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掌心托着身旁的人,若无其事地继续聊着工作。
……
“尽快把修改过的方案发过来,先这样。”
裴聿川简单结束了通话,把手机放在一边。
林缺还在睡着,胸膛的起伏均匀平缓,脸颊红扑扑的,密密匝匝的眼睫随着呼吸微不可察地翕动着,看着格外安静乖巧。
果然像个水蜜桃。
裴聿川放轻动作,将他的脑袋扶正了些,谁料刚松手没多久,林缺又再次倒了下来。
裴聿川再次伸手接住,这回没有再松手,而是往林缺身边坐近了些,让他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前排的司机老黄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挡在前后车厢中间的隔板缓缓降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了。
司机:“……”
董事长变了。
当然,裴聿川并没有做什么。
封闭的后车厢里安静一片,飘荡着丝丝缕缕散不去的清甜酒香味。
裴聿川在看手机,脖颈处传来的温热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清甜的果香味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鼻腔里。
靠在他肩膀上的人突然轻蹭了两下,像是在找舒服的位置。
裴聿川放下手机,他低头,看着倚靠在他身边的人,近到能看见林缺白里透红的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男人突然抬起手,指尖缓缓落在少年的脸颊上,似有若无地轻抚着。
沈行舟,宋云铮……
云、铮、哥、哥。
裴聿川似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轻哧,沉静的黑眸中情绪翻涌。
林缺,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第50章 克制与放纵
一抹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
轿车停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林缺仍然靠着裴聿川的肩膀,还在酣睡着。
裴聿川静默片刻,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上的小叶紫檀佛串。
林缺醒来之后,也大概还是醉的。
司机下车绕过去打开车门,“董事长,到了。”
“嗯。”裴聿川并没有叫醒林缺,他掌心托起少年的脸让他靠着座椅,随后弯腰下车,再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他俯身解开安全带,修长结实的双臂穿过林缺的腿弯和后背,轻而易举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裴聿川也不是第一次抱林缺了,怀里人的重量还是一样轻,身上没有几两肉。
司机老黄站在车边看着这一幕,不禁再次在心里感叹,董事长真的变了。
裴聿川一路抱着林缺回到屋里,往楼上走去,再将人放在客房的床上。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东西从林缺的裤子口袋里掉出来,落在床边。
裴聿川伸手捡起,是一个四方形的便携药盒,里面放着几种药丸。
林缺在吃药,他突然想起上回在林缺家里发现的药瓶,对方说只是普通的维生素。
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裴聿川知道林缺有秘密,他似乎并没有探究的欲望,只是把药盒放在了床头柜上。
自小就养尊处优的裴董事长并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做完这些,他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的人。
片刻后,他弯下腰,温热宽大的掌心握住少年纤细的脚踝,替他将鞋子脱了下来。
带着薄茧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摩挲着那片白皙的肌肤。
就在这时,林缺翻了个身,改为侧躺着,清瘦的背部和双腿都屈了起来,蜷缩在一起。
他长得瘦,并不是很高,看起来像是小小的一团。
这是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姿势。
裴聿川替他盖上被子,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他刚迈开脚步,一道微不可闻的轻哼突然传进他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是低低的呜咽声。
男人脚步微顿,随后转身看过去。
蜷缩在床上的少年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俊秀的眉紧紧地蹙着,漂亮却又青涩的眉宇间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单薄的肩膀在颤抖着,浓密的眼睫也轻轻颤栗,被泪水沾湿,眼眶泛红。
左边眼尾下方的那颗小朱砂痣,也似乎显得楚楚可怜了些。
“呜……”
林缺又是一声呜咽,唇瓣一张一合,似乎小声呓语着什么。
看着这一幕,男人沉静的眼眸里极快地掠过一丝涟漪,随后坐在床边盯着林缺的一举一动,带着几分探究。
像是在探究眼前的人是真的做噩梦,还是装的。
毕竟这是一只披着天真纯良小绵羊外表的小狐狸。
“不要……”
裴聿川俯身凑近了些,听清楚了那些断断续续的呓语:
“呜……不要打我,不要把我关起来,我错了……”
一字一句,都裹挟着无尽的脆弱和痛苦。
不是装的。
裴聿川的心里像是被什么很轻地撞了一下,让他不禁拧了拧眉。
少年眼角挂着的晶莹泪水,像是具有什么蛊惑性。
等裴聿川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抬手捧住了林缺的脸颊,指腹放在他的眼尾上,不轻不重地擦去那滴泪水。
那抹眼尾却被擦得更红了,更多的眼泪从少年紧闭着的眼皮里溢出来,潮湿一片,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温热的泪水落在裴聿川的手背上,灼热而滚烫。
裴聿川的心似乎也潮湿了,他突然很想尝一尝那是什么味道。
是克制,还是放纵。
裴聿川眼底深处掀起涟漪,泛起波澜,他双手撑在两侧,薄薄的眼皮微垂着,随后缓缓倾身,朝着那抹潮湿泛红的眼尾越靠越近。
就在那一个吻将落未落之际,男人撑在两侧的双手手背泛起青筋,修长的指节屈起,同时停下了靠近的动作。
炽热的呼吸喷薄在林缺的脸颊上,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仍然陷在自己痛苦的噩梦里。
裴聿川喉结滚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他缓缓往外退了些许距离,薄唇靠近林缺的耳畔,嗓音低哑而干涩:“哭什么?”
回答他的是林缺低低浅浅的抽泣声。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晦暗的目光扫过少年人的眼睛,鼻子,唇瓣……随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而轻的喟叹,缓缓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