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文男主被我掰弯了(184)
忠言显然是来之前便晓得皇帝回来,托盘里端了四份,刨冰与酸梅汤齐全。
小心放在小几上,行礼退下。
沈禾却不肯回戚拙蕴那边去,捧着碗吃冰沙跟里头的桃子块,脸颊上的粉色渐渐消弭。
戚拙蕴同样拿了碗桃子刨冰,尝了两口,不懂沈禾为何钟爱。可他喜欢总是好的。连带着戚拙蕴也格外的偏爱,愿意尝尝这些他本不在意的东西。
戚拙蕴问沈禾:“禾禾今晚要来同哥哥睡一间房么?”
青年问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平淡神色,眼尾与嘴角带着些笑意,垂着眸子尝刨冰,好似在问沈禾,这桃子口味的好不好吃。
沈禾:“?”这这这这!
这跟挑逗他有什么区别!
沈公子何等机警的人!
他一下子就察觉了戚拙蕴这人抱着的坏心思,义正言辞的拒绝:“不!天气太热,我们两个大男人睡一间房容易中暑,况且哥哥你每日要处理堆成山的公务,还得上早朝,若是让你睡不好,我岂不是有了罪过,咱们还是各自屋内待着吧!”
沈禾已经在肚子里编好一堆话了。
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受戚拙蕴诱惑的。
受过现代世界浮躁繁华的花样洗礼,沈小公子岂会被这点儿小手段动摇意志?
不管戚拙蕴之后说什么话,威逼利诱,乃至于色·诱他,勾引他,他都是不会答应的!
进展太快,沈小公子心中还有点儿发虚。
再说了,戚拙蕴的剧情点还没走完呢,一天天的,只想谈恋爱可怎么得了。
沈禾心里的拒绝托辞已经多的堆成山,能够将他自己淹没,只等戚拙蕴开口后,对着他倾泻而出。
然后。
主动发出邀请挑逗的某位阴险男人,尝了口冰,咽下去后应:“那好,哥哥今日自己睡,待入秋后再来问问禾大人。”
沈禾:“……”
沈禾梗得慌。
他肚子里一堆的话,没有发泄渠道,这让他相当难受。
沈禾不敢置信的抬眼,盯着戚拙蕴看了好半天。
这厮都没有下一个举动。
……
好好好,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吧。
哥纵横小说界与二次元多年,还能不懂这点儿小手段?
哼,哥绝不会上当。
沈禾用勺子压着碗里的冰沙,将一些碎冰片压成碎末,发出“咔擦咔擦”的脆响声。
戚拙蕴的唇角弧度更高了些,他瞧着沈禾,很意外般问:“禾禾不高兴么?有什么烦恼,说出来哥哥为你解决好不好?”
沈禾咬后槽牙,给自己喂一大勺冰,冻得面目扭曲,口齿不清的说:“没有!”
阴险的权谋文男主!
可恶呀!
*
新帝登基后,除开处理积攒的旧政外,开始动手改革先帝留下的旧制。
最先收拢到新帝手中的必然是兵权。
新帝登基大典前夕,诸多驻守边疆的武将均如京觐见,参加大典,而后受礼向新帝述职。
军队归整,在领下帝命后,诸将返回驻地。
唯有极少数被留在了京都,暂时不允出京。
其中以驻守南疆几位将士为首,大小数位南疆武官不得皇命,不可出京半步。
然而南疆将领中,军功卓然的恒亲王世子,自从离开京城后,却始终未曾归京。
不仅如此,民间开始有流言。
这流言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来,起初京城人士不知,后来自京郊流入京都内,闹得纷纷扬扬。
传言说,今上的母后,当年的皇后乃是被太子凶煞命格克死。
除此之外,国公夫人也因靠近太子,死在了京城外,徒留一个病体缠绵的小世子在太子手中。
太子性情凉薄,冷血非常,先皇不喜,有心废太子改立二皇子,太子怀恨在心,弑君杀父,谋反登基,马上便要清洗皇党异己,大肆征战。
不仅如此,太子命格凶煞,登基为帝后为苍天不喜,日后必然民不聊生,天灾遍地……
这些流言经过口口相传,围绕着太子如何凶煞,将会为百姓带来天灾人祸,百姓未来会遭受苦难等等描述,越说越加离奇,却也越说越让人心中惶惶。
百姓无所谓太子是否弑君上位,在他们看来,本就是太子,是储君,这皇位本就该太子坐上去。
若是太子没坐上去,换成其他人也无不可。
皇后是否被太子克死,那国公夫人是否也因此而死,那被太子养大的小公子又是否病体缠绵,诸如此类,通通不是百姓在意的事。
百姓只在意一点,只在意他们的活路。
原本极具民心拥戴的太子,如今的新帝,在民间变得凶煞恶煞,如阎罗转世。
乡野间的人被鼓动,联合起来揭盖竖旗,有了反心。
这日沈禾在埋头写策论。
他停笔后压着纸张,搁下笔伸了个懒腰。
戚拙蕴在勤政殿面见大臣,与人商量政务,宋太傅最近也忙,没空来教沈禾,只为他布置了不少课业。
沈禾做完今日的任务,溜达去了戚拙蕴的书房,在书架上选典籍瞧瞧。
看了一圈后,沈禾抽出一本书,翻开看了好几页后,忽然将书丢开,怒目圆睁:“可恶!我都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了,还看什么论文!不看了!”
说着将书合上丢一边,喜滋滋的去扒拉画卷。
戚拙蕴当皇帝了就这点好,嘿嘿,他心爱的大佬画卷更容易收集了。
他手里是戚拙蕴最近为他弄来的。
沈禾打开后,看的津津有味,越看越觉得大佬真厉害。
沈禾宝贝的看了会儿,想将画卷摊开,看了圈后,戚拙蕴的桌案是个好地方。
于是过去将上头的东西往一边儿腾腾地方,给自己的宝贝画卷挪空间。
他不敢动的太厉害,怕是戚拙蕴批的折子什么的,万一分过类,被他弄混就完蛋了。
所以沈禾只敢一堆一堆的平移,松手的时候,衣袖扫掉最上面一本奏折。
他捡起来,有点儿好奇,翻开扫一眼。
戚拙蕴从来不对沈禾避嫌,什么东西都敢堆着在沈禾能碰到的地方,折子这些东西,他不觉得沈禾有什么不能看的。
不过沈禾不爱看,他只是非常少数的时候,会有那么一时半会儿的感兴趣,扫两眼后,都不用多看几本,就会开始无聊。
文绉绉的。
能不能直截了当点。
沈禾看的时候还想,万一他真考中状元,按照戚拙蕴这厮的鸡娃程度,必定又要押着他去当个官。
简直没有个尽头了!想想都头痛!
一想到这,沈禾不得不捏着鼻子,仔细再看几眼,主要是看看这折子的格式。
听说这些公务员写报告都是有固定格式的,他先学学。
沈禾这一眼,没再收回来。
连带着,他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凝固住。
完完全全被上面写的内容吸引。
或者说,被气到了。
什么东西!??
这东西能信吗!!!
封建迷信不可取!!
这都是十几年快二十年前的陷害人手段,现在都还咬着戚拙蕴不放,老手段捡起来再用!??
当年怎么没用!!!
沈禾脸颊绷得紧紧的,逐字逐句将上头写的看完,原本粉色指甲因为用力,变成了白色。
他将折子合上,放回原位。
再去看自己的宝贝画卷,一点儿娱乐放松的心思都没了。
差点儿给他忘了,谋反剧情还在走。
虽然这回少了个“沈禾”摇旗助力送人头,但谋反放在历朝历代,每一代的史书中,都不算是小事。
尤其是戚拙蕴刚登基,许多事还没有处理清楚,现在谋反就是忙中添乱。
沈禾晓得戚拙蕴肯定有的是手段,来对付戚乐咏。
但他想帮忙。
非常,特别,极其!
沈禾叫上忠言,便出宫了。
走之前让长安去宫中,给戚拙蕴说一声,就说他要去国公府住一晚上,陪陪他爷爷奶奶。
长安传信到勤政殿,戚拙蕴问:“陪老国公与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