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又把主角攻了[快穿](52)
苏展默默捂住了脸,内心祈祷云曳等酒醒了之后不会记得自己这段黑历史。
燃灰:“……”
他默默听着大少爷翻来覆去地说“你最好考虑清楚”,心里有点犯愁,觉得自己是不是逼云曳太狠了,看给孩子害的,好像妄想症都出来了。
喝醉了还这么嘴硬,天上地下也是独一份。
云曳说得口干舌燥,电话那头却还是久久沉默,他终于藏不住内心的焦急,指尖掐出血来,咬着牙道:“陆燃灰,你说话!”
燃灰叹了口气,斩钉截铁地说:“云少,是我配不上你。”
这次换成大少爷沉默了。
燃灰倒也没挂电话,耐心等着,听见那边的呼吸声越发急促。
良久,一声压抑到变了调的声音从唇齿间挤出来:“我……”
云曳竭力睁大通红的眼,抬头看向天花板,颤抖的嗓音里带上了哭腔:“我知道错了,我……我都能改啊,我他妈改还不行吗……”
说完这句话,大少爷彻底破防,再也装不下去了。
他把自己在沙发上用力蜷缩成一团,竭力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抵御延绵汹涌的心痛:“哪有你这样,直接就判人死刑,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的……”
“我好难受,我胃好疼啊……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第30章 豪门世界(已修)
云曳不知道自己求了陆燃灰多长时间。
反正说得颠三倒四, 前言不搭后语,把这辈子能想到的服软话都说尽了,还是没得到回应。
胃疼,头疼, 最难忍受的是心脏处传来的抽痛, 连带着眼眶一阵一阵泛酸,潮气汹涌。
哭太丢人了, 只能用力眨眼, 让水汽蒸发。
挺管用的, 起码在云曳还有模糊记忆的时候,都没哭出来, 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只不过在他失去理智的那段时间里又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丢脸地哭出声,云曳已经彻底不记得了。
等到最后一丝意识堙灭时,他的手指还紧紧攥着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的手机。
梦里, 熟悉的薄荷香气浓郁, 让他安心地坠入黑暗。
等云曳再次睁眼,天已大亮, 他正躺在自己家公寓的大床上。
鞋没脱, 衬衣和西裤也皱得不成样子,酒气熏天, 很难想象不久前的他还是个洁癖患者。
云曳动了动手指,浑身骨头缝里都泛酸。
记忆断了片, 只有额头神经一抽一抽地跳疼。
他仰面躺着, 很久后才疲惫地起身, 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浴室。
换下衣服, 撩了把水洗脸, 镜子里的人憔悴苍白,嘴唇干裂,眼中血丝深深,向来削薄的眼皮肿得不像话。
他冷冷地抬眼,睨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四目相对,云曳勾唇,无声吐出两个讥讽的字:“真脏。”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展正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打游戏,桌上放着两个外卖袋子。
与昨晚不同,今天这里还多了个人——沈迟。
他的目光落在云曳身上,镜片后的目光很复杂,像是审视,像是不解。
云曳对他视若无睹,像是个游魂一样,走路悄无声息。
苏展立刻关了消消乐,站起身:“胃怎么样?”
云曳没回答,看他一眼,气压很低:“你把我送回来的。”
苏展沉默一瞬,故作轻松地耸肩:“不然呢?我跟你讲可费死老命了,你看着这么瘦,怎么练出来这身死沉死沉的肌肉?把你弄到车上还吐了我一身,那辆车也是惨,算是废了。”
果然。
云曳自嘲地勾勾唇,于是那丝渺茫的希冀也在无声处悄然破灭。
苏展帮他打开了养生粥的盖,絮絮叨叨活像个老妈子:“我跟你讲,就这么一回,知不知道?个大老爷们,不就是失个恋,怎么跟天都要塌下来似的,下次你再这么整,我就给你录下来发到群里去,让你在哥几个面前全丢大人……”
云曳懒得理他,胃里空空荡荡,又开始火烧火燎,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拖过椅子坐下,慢慢搅动着眼前的粥,喝了一口就放下勺。
苏展长长地叹了口气,作势要打电话:“得,我还是把我家煮饭阿姨给你叫过来吧。”
“不用了。”
云曳蓦然出声,折腾了一晚上,嗓子已经半哑,低沉得厉害。
“你们都回去吧。”
苏展愣了一下,冷下脸来:“云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走了,你再继续折腾自己是不是?”
“我说云曳你是不是贱啊,犯得着为了一个人折腾成这样!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你懂不懂?”
云曳垂着眼,任凭苏展绞尽脑汁地骂,也巍然不动,像是对外界事物的刺激都没了反应。
苏展都骂累了,支着膝盖喘了口气,看着麻木不仁的发小,实在没了别的办法,求助目光下意识看向沈迟:你快骂他两句,让他别这样丧气了!
默不作声的沈迟扶扶眼镜,终于开了口,语气冷静:“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要这样要死要活。”
他看着云曳,平地惊雷:“你不是对陆燃灰只是玩玩而已吗,现在这副死了老婆的样子又做给谁看?”
苏展眼珠子快要脱眶,拼命挤眉弄眼。
卧槽沈迟你疯了!也不至于这么刺激他吧!
出乎意料的,云曳回答了他,低声说:“……不是玩玩。”
早就不是玩玩了。
沈迟却不罢休:“既然不是玩玩,又为什么要说出来这种轻佻的话。”
他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这话,有多伤陆燃灰的心吗?”
这话一出,云曳整个人骤然静止。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沈迟,神情骇人:“你说什么?”
沈迟叹了口气,在苏展惊恐的目光中,慢慢道:“陆燃灰听见了。”
“在我跟问雪请你们吃饭那天,你们两个说的话,玩玩,有分寸……”
“都被他听见了。”
后面沈迟再说些什么,云曳已经全都听不清了。
他揪住桌布的手指哆嗦着,连带着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原来……原来陆燃灰全都知道了,早在云夫人去找他之前。
那这样一来……
他本以为陆燃灰当初假意答应贺立阳,是因为云夫人的威胁;
难道说,根本就是因为他自己的大放厥词?
他对自己寒了心,所以在贺立阳纠缠的时候,选择不把真相说出口。
难怪陆燃灰不肯和自己复合。
……他凭什么敢相信一个“只是玩玩”的人?
不久前,陆燃灰应该快要被自己再次打动,打算重新试试了吧——只是很可惜,他知道了另一个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
刚刚拼好的信任再次摔碎了,这次碎得很彻底。
云曳费力地呼吸着,冷不丁抬手,用尽力气给了自己一耳光。
他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地求陆燃灰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连着骗了他两次,陆燃灰又凭什么相信他会改?
他不敢了。
……他真的不敢了。
这场面完全超乎预期,苏展傻了眼。
陆燃灰竟然听见了?
……那这算什么事儿呢。
他愁眉不展,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云曳了,只能长吁短叹,顺便狠狠瞪了一眼沈迟。
沈迟没理他,起身自顾自走了。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苏展去阳台上接起,回来看着云曳叹了口气:“伯母让你赶紧回公司——昨天的文件还堆着没处理,说是还有两场会要开,别再浪费时间。”
现在两人算是撕破了脸,本就浅薄的母子情分岌岌可危。
云夫人也懒得管云曳怎么折腾自己了,只要他能抓稳继承人的位置,吊着条命别死就行。
苏展苦口婆心:“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赶紧支棱起来,别再让人抓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