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和装乖反派先婚后爱(123)
一定改变了他们一生的道路。
他又闭上眼。
再醒来是在病房,不清楚时间。他看到迟燎仰躺在另一张床上,脸往自己这边侧着。
脸上已经被清洗的干净清爽,只有一些火星灼伤的痕迹。
应云碎坐到他床边。
其实他应该清楚迟燎只是在睡觉的,被子搭在腰下,上半身赤|裸,本应该穿着的衣服凌乱地摊在床边,被他包扎的手指压着。
迟燎眉目平和,上半张脸看着很沉静,但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嘴唇微张,下半张脸瞧着挺憨。
可应云碎仍旧没有百分百的安全感。
他盯着他嘴唇,像盯着诱引自己探险的洞穴,犹豫了一秒就亲了上去。
非常有耐心又非常急躁地吮吸着。
这好像是非常行之有效的人工呼吸,迟燎气息变沉,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快。
他其实才睡没多久。
迟燎身体素质好,只是有些烟雾中毒和体力不支,被营救和到医院都一直是保持清醒的,待腿和手被简单包扎,确定应云碎没事儿后才安心休息。
一闭眼就是深度睡眠,不知何时做起了梦,梦见舌尖上长了个很大的溃疡,溃疡是云碎哥的脸。
他在这个噩梦里窒息地醒来,发现自己嘴巴上真的长了只云碎哥的脑袋,黏住了。
当即,迟燎惊恐万状地低哼了声,舌尖翻滚之际又迎接了趁虚而入的应云碎的舌尖。
宛如两条碰面的响尾蛇。
在唇齿本能的交缠中,迟燎神志终于清明了些。
他把应云碎推开,声音沙哑迷糊:“哥哥,等我睡醒再亲好不。”
应云碎双唇湿润地看着他,像审视自己才雕刻的雕像,沿着他眉骨和鼻梁往下滑。
然后他松了口气,笑起来,一整个秋天都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虽然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他拍拍他的眼皮,好像自己不是弄醒人的罪魁祸首:“我又没让你不睡。”
“……”
“睡吧,我看着你睡。”应云碎柔声说。
迟燎屁股便往旁边挪了挪,拍拍凹陷的床单。
应云碎便爬了上去。被迟燎睡过的地方很温暖。
迟燎手动了动:“牵。”
他手掌被包扎地像个白萝卜,应云碎还是象征性地握住食指戳出去的那半截儿。
大拇指的戒指光芒盖过了无名指,应云碎说:“以后不要再做把你的戒指给我这种蠢事。”
迟燎闭上眼,笑道:“我怕我死了嘛。”
“死个屁。”应云碎又粗俗地骂,“你就是不信我。”
“我错了云碎哥。”迟燎认错得很快,“等我睡醒再道一次。”
迟燎不喜欢上身盖被子,但喜欢盖个云碎哥。他把应云碎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应云碎知道他很累,便也没再打扰他。看着包裹他喉结的那层薄薄皮肤。
良久,他轻轻地、喜悦地笑了声,停不下来。
熟睡的迟燎没被吵醒,只把他抓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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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烧山是很大的罪行,管家李伯很快就在去邻国的轮渡上被抓到。据他所说他并非故意,也未提及有幕后指使。
但蒋玉的手机在迟燎这里,通话记录迟燎利用黑科技就能迅速恢复。
那时候蒋玉已经在局子里了,至于滨川北脉烧得这么厉害是否是设了多个着火点,最后还会判决累计什么罪行,应云碎不清楚,只有迟燎不停地跑来跑去。他术后还需要治疗,被迟燎像种棵盆栽一样养在医院里。
应云碎事后复盘,觉得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蒋玉也是把迟燎的存在当做一个乐趣。他是受虐狂,一方面沉浸被殴打的痛感中,一方面又恨着迟燎言语刺激。也像等待完成一个艺术品,期待迟燎走向自杀的宿命,或是双重保障的葬身火海。本来定好了时在迟燎的22岁,但因为迟燎的反击而提前。
应云碎觉得唏嘘的是,如果自己没有穿来,“为他活着”的迟燎绝对会在目睹监控视频后自杀,就算没有,也会选错逃生的路,确实是必死无疑。
他忍不住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脱离了噩梦,迟燎也逃出了命定的结局。
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穿回去了?
这个答案无解,应云碎只能自己洗脑。
但自从确定了他死过一次后,迟燎变得非常黏人,并没有因火灾大难不死松了口气,反而更怕他会无缘无故消失。
有一次迟燎去了趟法院,回病房,没看到应云碎。
应云碎又去做冠脉检查,预估四点钟会回来,但实际上有些误差。
等他四点三分回来时,对视的脸庞已经无比仓皇迷茫。
迟燎放下正在拨的电话,眼眶都是红的,暴躁地问:“你迟到了。哥哥你能不能不要乱跑?”
还有一次是应云碎半夜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正准备上床,看到迟燎手乱扒拉,什么都没摸到后,人就突然一抖。
喘着粗气惊醒。
应云碎心里也跟着一抖,却还是开着玩笑:“怎么了乖乖?睡着了突然抖一下好像是要长高哦。”
他把手指插入迟燎发根,宣告自己的存在:“再长高我踮脚都亲不到你了。”
迟燎嘴唇动了动,却只嗯了一声,抬手把应云碎抱得很紧。
后来应云碎闭上眼,能感觉到迟燎开始亲他摸他,也是从发根开始摸,摸到脚踝。
随后又盘腿坐起来,一直没睡地凝视着他,像要去守护一颗不知何时会消逝的流星。
于是应云碎也一晚没睡着。
那一夜他被迟燎的忧愁笼罩,也同样很悲伤。
沈家开始倒台时,他本应该高兴,却总是做着迟燎会被蒋玉逼迫至死的噩梦;
蒋玉终于不构成威胁时,迟燎应该高兴,却开始有了更深更无法缓解的不安。
应云碎来到这个世界后看过穿越小说,立场相反者纷纷退场后,两个跨时空的人就立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觉得很奇怪,他们就不担心时空把人送过来,又会把人拽回去吗?
还是他和迟燎是例外,过于患得患失,杞人忧天?
他是被心思单纯的迟燎带坏,还是他们已过于相爱。
应云碎没告诉迟燎他是在第一次□□途中穿来。所以他最紧张的是11月4日、5日、和6日这三天,那分别对应他们睡的夜晚,迟燎20岁的生日,和他们领证一周年。
特殊的时间点就像埋下一个定时器,但幸运的是这三天都相安无事。他们去了一个风光完全不同的城市旅游,在沙漠里接吻。
不安也是有保质期的,等散心旅行结束,再迎来一个冬天,下了场初雪时,没有人再会煞风景地想莫须有的事、虚构不好的未来。
电视机放着没人看但必须出声的综艺节目,应云碎汗淋淋地和迟燎躺在沙发上,有些困倦地聊着天。
应云碎听着悦耳的细雪声,被迟燎的气息包裹,享受地闭上眼,忍不住瞎聊:
“苏市没有雪。我小时候成长的地方,再冷也不会下雪。”
“云碎哥小时候是怎样的?”
应云碎就慢慢地讲了些小时候的事。
其实记忆都模糊了,认识迟燎的一年,比他过去的每一道时光都更值得铭记。
但是迟燎是他最捧场的听众,一双漆黑的眼睛好像镰刀,要收割他所有的过去。时不时又抛出一句“然后咧”,应云碎就一直往下说。
更何况雪声能让他想起迟燎酒精中毒时没记住的回应告白。
于是。
差不多在讲他的整个人生。
顺理成章地,他便讲到了自己的26岁:“我以为我要死了,结果一睁眼,看到了你的食指,我和你躺在一起。我就是这么穿过来的。”
去沙漠旅游时,迟燎也问过他到底是怎么穿越的事儿,应云碎也回答了,还给迟燎看过论坛,吐槽过蒋玉和那个小透明。
那时的风景太美,他们甚至有一种就殉情在这里也无所谓的浪漫情怀,所以坦然。
但实际上第二天他们还是醒来被导游催着吃饭,应云碎便确定他不会再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