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条红纱裙[穿书](78)
咯吱一声推开门,丘言立即喊道:“娘,我回来了!”
犄角旮旯里放着一张小床,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就坐靠在床头,她半眯着眼,似乎看不大清东西,口中应道:“闺女回来啦。”
阿丑一愣:“闺女?”
丘言“嘘”了声,妇人问:“是谁来了?”
丘言道:“娘,我之前跟你说过,他叫阿丑。”
说着就将阿丑推到床前。
妇人直起身子,望了阿丑半天,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笑着道:“不丑不丑,我看俊得很!心眼也好,我喜欢!”
阿丑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地夸奖,几乎是愣在当场。
妇人道:“怎么不说话?”
丘言道:“娘,你太会夸人了,把人家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妇人笑意更深,阿丑鼻子有些发酸,轻轻喊道:“伯母好。”
妇人道:“好好,大家都好。阿言,饭菜我给做好了,你们去吃吧,我先睡会儿。”
“知道了,娘。”丘言扶着妇人慢慢躺下,又替她掖好了被子。
两人走到桌边坐下,阿丑这才有机会小声问:“你娘她……”
丘言道:“以前我们家也不是这个村的,只是因为原来的村里闹瘟疫,才流亡到这里。我爹得了瘟疫死了,我娘便带着我和妹妹一路流浪乞讨,后来才在无秋村安定下来。”
阿丑道:“那你妹妹……”
丘言道:“死了,被山里的狼叼走,咬死了。”
阿丑愕然,丘言道:“我娘亲眼见到了我妹妹被咬死的惨状,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有点失心疯了。她常常会在噩梦里惊醒,哭着喊我妹妹的名字,最长的那次,发疯发了差不多一个月,我都要崩溃了,还是后来家里来了一个小姑娘,我娘见到她,可能把她错当成了妹妹吧,总之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
阿丑:“所以你就扮成了女孩的样子?”
丘言:“我娘还没疯的时候,为了养活我跟妹妹,起早贪黑地给别人纳鞋底,眼睛都坏了,看不大见东西,反正我扮作这样,她见了会高兴,有时把我当成妹妹,有时又唤我阿言,清醒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些。”
阿丑道:“可是你扮作这样,那些人总是嘲笑你……”
比如那个大壮,不仅叫他“疯子”,自从挨揍后还到处散播他的谣言,说他的坏话。
丘言道:“我娘含辛茹苦地抚养我,我吃这点小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人活在世上,最不值一提的,就是那些不了解你的人的非议。”
丘言见阿丑半天没说话,意识到这个话题可能有些沉重,为了活跃下气氛,他故作生气道:“喂,一直忘记跟你说了,你应该赔我一样东西!”
阿丑抬起头看他:“什么东西?”
丘幕遮指了指自己空空的手腕,道:“我之前戴的那只碧玉手镯,可是我家的传家宝,第一次救你时,被大壮的刀划了道口子,回来后就碎了。”
阿丑:“……”
有被刀划了下,就碎裂的传家宝吗?
丘言继续摇头晃脑道:“我那只手镯,据说是天山的玉器大师用绝世碧玉耗时十年打造的。当年我家祖上还很殷实的时候,老祖宗为表诚心,曾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九千多级雪山石阶,又在那位神仙似的大师家门前诚心诚意地等了七天七夜,才求来了一只手镯。”他突然叹了口气,用手支着下巴,“可惜啊,我现在变得如此贫穷,如果可以像那些修真者一样夺舍重生,我一定要找个出身名门世家,兄弟姐妹遍地跑的人,对了,最好是杏眼、圆脸,以弥补我对此生外表的缺憾。”
“………………”
阿丑:“那我赔一只碧玉手镯给你?”
丘言见他额上都冒了汗珠,心知他当了真,噗地笑道:“跟你开玩笑啦,传家宝是传家宝,但是不是真的碧玉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了,你哪有那个本事去求一只碧玉?你有这个心,以后赔我一只‘金玉坊’的镯子就好了。”
金玉坊,无秋村外无秋镇上,最大的一家金石玉器坊。
十天后,当阿丑真的从金玉坊买回来一只看上去和碧玉差不多的手镯,兴冲冲赶到丘言家时,却发现,人去楼空。
那张他们曾一起吃过饭的桌子上,有一张特地留给他的字条。
阿丑兄,
我娘病重,我带她去村外寻大夫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再回去,只希望他日有缘,你我再相聚。我不会忘记你这个好朋友的。
弟,丘言
昔日的场景退去,眼前又是低矮潮湿的山洞。
周澜从黑衣里将手镯拾起,柳叶替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将衣服穿上,扶着他走出了山洞。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天光一片暗红,就连连绵起伏的山丘,也被染成了一望无际的红色。
周澜一遍遍摩挲着手里的玉镯,柳叶看过去,只见那玉镯的里侧,并不起眼的地方,刻着四个字:天佑无恙。
“周大哥。”柳叶轻轻开口,“我还是把碧玉拿去给峰主吧。”
周澜道:“既然记不起来,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拂开柳叶的手,自己一步步走下山。
柳叶拼命揉了揉眼角,他的眼底,映出随风摆动的黑色披风,以及血海波澜壮阔,千年不灭的红。
大地战火仍硝烟未散,那血海中有漩涡荡漾,似是无尽的轮回,诉说着今日的传奇,古老的童谣。
第81章 与君长伴
缥缈山后山, 清风飒飒。
楚星沉松开一直牵着丘幕遮的手,丘幕遮刚刚被他带着一路奔跑,现在好不容易停下来,才得以大口喘气,问道:“你到底要带我看什么?”
楚星沉不做声,将两指置于唇间, 吹了个悠扬的口哨。
山里的小动物纷纷跑了出来, 洁白如雪的小兔子,有着蓬松大尾巴的小松鼠,甚至还有灌木丛里,悄悄探出脑袋的梅花鹿。
丘幕遮情不自禁“哇”了声:“好多灵兽。”
楚星沉“嗯”道:“都是陪我儿子玩的。”
丘幕遮的心跳似乎停了:“儿子?”
接着, 他就感觉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他腿上蹭来蹭去。
一低头, 看见了一个紫色的肥球。
那紫团子把脑袋抬起来, 一双圆圆的眼睛乌黑发亮。丘幕遮看着它, 眨眨眼, 它也看着丘幕遮, 眨眨眼,彼此眨了十几下眼之后,紫团子忽地发出一声愉快的叫声,朝上一跃——丘幕遮本能地伸手抱住,然后脸就被对方舔了好几下,动作亲昵无比, 仿佛和丘幕遮天生相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确认过眼神, 遇到对的人?!
楚星沉看着丘幕遮把紫团子搂在怀里, 嘴角不由上扬,也不禁伸出手去挠团子的后颈。
丘幕遮不确定道:“你儿子……思思小朋友?”
楚星沉:“嗯。”
哇靠,一别数年,这娃的体重简直就是指数型飙升啊!
犹记当年,思思也只是圆而已,现在,简直就是胖到令人发指!丘幕遮还没抱一会儿,就觉得胳膊酸得要命。
“不行了,不行了。”丘幕遮嚷道,“我抱不动了。”
楚星沉笑了下,从他怀里把思思接过去抱着。
丘幕遮道:“哎,我问你见事呗。”
“???”
丘幕遮:“以前也没见你多么喜欢养灵兽,怎么偏偏对思思这么情有独钟?”
楚星沉抚摸思思的手一停,低声道:“师叔当真不记得了?”
丘幕遮:“啊?”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乍现,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他们去无忧鬼城找寻太虚秘境,和陆默轩打扮成的蒙面人争夺白阿剑那次,他的确救过一只受伤的紫貂,并且带回了秋鸣山。
“你是说,思思就是我的那只紫貂?”丘幕遮说不出的惊讶,“你……”
楚星沉复又去挠思思的脑袋,道:“绞枫林之战后,他们要把秋鸣宫封起来,在那之前,我去了一趟朽木斋,带走了思思,我想,以后师叔回来,见到思思,一定会很高兴……”
自绞枫林一战后,丘幕遮时隔三年再与楚星沉重逢时,因为楚星沉对思思视若珍宝,他还以为是哪位美人相赠之物,一度各种腹诽各种郁闷,当时没察觉,现在想想……难道是因为心里吃醋?
卧槽,没想到早在那个时候,他就对楚星沉有了不一般的情愫,阔怕!
“思思,思思。”丘幕遮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凑近楚星沉,笑着问,“为什么要给它取这么一个名字?”
楚星沉低下头,白皙的耳朵泛起红晕。
丘幕遮见了甚觉可爱,不禁伸手去揉他的耳尖,开始时楚星沉没什么反应,等到丘幕遮越揉越起劲,改而去捏他耳垂时,楚星沉终于抓住他的手,手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腰。
思思“嗷呜”一声跳到地上,对于自己瞬间失宠这件事,它表示出了极大的不满。用肥肥的爪子抓抓左边这个的裤脚,又挠挠右边那个的裙摆,可是那两个人根本不理它,他们缠抱得那么紧,都快变成一个人了!
在抓抓挠挠了一阵之后,思思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是彻底被打入了冷宫,于是极其高贵冷艳地把脑袋一扬,甩着肥嘟嘟的尾巴,一摇一扭地走了。
口亨!不管孩子的父母不是好父母,它要再去找一对!
拜——!拜——!
夜凉如水,晚风习习。
诺大的房间里没有掌灯,只有一片朦胧月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半照在那张轻纱摇曳的大床上。
月光照亮处,被子有一半掉落在地,剩下的一半隐藏在暗处,起起伏伏。
断断续续的呻/吟从被子里传出来,仔细分辨,有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还带着点微弱的哭腔。
“别……别这样……”
“别哪样?”
“不……不要碰那里……”
被子起伏的幅度渐缓。
“快……呜,再快……”声音痛苦中又带着哀求的意味,煽情无比。
被褥的律动停下,不消一会儿,又突然大幅度晃动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快更猛,连床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一条细白又满是吻痕的胳膊从纱帐里伸出来,紧接着,另一只手也探了出来,十指嵌进下面那只手的指间,不断摩挲着那纤细修长的骨节。
“……楚……楚星沉!”
一声叫喊被撞击地支离破碎,床停止了震颤,但很快,又开始晃动起来。
“师叔,再给我一次好不好?”
“不……呜……我真的吃不消了……”
……
地上红的、蓝的衣物纠缠在一起,宛如空气里飘荡着的急促喘息,抵死缠绵不休。
足足折腾了小半宿,房间里才彻底安静下来。
丘幕遮的身体贴着另一团火热,终于听清了从刚才某一刻起,就不断重复的系统提示音。
【激活码正确!恭喜宿主开启终极豪华宝箱!】
“…………”
激活码就这么正确了?宝箱就这么打开了?所以说,这次的激活码到底又是什么鬼!
宝箱在界面上缓缓打开,这次出来的,亮闪闪、金灿灿,竟然是一盏……阿拉丁神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