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炮灰不干了(117)
阳光孤儿院发布志愿的次数很少,机会难得,他不想错过。
谢阮点开聊天界面,正要打字,头发忽然被轻轻拽了下。根本不用想,全班敢这么对他的只有一个人,他没好
气地转过脸:“干嘛?”
薄晋扯住那缕头发不放手,像个吸引女孩子注意力的小学鸡:“周日有空吗?”
“怎么了,”谢阮拍掉他的手,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你有事?”
之前没听他说周日有安排啊,难道是想聚餐看电影?
那还是算了,去阳光孤儿院比较重要。
“嗯,是有点事。”薄晋勾住他的手指,翻来覆去地把玩,似是不经意地提议道:“陪我去趟医院?”
谢阮正想着怎么仅仅一节课过去,薄晋就越发爱做这些小动作了,闻言立马紧张起来了。
他不自觉反握住薄晋的手,一连串问题倒豆子一般脱口而出:“你病了?哪里不舒服?要不现在去跟老师请假,我们马上过去?”
薄晋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没病,就是去体检。”
他瞄了一眼谢阮的手机,表现得大度又识趣,十分有正宫气质:“你要是有安排的话就不用了,我自己去也行。”
“没安排没安排。”谢阮连连摆手。
虽说体检不是什么大事,但薄晋基本从不向他开口。这冷不丁要求自己陪同,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的。
更何况……
谢阮看着薄晋,好端端地忽然体什么检,别是哪里不舒服了吧?
想到这里,谢阮立马警觉起来:“去医院后你把基本信息里的邮箱改成我的。”
体检结果通常要两三天才能出来,到时候医院那边会直接发到受检人预留的邮箱里。谢阮要求改成他的,是怕万一查出什么问题薄晋不跟他说实话。
他现在对薄晋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十分上心。
薄晋看着他仿佛如临大敌的表情,笑了:“这么关心我?”
谢阮咳了一声,偏过脸不自在道:“废话!”
他俩什么关系,他关心他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薄晋心里暖洋洋的,小男朋友虽然嘴上不说,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在乎他。被偏爱的有恃无恐,他越是这样,薄晋就越想欺负他。
“也是,”薄晋点头,“毕竟关系到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谢阮茫然。
不就体个检,怎么就涉及到他下半辈
子的幸福了?
薄晋剥了块糖扔进嘴里,冲他抬了抬下颌:“放心,肾功能绝对没问题。”
他笑吟吟地靠在椅背上,长腿舒展,浑身上下都透着慵懒和不正经:“一夜七次是跟你开玩笑的?以后试过了你就知道了。”
谢阮:“???”
谢阮:“……”
谢阮耳尖通红,一本数学书拍在他脑袋上:“闭嘴!”
后面,孙浩翔手忙脚乱地捡起掉下去的课本:“这可不兴打啊小谢,这玩意就脑袋有点用了,万一打坏了就完了。”
他看着薄晋,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你怎么惹到小谢了?”
薄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作业写完了?卷子上的错题改了?下节课的内容复习了?”
孙浩翔:“……”
合着他就是个主动送上门来的出气筒是吧?
孙浩翔不服,拉着薄晋非要跟他好好讲讲什么是兄弟情。谢阮没管他们俩,摸出手机给领队回了消息,告诉他自己这次有事不能去了,下次有去阳光孤儿院做义工的消息再通知他。
薄晋眼角余光瞄到他的手机屏幕,微微松了口气。
他三言两语打发了孙浩翔,想了想直接联系了孤儿院的院长。
【薄】:院里最近事情很多吗?我看到了招募志愿者的信息。
这种事他能拦住一次,却没办法次次都拦住,否则时间一长,谢阮就是再粗心也能察觉到不对。何况他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只能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院长许是正在看手机,很快回了信息。
【拥抱阳光】:小薄没上课啊。
【拥抱阳光】:还行,不算多,就是打扫卫生、给孩子们上上课什么的。
【拥抱阳光】:怎么忽然问这个?
薄晋抿了下唇,斟酌着打字回复。
【薄】:我朋友公司想组织员工定期去孤儿院做义工。
【薄】:我来问问您需不需要。
【薄】:如果需要我让他直接联系您,这样就不用到外面找志愿者了,会方便很多。
院长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
【拥抱阳光】:行啊,你让他打我电
话。
【拥抱阳光】:哎呀,这样一来可省事了,也不用再麻烦协会那边安排志愿者了。
【拥抱阳光】:还是你聪明。
院长松口了,那事情就成了一半。薄晋拿着手机走出教室,找了个号码拨了过去:“给你公司找了件好事……嗤——我坑你做什么?”
谢阮还不知道自己去孤儿院的路已经彻底被堵死了。月考过后,他学习越发努力起来,看得周围的同学瞠目结舌,不自觉就有了紧迫感。
人家谢阮进步那么大还这么努力,他们这些原地踏步的有什么资格摆烂。
学!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一班的学习氛围霎时空前高涨,跟嬉笑打闹的隔壁班仿若两个世界。
这天傍晚,谢阮正抓紧碎片时间背单词,孙福安忽然进来了:“谢阮,你跟我过来一下。”
谢阮没当回事,以为是学习方面的问题,放下本子跟了出去。
不料,孙福安没带他去办公室,反而去了上学期他和薄晋自习用的小教室。
这是要做什么?谢阮心里疑惑。只是不待他问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小教室里的人。
那人个子很高,穿一身深蓝色西装,提着公文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和校园截然不同的精英气息。
谢阮歪了歪头,这是谁?班主任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见他?
沈西洲握紧了手里的包,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终于见到寻找了十几年的孩子,也忍不住眼眶微微泛红。
好在这些天他了解了很多有关谢阮的信息,也见了不少他的照片,勉强稳得住。
他深吸了口气,怕自己吓到谢阮,也怕他尴尬,放柔了声音强自镇定道:“小阮,还记得我吗?我是沈西洲,你沈叔叔。”
“那个经常去你家蹭饭、还抱你去楼下玩的沈叔叔。”
见谢阮怔怔地没什么反应,沈西洲喉结滚了滚,压住嗓子里的哽咽,帮助谢阮回忆:“你那会儿最喜欢的那套积木,彩色的、睡觉都要抱着的那个,就是我送的,有印象吗?”
仿佛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谢阮微微睁大眼睛,不自觉地喃喃出声:“沈叔叔……”
他还是记
不清沈西洲的长相,但显然已经想起了这个人。
“是我!”沈西洲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差点撞到旁边的课桌。他伸手扶了一下,稳住踉跄的身体,欣慰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相比谢忘年,谢阮的长相更像陈薇,但仍旧能看出谢家人的影子。那挺直的鼻梁和饱满的额头,跟谢忘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真是长大了,”沈西洲感叹了一声,迫不及待地想抱抱这个命途多舛的孩子,但最后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满十八岁了,是大人了,叔叔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谢阮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自习放学后了。
刚进宿舍楼,就被堵在门口的薄晋拉回了自己寝室:“老孙找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
谢阮呆呆地坐在床上,显然还没完全消化之前的内容。
沈西洲说他父亲死前留下了遗书,里面写明了给他的财产。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来见他,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毕竟不管怎么样,在外人看来,都是贺金庆和陈薇养了他这么多年。人情社会,他如果为了钱跟他们扯皮,传出去实在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