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在修罗场艰难求生(54)
但他没说话。
陆非因似乎很忙,在车里直接摸出了笔电,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无声地移动着,
不理他倒也好,陈酒不怎么紧张了。他头微微靠在后背座椅上,思考等会要怎么解释。
刚才散了会,陆非因就离场了,陈酒追在他后面,问能不能带他走。
这种事情陈酒真的是第一次做,原本已经打了几百遍的腹稿说出来还是结结巴巴,脸都红了。
这辈子没干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陆非因看了他很久,就在陈酒几乎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陆非因说‘亲我一下,就带你走。但是回去之后,你要接受惩罚。’。
然后给了陈酒一分钟时间考虑。
这一分钟陈酒其实在和系统沟通,倘若陆非因要给他上刑之类的,能不能给他降低痛感。
系统:“小说看多了吧?”
陈酒:“这很有可能啊,原剧情里他不是还把原主搞死了吗?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让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我怕疼。”
系统:“……行。”
沟通完,陈酒就有信心了,有系统在,啥也不怕。
然后他就答应陆非因了,跟他上车了。
就是这么的,简单。
简单的仿佛陆非因压根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陈酒一个劲瞥陆非因。
他的视线着实有点明显,陆非因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了?”
陈酒:“有点热,可以开窗吗?”
陆非因说:“随意。”
陈酒开了窗,冷风呼呼吹进来,陈酒舒服了。
“你身体不太好,不要吹太久。”陆非因说,“免得再发烧。”
这句话听上去很正常,但陆非因是怎么知道他发烧了?
陈酒看着陆非因,但陆非因这回没有解释,让寂静持续到车停的那一刻。
陈酒被陆非因搞得好奇死了,但陆非因还是没说话,沉默得让陈酒心中的好奇慢慢演变成了另一种忐忑。
陆非因开了门,依然是熟悉的装潢,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陈酒便也很习惯地换鞋,他以前的拖鞋还摆在原先的地方,陆非因说了句‘自便’,便进书房去了。然后陈酒慢慢把这个屋子转了一圈,还是发现有了些变化。
这个房间里,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不见了。以前陈酒喜欢在客厅的地毯上坐着吃零食,偶尔打打游戏机,但是现在客厅空空如也,茶几干净的像是马上搬家。而卫生间原本成双成对的杯子也没了,很显然又成了一个独居男性该有的房间布局。
陈酒并不觉得意外,但他还是有点难过。
这种心情大概类似于他在兄弟家借住了几个月,等他再回来发现兄弟已经把他的痕迹全都抹除了一样的难受。
陈酒转完几个房间,只有卧室没去了。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有打开门。
这个地方对于陆非因来说,大概已经成了禁地。
陈酒微微叹口气,去天台看植物,依旧被陆非因养得郁郁葱葱,可见活得挺好。陈酒拨弄了几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植物也在其中。
陈酒:“?”
他的含羞草,还和陆非因的芭蕉锁在一起,住在天台的C位。
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这东西现在应该还在谷雨霖的酒店才对啊。
陈酒想了一会也没想通,然后他又发现了新的事情。
陆非因的芭蕉,好像开花了。
是红紫色的小花,看上去还挺精致的。
然后陈酒又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
开花,就意味着发/情。
陈酒:“……”
他是不是不应该选在这个时间回来?
陆非果开花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无时无刻展示着自己无法抒发的情/欲。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晚上蹭一蹭也就过了。
但是陆非因不同。
陈酒正想着,手指无意识擦过花瓣,连忙收回手,怕不小心把花蹭掉了。
干脆不乱碰了,老老实实窝在沙发上刷手机,刷着刷着就困了。
陆非因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到陈酒倒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睡得不省人事,手机掉到地上,口水都流到沙发布上了。
陆非因:“……”
这家伙活得倒是安逸,在哪都可以活。
现在已经傍晚,陆非因没有叫他,转身进了厨房。
陈酒是被饭菜的香味诱惑醒了,现在已经是饭点了,他饥肠辘辘,又困又饿,睁开眼,看到陆非因坐在沙发另一侧,正在看电视,而饭香味是从餐厅那边传来的。
陈酒起身,顿时扭曲了神情,倒吸一口冷气。他睡的时候姿势比较扭曲,现在腰部感受到了压力。
“陆总。”陈酒讪讪道,“不好意思,刚睡着了。”
陆非因说:“洗手吃饭。”
语气还是很平静。
这种疑似暴风雨前的平静让陈酒又开始不安了。
到现在,陆非因也没问过一句原因,是不想听,还是……
到了餐桌上,陈酒视线一滞,饭菜都没有动过,难道陆非因是在等他一起吃?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
桌上显然不是外卖,都是些家常菜,陈酒一口就吃出来是陆非因做的。
西红柿炒蛋,醋溜小白菜,糖醋里脊。是陈酒喜欢的菜肴。
米饭也很好吃。
他抬头看了一眼,陆非因只脱了外套,衬衣和领带都好好穿在身上,袖扣解开挽到胳膊肘,眼皮微垂,显得异常冷淡。
慢刀子磨人,陈酒宁愿陆非因生气,把他打一顿,也好过这种不上不下的悬浮感。
因为他不知道陆非因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惩罚到底是……
揣测陆非因的心情,实在是件很难的事情,陈酒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陆非因的碗已经空了,陈酒才吃了三分之一。
“好好吃饭。”陆非因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不吃饱,等会饿了我不管你。”
陈酒有些惊诧地看着陆非因。
难道他是准备让他饿几天?这是最后一顿饭吗?
陈酒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饿,闻言立刻加快速度狼吞虎咽起来,吃的太急甚至把自己呛到,咳了半天。
陆非因微微叹口气,倒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
“在客厅不罚你,别胡思乱想。”
陈酒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难道陆非因家里还有个刑房?
更恐怖了好吗?!
陈酒把自己吃了个十一分饱,险些撑死。
他自觉收拾了餐桌,把碗洗了,然后听到陆非因说:“到卧室把衣服换上,然后等我。”
陈酒没想到陆非因居然让他进卧室,也许是让他换上睡衣?毕竟陈酒到现在也只穿着上班的衬衣。
他这么想着,推开了卧室的门。
然后,陈酒说了句‘卧槽’。
除了这两个字,陈酒嘴角抽了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卧室依旧是黑白灰的风格,看上去就令人清心寡欲。但是——
黑色的大床上摆着一个盒子,那个盒子里的东西陈酒还有点熟悉。
——那是一件女仆装,及膝,黑白两色,腰间有蝴蝶结的点缀丝带,看上去质量不错。
就算整整齐齐地摆在盒子里,也不能掩饰这是一条裙子的事实。
衣服旁边还放着……一堆动物耳朵。意思是让他自己选?
呃,陈酒现在心中只有一句‘MMP’可以说。
如果这就是惩罚,他倒是宁愿陆非因打他一顿。
陈酒久久没有动静。
“你还有三分钟。”
不知道何时,陆非因出现在卧室门口,倚靠在墙边,低沉的声音里终于多了分似笑非笑的含义。
“如果你不接受,我会让你穿点别的。”
陈酒:“……”
这句话,绝对是威胁!
而陈酒,没有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
嗯,陆总是闷骚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