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只想当咸鱼[清穿](266)
万奇正弓着腰,客气地回道:“回十五阿哥,长寿阿哥, 太子殿下正在接见兵部尚书、户部尚书等几位大臣,两位阿哥不妨在一旁等候,奴才让人给两位阿哥准备些点心。”
“十五叔,阿玛在忙, 要不我们下回再过来问吧, 我们回去玩些别的。”长寿握紧手里的环,小声地说道。
生怕自己声音大了打扰书房内正在和大臣商讨政务的胤礽。
想到准备要到去校场的时辰了, 而胤礽每次和大臣们商讨政务都要好久, 长安只能跟着长寿一起回了陶然院。
“二哥也真是的,怎么找了这么多难解的东西。”长安从长寿手里将环接过来,又尝试着解了一下, 终于将自己的耐心全都消磨干净,不免抱怨道。
“阿玛也是想要我们多思考,何况若是换了简单的,我们解着也没有意思。”回到陶然院, 长寿显得放松了许多。
“那倒也是。”想到自从自己顺利解开后便再也没有玩过的九连环, 长安觉得难些也好, 至少能玩不长时间, 大不了玩累了留到下次再继续解开。
长寿跟着长安又玩了一会,中间两人也不免产生了一些争执。
不过两人都是性子好的, 都不用奴才上来劝便自己和好了。
“主子,时辰到了, 该前往校场了。”长安玩得正开心的时候, 小豆子便上来提醒长安。
“我知道了。”长安点点头。
长寿羡慕地看着长安:“也不知道我何时才能开始练习骑射。”
他的身体并不算特别好, 尤其是被李佳侧福晋先前一顿折腾之后,太医更是说他的身体要仔细照料着。
故此胤礽原先送长寿去练习骑射的打算也打消了,之然他在陶然居中读书。
“等长寿养好身子了再跟二哥说就是了,我还羡慕长寿不必如晒太阳呢。”长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白白嫩嫩的脸都要被晒黑了,真惆怅啊。
“长寿,我先走了。”跟长寿说了再见后便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去。
长寿目送长安离开之后,看着满地的玩具也觉得没意思,来到自己的小书房里头开始温习一天的功课。
——
“奴才参见十五阿哥。”陈随贞与岳兴阿路上忽然遇见了长安,赶紧给长安行了礼。
长安在他们行到一半的时候便拉着他们起来了:“我不是说了嘛,你们在我面前不用多礼。”
“十五阿哥性子随和,待奴才和善是奴才的福气,只不过奴才不能仗着十五阿哥的喜爱便失了礼数。”陈随贞坚持着给长安行好了礼。
岳兴阿点点头,“随贞兄说得不错。”
长安眉头蹙了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两人一起往校场的方向走去。
岳兴阿跟在长安的后头,眉头紧锁,眼里的复杂与挣扎几乎要掩藏不住,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
三月,康熙方才出征,承恩公府。
“孙儿给玛法请安。”岳兴阿站在承恩公府正堂,举止端正地给面前的佟国维请安。
自从他成为了十五阿哥的哈哈珠子以后,一旬方能回府半日,其余时间皆是与陈随贞一同在宫中居住,毕竟按照他们的上学时间,住在宫外是一万个不方便。
从前他因为有个宠妾灭妻的父亲,甚少能见到自己的额娘,直到他那阿玛被皇上判了流放,他才终于见到了被折磨得几乎没有人形的额娘,他知道只有自己出息了额娘才能好。
所以他尽力成为了哈哈珠子,果然,额娘和他的日子越来越好。
只是在他还没有长成之前,他仍要受制于玛法的管控。
佟国维看着面前已经长成的翩翩少年郎,满意地点了点头:“快起来,坐吧。”
“是。”岳兴阿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一旁已经放好了温度适宜的茶水。
“岳兴阿你也做了一年的哈哈珠子,可有得到十五阿哥的信重?”佟国维也不和岳兴阿打马虎眼,直接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岳兴阿回道:“十五阿哥宽和,对孙儿与随贞兄都很好。”
“你是十五阿哥的嫡亲表兄,他该与你最为亲近才是。”佟国维并不满意岳兴阿的回答。
“孙儿知道了,孙儿会尽力与十五阿哥打好关系。”岳兴阿敛着眉,他没有告诉佟国维,或许十五阿哥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表兄,而他也从未提过。
听到岳兴阿的话佟国维才舒展了眉头:“这样才对,你得多与十五阿哥亲近亲近,叫他不要忘了我们佟佳氏,十五阿哥身上留着的是我们佟佳氏的血脉,他是我们佟佳氏一族重新崛起的希望。”
自从康熙因为隆科多一事彻底延误了佟佳氏一族之后,他们的日子是越发不好过了,从前得罪过的人纷纷展开了报复,纵使他们顾忌着佟佳氏终究是皇上的外家,没有过分,私底下小动作却不少。
如今的承恩公府不过是瞧着兴盛罢了。
可经历过佟半朝的荣耀,他又怎么能甘心佟佳氏一族再度没落。
“孙儿谨记玛法教训。”岳兴阿听着佟国维的话,心里却毫无波澜,可接下来佟国维的话却让他觉得胆寒。
佟国维居然让他算计十五阿哥,想让宫里头的佟佳庶妃,他的姑姑得到十五阿哥的信任与亲近。
原来佟国维始终没有放弃让佟佳氏一族的女子在后宫拥有一席之地的想法,之前放弃佟佳庶妃是因为佟国纲还有个嫡女可以送进宫。
如今眼瞅着康熙是不可能再让佟佳氏女入宫了,佟国维便重新瞅上了佟佳庶妃。
岳兴阿如何敢对配合他们算计长安,便一直拖到了近日。
噶尔丹仓皇逃窜的消息传到京城,佟国维急了。
如果康熙回来,那么佟佳氏一族的所有算计都会打水漂,只能拼命催促岳兴阿,甚至不惜用小赫舍里氏做威胁。
这让岳兴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岳兄,岳兄,在想什么呢?”陈随贞见岳兴阿双目无神地跟在长安的身后,眼看着就要撞上长安了,赶紧拉住他,将人叫回神。
“随贞兄。”岳兴阿止住脚步,递给陈随贞一个感谢的目光。
“我瞧着近来岳兄的精神似乎都不大好,不知是何缘故?”陈随贞担忧地问道。
岳兴阿面露难色,玛法的算计不能为他人知晓,毕竟他身为佟佳氏子弟,与佟佳氏一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不便说也不用为难,只是等会儿骑射可得精神些才是。”陈随贞笑了笑。
“多谢随贞兄提醒。”岳兴阿感动于陈随贞的理解,一时间也将烦心事抛之脑后。
长安走在前头,听到后头哈哈珠子的动静还关心的问了一下,确然他们没有事情后这才继续朝着校场的方向走,很快便来到了校场。
有了陈随贞的提醒,岳兴阿勉强打起精神来,虽然状态一般,但也算不得是心不在焉。
夜晚,伺候岳兴阿的小太监递来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只是很简单地写了一行字,让他明日读完书引十五阿哥去御花园的荷花池。
岳兴阿趁陈随贞不注意将纸条烧掉,在床上辗转反侧。
与他同住一屋的陈随贞关切地问道:“岳兴可是睡不着?”
岳兴阿望着床顶叹了口气:“随贞兄,倘若有一人叫你去算计另一人,而你不得不听从,你该作何打算?”
陈随贞一愣,忽然想到岳兴阿复杂的家庭环境,思索了一番道:“倘若实在不愿又不得不听从,不妨与另一人来一手瓮中捉鳖。”
“可家族会遭到连累呢?”
这下陈随贞沉默了。
家族啊,他们从出生就被灌输着凡事都要为家族兴盛而努力的思想,不然又怎么会有光宗耀祖这样的词语存在呢。
他们奋力向上爬不就是希望家族能因他们而荣耀吗?倘若家族因他们被连累,他们可是要受到唾弃,严重的还会被除族,到时候被除族的他们也会受到世人的嘲笑。
“那就看此事的严重程度以及岳兄更倾向于哪一方了。”陈随贞缓缓说道,“岳兄也早些睡吧,时辰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