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也是真魔尊(46)
时潜:“管够。”
从炸鸡店提了各种口味的炸鸡,大包小包回了酒店,时潜将炸鸡往桌上一放,小狐狸就一溜烟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了桌子上。
时潜笑它:“这会儿不恐高了。”
小狐狸哼唧一声,拍了拍炸鸡盒子。
时潜将十几个盒子一一打开,随手捏了个鸡翅咬了口,眼睛一亮,小狐狸也抱着个和它脑袋差不多大的鸡腿,一人一狐就这么一个坐在桌上埋进炸鸡盒子里一个坐在地毯上吃了起来。
饭饱之后,小狐狸摊在地毯上,成了打小呼噜的液体狐。
时潜看了眼,随手从沙发上拿了个丢过去,自己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小狐狸埋在毯子里,四平八仰十分安详。
时潜没叫醒它,转身出了门。
辛南早在收到时潜消息的时候就等在了门口:“我们去哪?”
时潜:“朝正街。”
辛南从小在洲城长大,却从没去过朝正街,跟在时潜身后左看右看,很是新奇。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老街。”辛南目光扫过地摊上的古铜币和沾了泥土的青铜器,眼睛一亮,忍不住问时潜:“那是真的吗?”
时潜扫了一眼,“你问问价。”
辛南站定,问摆摊的中年人:“大叔,这个多少钱?”
“三万!”中年人抽着烟,瞅一眼时潜,又看向辛南,琢磨了下伸出一根手指:“看你年纪不大,又和我这东西有缘,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最低折,三千。”
辛南:“……”
辛南:“谢谢大叔,不用了。”
时潜轻笑一声,辛南跟在他身后,在大叔“问了不买你好意思吗?”的幽怨的视线下僵硬着离开了。
经这一问,他也不再东张西望了,紧紧跟在时潜身后,好奇道:“我们是去哪?买什么?”
时潜脚步一顿,停在一家店前:“到了。”
辛南仰头:“古玉堂?”
时潜食指晃了晃,脚步一拐,进了店边上的小巷子,直奔最破落的那家门脸,“杂货回收铺。"
第26章
杂货铺
杂货铺没有名字, 为了省电甚至灯都没开,除了漏进去的日光, 越往里越黑,门脸旁边还堆了不少二手书,打眼看过去,比起杂货铺更像是废品回收站或者二手书店。
辛南跟在时潜身后,绕过胡乱堆在一起的不知是书还是草稿纸的纸堆,越往里走越深,却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他不由开口:“这里面有人吗?”
时潜脚步不停:“进去就知道了。”
自认为已经走了很远的辛南:“这还没进去啊?”
从门口走到这里已经比从巷口走进来还要长了, 越往里越看不清东西,没见过哪家店长成这样。
辛南暗暗吐槽, 紧紧跟在时潜身后,总觉得这黑暗很不正常。
长廊持续, 终于有了个拐角,时潜转身进去, 推开一道门,明亮的灯光落满两人,里头晃悠着摇椅,听着昆曲打拍子的人也抬起了脑袋。
“谁啊。”那人还有些睡眼朦胧, 开腔说话比起疑问更多是抱怨, 随意揉了下眼睛也不看人, 摆手道:“今天不卖东西也不收东西,出去吧。”
时潜笑了声:“夏叔。”
那人摆动的手一停, 顿了顿,坐直了道:“时小潜?”
时潜点了点头, 带着辛南往里走去。
辛南也看清了这个被称为“夏叔”的人, 青色唐装, 长发随意用一根丝带系在脑后,手里还拿了把折扇。慢悠悠的姿态很有几分老派的气息,但单看脸和皮肤,顶多二十五岁上下的样子,怎么也不能让时潜称一声“叔”吧。
辛南心下惊奇,总觉得这人不简单,表情也谨慎小心起来。
时潜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往后一仰,腿一曲一搭,并排而坐的两人翘着一模一样的二郎腿,慢悠悠环顾一圈,笑道:“您这地方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夏叔折扇抵着下巴,打量了一眼时潜,有片刻怔忪,随即笑了:“你小子倒是变了不少。”
两人相视一笑,眉梢的懒劲儿和闲适地姿态堪称异曲同工。
收音机里的昆曲还在播放,夏叔折扇轻敲手心,慢悠悠地唱了起来:“半行字是薄命的碑碣,一掊土是断肠墓穴,再无人过荒凉野——”
曲意悲苦,唱的人却平静悠远。
辛南没听过这戏曲,又觉得这里一切都透着新奇和怪异,忍不住竖起了耳朵。
时潜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和辛南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又给夏叔添上茶水,笑道:“这《长生殿》也不知道您听多少年了,就不见您腻。”
从认识起,时潜记忆里夏叔就爱听《长生殿》,他也不爱去剧院看,就自己拿个收音机放着晃悠着椅子听,明明是年轻的脸庞,到了这时却会散发出比耄耄之年的老人还要苍老枯朽的沉重感。因此时潜有段时间总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直到再长大了些习惯了,偶尔还会跟着唱几句。
夏叔淡淡瞥他一眼,啧声:“你懂什么。”他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什么事?”
时潜眨了眨眼睛:“就带朋友来看看您,这不是怕您寂寞吗?”
“别给我整这套,那些小姑娘看了喜欢,老子看了只想抽你啊。”
夏叔扬起折扇作势要打,时潜往后一躲,懒在椅子上,脚尖在地上一点,摇椅就晃悠起来。
“也没骗您,真就想来看看,毕竟这边除了您我也没什么可挂念的了。”他目光扫过夏叔的扇子,眉梢一挑,“您又换了把?给我看看呗。”
夏叔白眼一翻,收了扇子:“什么好东西到你手里都要霍霍坏了。”在昆曲再次循环之前,他关了收音机,轻轻打了个哈欠:“别和我插科打诨,有事快说。”
时潜其实也是真心想来看看夏叔,就如他所说,这个世界除了老头之外,他能留恋并常来看看的也就只有这位了,不过他也清楚他的身体,收敛了笑,开口道:“我要买点东西。”
夏叔看他一眼,“高灵界的东西?”
时潜一怔,随即一笑,“是啊。”
在此之前,时潜从未在夏叔嘴里听说过“高灵界”这三个字,他会找来却是在知道这个世界还分高灵界和低灵界时,就隐隐意识到了夏叔的身份。
时潜被老头收养之前,其实更先见到的是这位夏叔,当时他常去孤儿院看时潜,但就和逗路边的猫儿狗儿似的,偶尔带点东西给他吃带他玩,从没有想过将他带出去。
那个时候,时潜还不肯叫他“夏叔”,只叫他“姓夏的”,因为夏叔介绍自己,也只说了自己的姓氏。
小时候时潜要面子也倔,姓夏的不说他就不问。只是他长得好看,平日里装乖也能唬人,想收养他的家庭不少,甚至可以说绝大部分收养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选择他,是他坚持打死都不同意才一直在福利院留到了六岁。
院长和老师们为了这个急得不行,明里暗里问他原因,他却一个字不肯说,只在姓夏的过来看他的时候,悄悄暗示一句:又有人要收养我了。
姓夏的就“嗯”一声,也不知是听没听到,然后掏出一把折扇,问他这扇子好不好看。
时潜气了,就说不好看,然后又暗示:听说那家人特别有钱,他们好喜欢我,可能不顾我的意愿一定要带我走呢。
姓夏的就说:那就走呗。
大概是看他气得小圆脸更圆了,只得叹气一声,悠悠道:你啊,我养不起。
他吃的也不多,哪里就养不起了,再说他还能少吃一点,这些都可以商量的嘛,由此可见姓夏的这些都是借口!他根本就不想领养他。
时潜气得好久都不理他,直到老头来的那天之前,姓夏的把他叫出去,第一次堪称温柔的揉了下他的脑袋,告诉他:“你的有缘人来了。”
“我的有缘人多了去了。”时潜脑袋一仰,短手环胸:“有不有缘不是你说了算,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