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赘婿首辅 下(242)
柳树唐柔一看,黎照曦同这两位叫的叔叔夫子,当即也没深想两人身份——哪怕严谨信提醒了,郑辉给妻子打眼色,都没用。
小孩子们不怕生,大白端正规矩,小黑则是个皮的,不过在大人长辈跟前倒是懂事听话,不算是熊孩子——
柳树真的会揍。小黑打小调皮捣蛋练得火眼金睛看分寸,其实同他哥开玩笑调皮的多,对着家里仆人都不会这么干,更别提长辈了。
莹娘和弟弟郑光那更不用提,见了生人,郑光就想往他娘背后躲,莹娘虽然拘束了些,但大体上还是稳住的。
吃饭厅敞快,摆了两桌。
小孩一桌大人一桌。
郑辉唐柔都坐不住,唐柔是拘束,都是男子,郑辉是吓得。严谨信也有些犹豫,不过看小树一屁股坐下了,还拍拍椅子说:“周周哥你坐这儿?”
“好啊。”黎周周道。
严谨信只能坐在另一边了。
容烨历无病坐上面主位两人靠着,大家都坐下了,开始用饭。顾兆招呼大家用餐别客气,都是自家人,连着开场敬酒词都没说,就一字吃。
“这边的干货海鲜我从昭州带来的,大嫂小树尝尝吃不吃得惯。”黎周周说道。
又看容烨那儿,不由笑说:“你是能吃惯的,不招呼你了。”
“嗯。”容烨点头也没客气。
顾兆给周周剥虾皮,放在碗里,历无病见了心里暗恼慢了一步,还是顾兆这马屁精怕老婆的强一些,手下也剥了虾,“哥,吃虾。”学会了。
“……我自己来。”容烨看历无病手都油了,哪有直接用手的。
历无病说:“你吃你吃,我不爱吃这个。”
而后容烨夹了虾,一双筷子剥,弄的干干净净,慢条斯理的,碗推到了历无病面前,“吃吧。”
刚不爱吃的历无病可高兴了。
好吃好吃。
顾兆:……算了,不比这个。他一扭头,看自家周周笑着看他,顿时老脸一红,先说:“我也没那么幼稚要比这个。”
“别家有的,相公也要有?”黎周周打趣。
面对几束投来目光,小顾淡定,小顾脸皮厚,不怕臊,“好呀好呀周周。”拿了自己小碗过去。
黎周周笑的开心,顾兆也笑成了一团。
历无病也高兴,黎夫郎会说话,说他和哥是一家的,还是夫夫做对比。
整个宴席下来,真吃饱喝足的就五人,历无病容烨、顾兆黎周周,连着心大的柳树,柳树吃的可开心了。
吃完饭换地方饮茶,都是昭州带来的水果茶。
也没说公事,说的杂,黎周周把昭州那边简单说了下,又说起村里族学和小院,小容问起他爹了。“……我爹爱乡下村里,多住些日子,等过段时间我派人去接。”
“那你在京里想做什么?”容烨问。
黎周周想了下,“还不知道,先休息休息。”
“容公子也做买卖吗?看着不像,像是做大官的。”柳树问。刚人家那两根筷子剥虾,看得他目瞪口呆,是学不会了。
容烨摇头,历无病说:“今年恩科,哥你试试?”
“原来是读书人,容公子看着就学问好。”柳树想起来了,福宝叫容公子夫子的。
容烨没多说也没解释。
“夫子十四叔踢球吗?”福宝恰逢来问。
“踢!”历无病先道。
顾兆给二位找了新衣裳,他和周周的,都是没穿过的新衣。
十月多天气凉爽,首辅府的花园子也没栽什么名贵花草,就扎了三个球网,黎照曦带小伙伴早练了一通,如今双方上阵。
黎周周拉着唐柔小树做观众。
顾兆是父子兵带新兵上阵。容烨其实没怎么踢过,多是看学校学生踢还有看蹴鞠比赛,刚开始上脚还有些生疏,历无病根本没碰过这玩意,但学的快。
“……正式开始了?”顾兆问。
历无病:“来吧,谁放水谁是王八。”
顾兆:……他就没想过放水!
“那遵旨了。”
场上踢开了,黎周周就跟小树还有唐柔解释,这球几分的,什么是犯规——
“小黑犯规了。”黎照曦忙说:“你不能急着抱球跑呀。”
顾兆说:“小黑莹娘你俩守门,我就不信对面的敢踢弱小。”
小黑不想承认自己又弱又小,但他刚犯规被对面罚球,只能忍辱负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了,守在球门。
“哥,顾兆他耍懒。”历无病道。
容烨:“你可以。”
“那我当然可以了。”
其实玩闹友谊赛,也没真较真,最后踢得有来有往,各个出了一身汗,小孩子嗓子都快喊劈叉了,反正踢球就是脚和嗓子踢,顾大人也是这么干的。
声嘶力竭。
可痛快,酣畅淋漓的。
就是莹娘也踢了几脚——他们这边罚球,容烨守门时还给放水了,莹娘就进了一球。此时比赛结束了,莹娘脸都高兴的红扑扑的。
他们在府里吃席、踢球时,圣上带人做客登门首辅府的事已经传遍皇城内和一环府邸了。
“是不是真的?别传差了。”
“爹,怎会传差,有人看到苟公公了。”那阉货是钱收了,可嘴严的跟个蚌壳似得,半点太极殿的风声都打听不到,甚至之前买通的太监,现在全打发到杂役司了。
“那不会是苟公公奉皇命去道喜的?”
当今圣上,九龙之子,怎么会跑到臣子家去做客,这不成体统啊,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爹,千真万确,您就信信我吧。”
梁子致也听了音,不过摆摆手让人下去,也不在意。子清家摆宴也叫了他,送了帖子,不过梁子致知道,这位师弟是借着摆宴实际当和事佬的,便说改日在登门做客。
他没那闲心去看热闹。
如今也不后悔,圣上去就去吧,挺好的,这位行事放荡不羁,但信任子清那就是比前头那位好一百倍。梁子致信这位师弟,他听过老师来信,信中所说昭州如何如何。
“……师弟,若是你还在,应该能看到这一天的。”
门外传来童声稚语,“爹,我功课写好了。”
梁子致回过神,张口让进,门外是他继子,今年十岁,乃是个哥儿,六岁时抱到他跟前,改了名,唤思源。他明明已经温和了,可这孩子就是怕他。
他接了功课看了两眼,再看看面前忐忑的小脸,点了头说好,改日带思源去师弟那儿住几日,他家福宝养的就好,活泼机灵不认生。
思源还是小时候被弃养,有了记忆,如今再怎么养老是提心吊胆怕他丢了他。
林府。
林府早已露出几分颓势败落,以前门庭煊赫,来求见的拜帖都是一盒盒的压着。自打康景帝去了后,林太傅年事已高却独木支撑整个林家,天顺帝在位时,多是烦林太傅说教,言语当面顶撞过几次。
后来几次变故,林太傅着了气,有些中风,最后是病死的。
林太傅一死,光武帝历无病登基,林家子嗣犯了浑,顶撞过一次,这些林家男子既没林太傅的风骨毅力,见历无病杀戮起,便不敢了,历无病将其罢了官,打了个半死丢出去。
自此后,林家在前朝最大的支柱没了。
其实林太傅一死,林家早就预示了今日下场,只是没想过太快了。
林家之前皆是靠家中女子得荣宠,那是除了林太傅外,其他男丁皆不争气,读书不成,练武不成,没半分骨气,游手好闲做富贵闲人。就是原先在康景时期受荣宠的长泰公主府,现在也不成了。
按理说,长泰公主同当今圣上还是叔侄女关系。
可惜,光武帝并不给这位侄女什么脸面,自打登基后,后宫无主——太后对外称病休养,谢绝了一干诰命女眷拜访,长泰公主今年都没进过皇宫。
此时林府、公主府都在说今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