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渣贱文里一心向道(14)
奚越微妙的感觉自己被嫌弃了。
剩下的两扇门也很有意思。一扇画了个大胡子的钟馗相,手里的铁锁拴着一只巨蛇,钟馗手持斩妖除魔剑,正要砍去;另一扇则是刻了个菩萨,金刚怒目,口诵般若,俯瞰着最下方跪着瑟瑟发抖的白鹿。
朝他关闭的都是妖兽相,唯独这两扇门上是人像为主。
奚越略加思索,明白了用意。
前者是镇杀,后者是教化。
这是妖皇殿在看他对妖兽的态度。
他的手指搭在了木剑上,问:“难道不能有第三条路吗?”
对他而言,人修和妖修没什么区别。
前世灵气不多,能修炼都已经很不容易了,哪分什么人和妖。更何况大多妖兽都是在深山老林里自个玩,很少出现。
本质上讲,奚越是个怕麻烦的人,也没什么斩妖除魔、救济天下的崇高理想。
他用的是剑,修的是顺心意,走的是太上忘情道,求的是长生。
但这些门依然没有变化。
奚越回头一看,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
于是他走向了有钟馗像的那扇门。
在他进入后,这扇门缓缓合上。画像里的钟馗一剑砍下蛇头,蛇血从画像里滴落,又从门缝里渗了出来,鲜红的血妖冶异常。
门里的光线很是昏暗。
奚越摸黑走了一段路,没忍住低下头,继续对木剑道:“会发光吗?”
“……”
“我要把你丢了哦。”
木剑依然一动不动。
奚越叹了口气:“看来是真不会啊。算了。”
“……”
好险,差点自燃。
小蛇从袖子口钻了出来,摇摇晃晃吐出一点火星。
火星分成了几朵火花四下飞窜,点燃了庭院里立着的青铜宫灯。
奚越也终于看清楚了这里的景象。
这是一个庭院。
九个棺材围成一个圆形,每个棺材上都捆着厚重的锁链,一层一层,密不透风。
最重要的是,棺材上刻画的纹路,和五枚妖皇令合起来的封印阵法一模一样。
锁链暗斑遍布,奚越隔得很远,望了眼,发现那些暗斑居然都是血迹。
除此外,棺材旁还有一把断了弦的琴。
奚越见过这把琴。那时候,这把琴还躺在连苍的膝上。
作为一代妖皇的帝兵,它的琴弦虽然全部断裂,琴身却依然温润如新。
奚越在恍惚间,又陷入了天人感应中。
这次,还是第一人称视角。
他看见了一个头顶同样长角的小童,趴在自己的膝上,好奇地询问:“陛下,您伐了建木。建木的枝干做成了琴,为什么要把建木的树心做成剑?你又不用剑。”
连苍的声音迟疑了片刻,道:“他用剑。”
“谁是他?是剑山那位剑宗大人吗?”
连苍抬起手,弹了弹他的脑袋,声音微微有些恼意:“休得胡言。”
他伸出手握住剑柄,然后低头看去。
那时候的木剑还很新。
奚越在瞬间回过神,手里依然拿着木剑,但这把剑已经被血浸成了乌黑的颜色。
“原来是建木的树心。”
在传说中,建木是是沟通天地人神的桥梁。如果顺着树干一直往上爬,能爬到仙界。
就在此时,奚越如有所感,在瞬间闪身,用剑横档在身前。
一支锐利无匹的金色箭镞飞射而来,与木剑相撞,发出了铿锵的金属鸣颤之声。
奚越被后续的力道逼的后退好几步。
也多亏这箭头只是足够锐利,上面并没有覆盖太多灵气。要不然奚越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受伤。
对于他能挡下这一箭,暗处的人似乎很是惊奇。但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有几支箭从不同的角度射来。
奚越手持木剑,身影闪烁犹如烛火,在狂风乱作的夜里忽暗忽明,却顽强的不肯熄灭。
箭雨越来越急促,暗处的人有些心烦。
族里为他准备的箭镞并不多,每一枚都造价不菲,顶端更是用九天玄铁打造,足够割裂最厚重的龙皮。
用了这么多,让他十分心疼。
如果不行,就只能撤退了。就是那把帝琴,便宜了这条臭蛇。
他想。
山阴君比他实力强不少。
两个人同为道宫境,但山阴君已经斩三尸,仅差一步就能踏入洞虚……
哪怕这里压制真气,明面上荷枪实弹干一架,他依然没有任何胜算。
奚越在挡下了几支箭后,选择闭上了眼。
有时候眼睛是会骗人的。
但剑不会。
这一次,长箭的来向是——
去极度19,入宿度107。*
黑袍又射出几支箭,然后摸向箭筒。意外发现那里空了。
他莫名觉得很是危险,因为他记得自己带了三十支箭,而刚刚应该只用了二十九支。
然后,他听到了奚越的声音:“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支箭抵在了他的喉咙间。
见血,封喉。
……
……
“居然是只乌鸦。”
奚越有些嫌弃地用剑挑开了他罩着的黑袍。
这位妖修耳侧有鸟羽,脸上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但是在短短几息内,瞳孔便开始涣散。
奚越剖出了一枚银色的妖丹,上面刻着8层道纹。显然,这妖修在自己族内也是不可多得的豪杰。
若非这里克制真气使用,现在的奚越是绝对杀不了他的。
奚越把掉在地上的箭簇捡起来收好,想了想,别了三支箭镞在腰间。
金丹是个好东西,算得上是十全大补药。唯一的问题是这是妖兽的金丹,不加以淬炼直接吸收,可能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但如果一直不用,金丹失去宿主,蕴藏的灵气很快就能流逝的一干二净。
就在他犹豫的时刻,小青蛇顺着它的手背爬到了指尖,缠上了比它头都还大的妖丹,然后转身,眼巴巴的看着奚越,讨好卖乖似的吐出了蛇信子。
奚越道:“你如果吞的下去,就吃吧。”
青蛇顿时裂开血盆大口,上下嘴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囫囵吞了个滚圆。
青蛇的肚子鼓起很明显的一块,以至于它想顺着原路钻回去都不行。
它盘成了一圈,躺在了奚越的手心,直接陷入了冬眠。
奚越觉得举着一条蛇走路实在过于碍事,于是干脆把小青蛇一起别在了腰间挂着。
不错。因为青蛇肚皮上鼓起来的那截肚子,它在奚越腰侧卡的很稳,尾巴还会随着奚越的步伐晃悠。就是没醒。
奚越满意地继续往前走去。
穿过庭院,周围的天色骤然一亮,周遭的天气都变的温暖起来。
他的耳边传来琴声。
奚越觉得面前的景色有点眼熟,像是他刚出雪山那会,看见的那篇桃源。
只是这次最中间没了无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