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被两个猛A盯上了(85)
刘讲师之前昏迷的地方,一滩水迹从试剂中流出,想到男人刚刚准备用这个攻击自己,黑发黑眸的alpha若有所思:“……我去叫人。”
没有贸然触碰试剂。
纪翊起身,正要朝外走去,身形忽的一阵不稳,眼前同时黑了黑。
他轻啧一声,阖着眸,扶着床头柜缓了缓。
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即将快步离开病房叫人时,下一秒,一股熟悉的燥热自体内爆发,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传遍全身,信息素随之紊乱,空气中满是alpha易感期到来的讯号。
神情蓦然一变,他登时回过头,眼神阴鸷的盯着那滩水痕。
耳边又是一声闷哼。
已经察觉到不对,走到门口的裴珩面色苍白,扶着门把手的手背青筋暴起,他单膝跪在地上,呼吸沉重,哑声道:“……气味。”
被他一提醒,纪翊瞬间反应过来,眼神森然至极,晕眩间暴怒的挤出一个字眼:“操。”
两个强横危险的alpha,竟然被一滩不知什么成分的试剂引出了易感期。
身体终于重新恢复自主权,叶珏身体一颤,面上一阵阵浮起冷汗,艰难道:“我去……我去叫人!”
床边响起一声闷哼。
叶珏立刻抬头,眼前晕眩的黑白小点不停闪烁,他又是一阵气喘,心跳加速。
待他好不容易恢复视力,身旁,纪翊面无血色,抓着床头柜的手指紧的泛白。
他忽的扭头看着他,眼眸黑的骇人,似乎终于觉察到什么,用尽最后一份力气抓住叶珏的手腕,艰涩道:“别出去……”
重重的跪倒在床边,如之前的刘讲师一般,纪翊呛咳两声,压抑的皱着眉。
紧接着,是门后再没了任何力气的裴珩。
熟悉的景象与大盘山那晚的雨夜重合。
叶珏眼前一黑,右手颤栗不停,恍惚间,他想起系统在浴室里说的话。
【宿主。】
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如同凌迟的宣判:【你只需要像完成任务三那样,完成任务四即可。】
……任务三?
为什么一定要是任务三——
为什么偏偏是任务三?!
耳边响起一阵火车的鸣笛。
振聋发聩的声音带起一阵铺天盖地的白光。
白光犹如一块巨型幕布,将天地笼罩在一片喧噪之中。
叶珏觉得自己如牵线木偶般动弹不得。
刺目尖利的白光与鸣笛声交杂,渐渐地,一切褪去。
耳边是一片淅淅沥沥的雨声。
视野开始变得清晰。
他感受到一股冷意。
雨点敲打在脸上,冰的他打起了寒颤。
漫天瓢泼的大雨之中,大盘山夜景幽森。
绵延至看不见清透的山林呜呜咽咽,发出一阵凄婉的哀声。
他站在一片风雨中。
穿着夜行衣,手边,是早早被他丢弃的小刀——
“哗啦啦——”
风雨交杂。
身前几步之遥,两辆先后停下的豪车旁,倒着两道熟悉的人影。
黑发黑眸的alpha易感期爆发,苍白修长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躁动紊乱的信息素刺激的alpha身体机制彻底紊乱,他靠着车厢,垂着眸,一动不动。
另一侧,穿着西服的alpha眉眼疲惫,只剧烈、低哑的喘息,他的头发被雨夜淋湿,神情显现出一股几近力竭的虚弱。
这明显是,大盘山那天的场景。
——是他与两人“殊死搏斗”后,裴、纪两家救兵尚未到来时,短暂的平静。
……
“系、系统……”
踉跄着后退一步,叶珏握紧了手中的小刀,神情空茫。
不明白自己怎么上一秒还在医院,下一秒便如时光倒流般,又出现在了大盘山这条公路上。
“怎么回事?”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怔怔的看着眼前两个alpha,觉得他们既熟悉、又陌生。
【宿主,】系统疲惫的出声,它的声音断断续续,其间有电流窜过:【……不要浪费时间……快……滋——滋——我们的任务,这是最后一步……】
“你在说什么?”头疼的厉害,叶珏正要揉揉眉心,忽然发现自己的手里还握着一柄冰冷的小刀。
不是他买的塑料小刀,此刻他手里握着的,是货真价实、开了刃的刀。
【宿主!】一声暴喝,像是解除了最后的禁锢,系统竭力提醒他:【像任务三那样……】
【你还不明白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回流的记忆一窝蜂涌入大脑。
叶珏头痛欲裂,噼里啪啦的小雨打在他身上,他痛的直不起腰,冷风顺着衣袖吹过全身。
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那个寂静无人的雨夜,他在大盘山之上,真真正正的伤害了裴珩和纪翊两个人。
……他让裴珩的易感期提前,又用塑料小刀划伤了纪翊的耳朵。
裴珩因为易感期住进了医院,接受了两场抢救——而纪翊,耳朵上的伤痕留了疤,直到去研究所游玩时,仍旧没有消退。
【宿主……这个世界一直在迷惑你——】
系统的声音越发小,急促中电流声闪过,犹如催命符:【你还不明白吗?撮合纪翊和裴珩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失败了这么多次,重来了这么多次……这次还要失败吗?】
【——杀了他们!】
【只有他们死了,任务才算——才算……成功!】
……
“轰隆——”
天边炸开一声巨响。
乌云翻滚,闷雷阵阵。
细密的雨滴如针尖般刺在面上,叶珏捏着刀柄的指尖剧烈的颤抖,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重复:“……你说什么?”
【宿主,别犹豫了,】系统无机质的声音中闪过一丝痛楚:【先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一切都能想起来……】
风雨飘摇,一切都掩盖在黑沉死寂的天空之下。
大盘山如无人之境的这条路段上,裴珩和纪翊陷入易感期短暂的昏迷,顶级alpha的体质足以支撑他们撑过这段痛苦的时间。
只是后续身体会遭受重创,需要长达半年的调养。
叶珏握着小刀的手仍在颤抖,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朝裴珩走去。
神态虚弱疲惫的alpha似有所觉,于瓢泼雨势中抬起头,漆黑的凤眸倒映着他的影子,叶珏从期间看见了自己,和大盘山那天一模一样的装扮。
面罩、夜行衣……小刀。
走到距离alpha一步之遥的近处,叶珏捏着小刀的手一软,他的心跳的很快,看着裴珩平静、毫无情绪的脸,大脑更是痛的如被一排针扎。
身体如有自我意识的俯下身,他高高的抬起手。
目光中,alpha冷淡漠然的眼神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呼吸急促,偏过头,垂敛的凤眸中掠过一丝冰冷又无奈的暗光。
“哐当——”
小刀落到地上。
眸喁稀団。色顿变,裴珩艰难地转过头,眼神罕见的露出几分怔忡。
面前,半跪在雨幕中的男生瞳孔涣散,手指仍在神经质的颤抖,如丧失一切力气,惶恐无措的看着他。
无声地叹了口气,裴珩抬手,轻轻一扯。
被雨水打湿的面罩随风滚入泥泞的水坑,半跪在身前的男生一惊,下意识要找回面罩。
“……叶珏。”
天地仿佛在这一刻陷入寂静,叶珏僵硬的转过头。
呼啸的雨风穿面而过,他浑身湿的彻底,大脑一片空白,怔怔的:“你怎么……”
“为什么你会变了张脸?”
摘掉面罩后的手掌并没有移开,而是轻轻地顿在他眼下,冰冷的指尖如微风细雨般拂过那抹点缀在眼尾的泪痣。
叶珏下意识眯了眯眼,摇摇头:“我不是……我不是叶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