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一捡的就是巨佬(10)
“摔坏了?”温水笙垂着眼睛重复了一次,又问:“那是怎么摔坏的?”
白翰:“掉在了地上,又被我不小心踢飞了,最后被凳子腿压了下。”
他觉得,
自己编的这个理由应该还行吧。
而那边的陆阳赫听了这话,甚至觉得白翰是故意把温水笙往死里气的。
要不是温水笙之前面色冰冷地叫住他,他并不知道这是温水笙送白翰的订婚礼物。
而按照温水笙的说法,白翰把这根笔看得比命还重要,绝对不可能摔坏而且还给别人。
但听当事人说……情况好像不是这样。
差距实在有点大。
第8章
白翰沉默地和温水笙对视着。
他看温水笙的表情,推测自己刚才可能撒了个糟糕的谎。
又看陆阳赫的表情,大致明白了糟糕的程度。
是非常糟。
好在温水笙没有细问,只是突然低低地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把钢笔的残骸放在他的手心:“你没出事就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我再送你一支就行了。”
白翰松口气,对他笑了笑:“谢谢,我会记得给你回礼。”
这还是他到这个异世界将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很有纪念意义。
等找到了方法回家,他也会把这份礼物带回去的。
温水笙看着白翰,眼底漾开一丝笑意。
陆阳赫察觉到这个氛围不该有他在,于是和白翰对视了下,然后掏出手机,边看边不动声色地试图融入人群。
温水笙盯着陆阳赫逐渐变小的背影,眸光闪动,终于哑声问了句:“为什么把钢笔交给他保管?”
白翰愣住了,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不能给他保管,不是说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吗?”
这个逻辑链很有问题,和温水笙他三分钟前自己说的话扣不上了。
“嗯,确定也不是什么大事。”温水笙飞快地阖了下眼,喉结上下滚动着,吐字又重又缓:“那你,在回来的路上有没有碰到什么?”
“没有特别的东西。”白翰摇头:“只碰上了在直播的赵映辉,我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回来了。”
“不要再一个人乱跑了,这里的情况……没有那样简单。”温水笙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他:“小汀情况不太好,离了我就要被魇住。是我不对,没能及时来找你,我该早点去的。”
“他怕黑的习惯是从小就有的,所以我格外注意了些,没敢让他一个人。”他抬手揉着眉心,声音紧绷,很艰难地说着:“阿翰你的夜视能力也不好吗,为什么我一直都不知道?”
若不是今天无意听见,或许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
“我没有乱跑。”白翰完全不介意,对他摆手:“而且这件事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这里的情况和他想的一样简单,更何况他还撒谎来着。
其实他的夜视能力远超普通猫头鹰。
温水笙点头,盯着他,眉头仍然紧锁,然后眼神突然跳动了下。
虽然转瞬即逝,但白翰而言,实在不难捕捉。
如果没有看错的,视线是往后移了一点。
斜后方,三米处。
白翰回头,看见哪里的沈汀正脸色惨白地被季曙鸣搂在怀里安抚着。他一双大大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泛红的眼眶上还挂着几滴眼泪,看上去非常可怜。
沈汀是被吓得狠了,而且怕有应激反应,季曙鸣和温水笙都没敢动他,只能由季曙鸣把他抱着等他缓过神来。
而那边的季曙鸣发现白翰正在盯沈汀,冷着脸偏了下身子,挡住了白翰的视线。
白翰老实地收回了目光。
被两人有安全感的人陪着总比一个人好,再加上还能被温水笙用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息养着的话,沈汀说不定就能很快恢复过来。
更何况温水笙是真的很担心,凭他的人设都能心不在焉,肯定是焦虑到顶点了。
他真诚地向温水笙建议:“要不,你还是先去陪沈汀吧。”
温水笙听完愣住了,猛然抬头。
白翰指了指陆阳赫离开的方向:“我去那边了。”
他说完,抬脚往陆阳赫的方向走去,才走两步,却被身后的温水笙给叫住。
“阿翰,你过来。”温水笙神色微变,很快地抿了下嘴唇:“别走,过来我和你谈谈。”
白翰歪了下头,很困惑。
他猜,接下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聊关于沈汀的问题。
遗憾的是,他真的对这块剧情不是很熟。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白翰还是很听话地往回走,站在了温水笙的对面,和他对视着。
“那我回来了。”
意料之外,温水笙垂下眼眸,用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翰,我们已经订婚这么多年了。”
白翰附和:“嗯嗯这么多年了。”
温水笙:“你还记得有多久吗?”
白翰的脑子在一瞬间里闪过一串数据。
他们八岁相遇,十五岁一起出国,在外留学五年,回来接手公司到熟悉一切花了三年,之后温水笙和沈汀相遇的时间也不超过两年。
而又是在十八岁成年以后才能订婚的。
所以……
白翰:“我记得,在7-10年这个范围内。”
温水笙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是八年,八年零六个月。”
白翰点头:“我就知道。”
温水笙轻微地拧了下眉头:“阿翰,我……”
“小笙哥哥。”
虚弱发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沈汀清醒了过来,应该是没立刻在身边看见温水笙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焦急和无助,甚至还在颤抖。
白翰和温水笙同时回头,沈汀也正看向他们这边。
温水笙的眉头立刻舒展了下来,回头快步走到沈汀身边去,用手贴上了他的额头,柔声问着:“还难受吗?想不想喝水?”
季曙鸣也一改之前阴沉的脸色,把沈汀紧紧地抱在怀里,又阴恻恻地对白翰冷笑:“幸好你没出事,不然把这个烂疗养院拆了都不能解气。”
白翰觉得沈汀醒得太是时候了,很感谢。
他连季曙鸣的眼刀都没有收到,扭头就走到陆阳赫的身边去了。
而温水笙没发现,他正皱眉捂着沈汀冰凉的手。
沈汀看上去很憔悴,原本又大又清澈的眼睛里爬上了血丝,脸色苍白,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眼底就泛起了层淡淡的乌青:“我没事,曙鸣、小笙哥哥。都怪我,害你们担心了。”
温水笙松口气,语气非常温和:“不要因为这种事责怪自己,你是我的表弟,为你担心是我应该做的。”
沈汀咬了咬嘴唇,被季曙鸣抱着,又扑进温水笙的怀里,闻着温水笙身上那种两人安心的舒适的问道,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抖着声音说:“小笙哥哥,我刚才真的很害怕。”
真的很害怕。
他其实清醒了已经有一会儿了,一直在偷偷地看白翰和温水笙,听着温水笙近乎主动挽留的话语,他居然会感觉到心痛,甚至于害怕。
没有人能让小笙哥哥低下头来的,哪怕白翰是他小笙哥哥的未婚夫也不行。
那种温柔的语气,原来除了自己,别人也能拥有吗?
小笙哥哥……
沈汀被温水笙抱着,眼眶湿润了。
他悄悄地看着白翰,发现白翰居然在和陆阳赫聊天,还能笑出来。
他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
白翰一点也不关心小笙哥哥,而之前小笙哥哥甚至想不顾他们的反对,冒着危险出去白翰。
沈汀有时候真的会羡慕白翰。
白翰虽然是孤儿,但在几岁的时候就能和小笙哥哥认识,还被资助了一起出国留学,最后还能和小笙哥哥订婚。
真的很羡慕。
而现在又有点讨厌。
白翰出去的时候,发现陆阳赫居然正站在门口处,也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