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奶狗竟是我自己(88)
他以为谢安珩要对自己昨天大逆不道的行为进行一番深刻地忏悔,结果他却只字不提,转而道:“我错怪你的好心,差点害你丢了性命……你回来不愿意见我,也是我应得的。”
“……”话说得好听,心里明显不这么想,谢行之被他如怨如诉的小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不过他不提昨天的事,谢行之只能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公司前台打电话联系你,打了七八个,一个也没打通。”
谢安珩面色一僵:“公司前台?什么时候?”
谢行之知道他现在敏感多疑得很,但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确实给公司打过电话。
至于后面为什么不继续联系谢安珩……先把眼前的情况糊弄过去再说。
“两三天前,在西坪镇用公用电话打的。”谢行之道,“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你换了手机号,我也没别的办法找你。”
果不其然,他这么信誓旦旦,谢安珩听完目光颤了颤,眼底原本那点幽幽的怨念跟放气的气球似的,倏地消了。
“对不起,哥哥……”谢安珩连忙伸手去掏口袋,“我原先的电话卡注销了,我马上把新的告诉你。”
谢行之便也伸手打算将岑向阳送他的手机摸出来,但他刚把手放进衣兜,谢安珩突然拿了两部手机摆在他面前:“我给你买了最新款,新电话卡也办好了,这两个颜色,你喜欢哪个?”
谢行之:“……”
两部手机是同款,也跟岑向阳刚送他的那一对黑白手机一模一样。
换到几天前,他会毫不犹豫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然后拒绝谢安珩,免得浪费。
但现在……
他不动声色又把手退了出来,尽可能控制住表情:“白色吧。”
现在的谢安珩是以一个暗恋者的心态坐在他面前给他送礼物,还是个没了他就要死要活,玻璃心比小姑娘还敏感的暗恋者。
他要是这样做了,恐怕好不容易被哄顺毛的人又得炸起来。
“好。”事实证明他想对了,谢安珩听了之后很高兴,“我知道你会喜欢白色,已经先把卡放到这部手机里了。”
“对了。”他弯弯眼睛,“之前我和你一起买的那一套瓷碗,也是一对的,黑色和白色,你当时也选了白色,哥哥还记得吗?”
谢行之捏着手机,感觉有点绷不住了:“记得。”
这小孩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对他有心思了??
第55章
满北市中心医院。
凌晨, 所有人正困倦的时候,一楼急诊通道门口却站了一排保镖,让路过的小护士瞌睡都吓醒了。
谢行之觉得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大串车不像去看病,像是要打劫, 半路上就让谢安珩把车队遣散了。
但考虑到现在几大家族斗争已经趋向于白热化, 情况非比寻常, 还是留下了一车保镖。
谢安珩没要他们从西坪镇带回来的轮椅,当时谢行之还没有在意,只以为是轮椅占地太大,车上不好装。
但现在车停在医院门前,他发现他不得不再次面对一个问题——
他只能被谢安珩抱下去。
对方在他面前低眉顺目得很, 跟个久别重逢的小媳妇似的。
“哥哥小心,我帮你。”说着就俯身, 双臂从他腿窝下探进去, 将他整个人拢在怀中。
不得不说, 他这副作态,亲昵归亲昵, 到底没有像上回发高烧时那么露骨,动作倒还规规矩矩, 没有僭越。
要不是他意外得知了谢安珩对他的真实想法,现在恐怕还会像以前一样, 以为他这副样子只是兄弟之间的尊敬。
“医院应该有备用的轮椅。”谢行之提醒他。
谢安珩脚步都不带停的, 将他打横抱起来便大步流星朝急诊通道走。
他闻言体贴道:“现在是凌晨,大家都很累, 不用那么麻烦。”
谢行之:“……”
进医院的这几步路也就算了, 到医院里面各个科室检查, 一个大男人, 哪能让他一直抱着?
出了电梯,成功吸引到第三波路人上下打量的眼神时,谢行之忍耐不住了:“你这样胳膊硌着我身上疼。”
谢安珩脚步一顿,垂眸看了他两三秒。
谢行之神情自然。
他这番话也没什么问题,抱着走何止胳膊硌着疼,颠簸颠簸的他也不舒服。
两人之间的眼神对峙不过一瞬,谢安珩还是不情不愿地找医院借了一个新轮椅。
从他怀里被放下来,谢行之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时刻警觉对方的手有没有趁机往不该挪的地方挪了。
但谢行之又有一些疑惑。
目前为止,谢安珩对他的行事作风跟昨天碰到的时候简直派若两人。
谢行之被他推进电梯,看着电梯门上印出来的人影,眉头轻蹙。
难道那天只是发烧壮胆?又或者单纯是个意外?可尽管如此,也没办法解释解安珩为什么能在他面前这样泰然自若。
“安珩。”谢行之坐不住了。
谢安珩立即俯下身来,靠近他脸侧,洗耳恭听:“哥哥你说。”
身边还站着两个保镖,谢行之斟酌用词:“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在岑向阳这里的?”
“哥哥只是把手机的通话记录删掉了而已,如果这样我都发现不了,那也未免太看不起我。”谢安珩掀起唇角。
谢行之假装不解。
谢安珩垂着的睫毛飞快扇了扇:“我看了行车记录仪。”
“我醒来之后发现有人叫了救护车,赵致殷说不是他做的,其他人更没有这个胆子用我的手机。”他语速不疾不徐,嗓音却放低些许,“而现如今,整个满北市里,撞见我神志不清又没有任何防备,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利用,也不是陷害,而是关心我性命的人……也只有你了,哥哥。”
谢行之心头一紧,眸光抖了抖。
的确。
这种时候换了其他任何人碰到那样的情况,别说关心他死活,不趁虚而入要他的命都能算好了。
见他皱眉沉思,面色担忧,谢安珩在谢行之身后悄悄扩大了笑意:“所以我立刻检查了所有记录仪,然后就发现……来找我的人是哥哥。”
他说完像是想到什么,问:“那天我烧糊涂了,没对哥哥说什么吧?”
“……”何止说什么,直接上手,甚至上嘴。
谢安珩看他不说话,有点紧张:“我当时意识不清醒,要是说了什么冒犯哥哥的话,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向你道歉,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
他在这心里七上八下了半天,感情始作俑者压根不记得,谢行之一时间心情复杂。
谢安珩看他的脸色,更慌了:“哥哥,我……我又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吗?要不你打我吧,骂我,怎么样都行,你别生气……”
“没有。”谢行之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更何况面对他。
他用力闭了闭眼:“你没说什么,都烧成那样了,我看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差不多晕过去了。”
刚好电梯门打开。
“哥哥不计前嫌,还愿意救我,我实在是……”
谢行之一听见他开口就觉得不对劲,生怕他又要来一段煽情大告白,连忙打断道:“楼层到了,先去检查身体,这些话回家再说。”
谢安珩一怔,眼睛弯弯:“好,回家再和哥哥慢慢说。”
谢行之:“……”
他那句话的重点是这个吗?
谢行之在西坪镇就已经接受过悉心治疗,被岑向阳接回家又让私人医生来看过一遍,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医治的。
但他没反驳谢安珩,因为他知道对方心存愧疚,就算告诉他伤已经治过了,他也还是想要眼见为实。
更何况上一个给他治疗的人是岑向阳派来的,谢行之有预感,谢安珩听了只会更加要求他再检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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